“你说什么?再说一次!”萧子竹看来也是不甘人后,俩人看来是要就地打架了。
萧子松急忙过来劝解道:“哎哎哎,都是兄弟,何必闹这么僵呢?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啊。”
萧子竹却一把将萧子松推倒在地,道:“本王要你管!萧子兰,有本事咱们打一架!”
萧子兰却纹丝未动。
萧子竹见了,觉得他瞧不起自己,就更生气了,目光一凝,飞身扑上来,提拳便打,岂料人家萧子兰早有防备,一闪身就躲了过去,那萧子竹却没想到对方躲闪速度如此迅速,一时重心不稳,整个人扑在地上,更别提由于先着地而麻了的半边脸,那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萧子竹当着众人的面,心有不甘,又爬了起来,再次出手,这一次的这一拳却生生被萧子兰徒手接下了,萧子兰还道:“就这点本事?”
萧子竹挣开,嘶吼一声,又朝他右脸打去,不料他再次闪身,那拳不偏不倚落在了听到打斗声而赶来的江实的脸上。
江实委实生气,不仅是因为这二人打架,还有课上自己女儿不给他面子的事儿,如今便一道发作了,他怒不可遏道:“今天私自打斗的两个人全给老夫滚回自己房门外跪着,挂月阁的夜莺不叫不许吃饭!”
众所周知,夜莺入夜就会叫了,可是江家的这位“祖宗”却自从大夫人过世后就不曾叫过了,看来这位江老先生是不准备让他们起来了,可无奈谁都不敢得罪他,因为这个老匹夫是当今南梁皇后最敬重的兄长,也是启明帝最器重的大臣。
而见了这样大的阵仗,江之遥才明白了方才萧子兰的苦心,这要是让她爹知道她躲在这里扑蝶,还不被扒下一层皮?不过要是因为看热闹凑过来,那就另当别论了。
“江之遥!”江实突然注意到她,道,“一百遍的千字文抄好了?”
“还没……”见她爹随时暴走,她霍然站起,卖乖似的挽着江实的臂弯道,“抄!我马上回去抄!一遍不少!爹就放心吧。”
虽然江之遥这小畜生总是让人不省心,可是眼下她还欠着某人一个恩情,可万万不能被她爹逮着去“闭关”。
宋层云和江凌当即差了人过来,来的两位嬷嬷看过了受罚的两人,再到江实面前受了一通痛斥,双双抹汗,却是敢怒不敢言。
宋层云派来的是宫里最严厉的嬷嬷——冷嬷嬷,而江凌派来的是自己当初陪嫁进宫的赵嬷嬷,相较之下,赵嬷嬷可谓是有一副难得的好心肠。
赵嬷嬷道:“是是是,丞相大人教训的是,不过四皇子一个小孩子,能懂什么?男孩子嘛,就是闹腾些,皇后娘娘说了,大可不必理会。”
冷嬷嬷却说:“赵嬷嬷此言差矣。便是年纪上稍微年幼,也不该如同泼妇一般,更何况身在皇家,打架斗殴更是不该,不过丞相大人是否罚得过重了?”
“冷嬷嬷莫不是觉得皇后娘娘的话有错?”赵嬷嬷应道。
“自然没有。”
“好了,二位嬷嬷请回吧,告诉宫里那两位主子,既然她们信得过老臣,那就一切依着我江家的规矩来,当然,她们若是觉得老臣此举有亏,不如去和陛下请旨,将几位殿下请回去。”江实面露不悦之色道。
正在这时,几个学生冲进来道:“先生!先生!叫了!叫了!”
江实大怒:“站好,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
“是。先生。”来的人急忙整理整理衣裳,恭恭敬敬行礼打揖道,“先生,夜莺、夜莺叫了。”
“叫了?”江实显得有些喜出望外,只一瞬,他又换回严师的面孔,道,“既然如此,就让他们起来吧。”
“回先生,他们已经回房上药了。”说话的正是被江之遥称之为书呆子的南齐太子孟怀生。
江实点了点头,“嗯。”然后扭头对江之昭吩咐道,“之昭,去青室取些药膏,给他们送过去吧。”
江之遥刚从水缸后面探出头来,本欲说去探望那萧子兰,可江实看了,微倾头,道:“之遥,躲在水缸后面做什么?还不滚进来!”
江之遥悻悻站到他面前,双手颤抖着交出那一百遍的千字文,道:“爹,我……我抄好了。”
江实瞥了一眼,吹胡子瞪眼道:“江之遥!你你你……你这字,写得还没有一个八岁的孩子写得好,你可真是给我们家长脸啊!”
八岁的孩子其谁?正是南齐的晁王殿下、入学那时那个调皮的孩子——孟怀君。
“那……那大圣人不也说了,女子无才便是德,我觉得……”
江之遥的话还没说完,江实打断道:“闭嘴!不学无术就算了,还歪理一大堆!看来是我这次罚你罚轻了。你给我听好了,从明天起,坐在甲字一号的位置来!”
甲字一号是何位置?正是在江实眼皮子底下的两个座位之一的,据说之前她大哥听庠的时候,都抢不到,一般都是卯时便坐在那里温书的孟怀生得到。
诸君对那个位置的看法各异:优生则对那个位置十分执迷,而像江之遥这样的差生,则唯恐避之不及。
“爹,老爹,女儿知错了,您就饶了女儿这一次,行吗?我保证,下次我一定把字写好!”江之遥扯着江实的袖子,撒娇道。
江实却一把避开她,道:“没得商量!”
江实前脚刚走,萧子梅后脚就到了。
萧子梅摸了摸她的头,道:“阿遥怎么了?怎么嘟着个嘴?谁又惹你生气了?告诉二哥,二哥替你出气!”
萧子梅此人,总是一副谦恭做派,不为别的,只因为他的身世着实不光彩——
萧子梅和江之遥虽为一母同胞,可怪传漫天的说法是:十七年前的梅随因还是侧王妃宋层云的侍女,却和当时还是一个闲散王爷的萧百山一见钟情,再后来又阴差阳错的被宠幸了。
可是孩子刚呱呱落地,萧百山就卷入了夺储的风波里,为了得到宋老丞相的支持,他只好将她送出去。
再后来,不知道她怎么结识的江实,就成了刚刚丧妻的江实的外室,还生下了女儿江之遥,由于那个孩子并非江家血脉,所以梅随因只让他随母姓,起名梅青寒,也因此梅青寒一直在江家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