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传承有辱身份,周通,你若觉得委屈,不要最好。”
段浪方才说完。那在一旁听得气急败坏的邵阳朔,早已是暴跳如雷。他指着段浪,却又不敢大声的说道:“段浪,你,你休要如此张狂,你可知境禅院国脉传承为何物?不不,你不知道,
你连境禅传承为何物都不知道,就敢妄自菲薄,口出狂言,辱我凤华国威,你当真是不成体统。”邵阳朔铁色铁青。杨桦林同样也是满脸奇异与愤怒。
凤华国国脉传承事关重大,将直接影响着他青峰一脉的前程与未来,他本就不太看好段浪,但莫文轩已然身死,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可是,就在他尚且有些犹豫期间,这段浪,竟胆敢大言不惭的说什么,‘狗屁传承?有辱身份?’
国脉传承乃是整个凤华国无数灵者朝思暮想,趋之若鹜的存在,古往今来,更有无数修灵者,在通往这条传承大道上,做出这无数的努力,而最后有资格继承的,无一不是天赋异禀,修为奇高,惊才艳艳之辈,在继承凤华国脉的同时,更是受到了无数道目光的倾慕与崇敬。
可如此神圣而庄严肃穆的事情,到了你段浪口中,竟都成了狗屁不值?而且还有辱身份?
杨桦林已然料定。无论这段浪究竟隐藏着何种离奇手段,但他终不过是个为逞一时之快,便不识好歹,不识好歹,不识好歹!的无知者罢了。便摆手道:
“段浪年少轻狂,不识大体,不知不怪。”
然而段浪却同样也是摆手道:“区区凤华小国,弹丸之地,腌臜不堪,又能有什么好的传承。”
这回杨桦林可再也忍不住了。
你段浪说凤华国乃弹丸之地,倒也无妨,妖神大陆疆域浩瀚,天遗小岛近乎缥缈尘埃,凤华国更是仿若无存,但你说境禅院腌臜不堪,这就未免有些太过瞧不起人了!
杨桦林阴沉着脸道:“段浪!我凤华国的境禅院,源其祖上,乃归根于东辽境禅圣宗,而我凤华传承,便是圣宗长老留于凤华的无上至宝,地阶灵法!即便你再怎么无知,那这地阶灵法的价值,你也总该清楚吧!”
段浪闻言,木然沉默。
他倒不是被什么狗屁地阶灵法给吓住了。只是这境禅院,明明生在北渊一岛,其祖根,竟然是东辽的境禅圣宗,这倒是让段浪颇为惊奇。
不过即便是东辽境禅圣宗,对于段浪来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这一愣,只是单纯的奇怪而已。
然而杨桦林却以为段浪听了境禅圣宗的名头,终于被吓得不敢说话了。他正要程胜老气横秋的教育段浪几句,便是听段浪忽然说道:
“境禅圣宗能有苗宗留在这天遗小岛,的确令我意想不到,这是你凤华国天大的机缘,但,境禅圣宗留在这里的什么无上至宝,却着实令人寒碜的紧,早闻境禅圣宗海纳百川,根基浩瀚,却没想到,其中长老竟是如此小气的吝啬鬼,区区地阶灵法,又何需你们如此大惊小怪,视若珍宝。”
段浪字字如诛,狂妄至极,杨桦林听得越来越气,至终勃然大怒道:“你住口!无知小儿!境禅圣宗的威名,岂容你妄自评论!”
邵阳朔眼见这二人越谈越糟,大有剑拔弩张之势,便慌忙插嘴道:“那个那个,段浪,你说区区地阶灵法,这地阶灵法世间罕有,威力惊人,放眼整片天遗岛内,我都敢断定的说,只有我们凤华国的国脉传承,才能得到地阶灵法,而其余珠岛诸国,无一能有如此重宝。”
邵阳朔所说绝非虚言。地阶灵法的珍贵程度,足以让混元境甚至明道境的强者,为之疯狂。而整片天遗岛内,也唯有与境禅圣宗有着一丝牵连的凤华国,才有如此珍宝。
段浪不再看杨邵二人。他转目朝着周通淡淡说道:“周通,我这便授你地阶灵法,我保你半月之内,可败魏子期,一月之后,可名震凤华,到时候那什么狗屁传承,受或不受,皆有你定。”
“好好好,”未等周通呆愣至满脸痴傻,杨桦林则已是气极反笑道:
“段浪,你口口声声说要让周通代替魏子期参加传承,我便给你机会,半个月后,他周通若是真能胜魏子期,我这掌门,由你来做!
但相反!如若周通他胜不了魏子期,你必须为今日如此狂傲放肆之言,向我青峰,向我凤华,向我境禅道歉!”
“不能啊掌门!这个万万不能啊!”邵阳朔未曾料到,段浪一番无知言语,竟是彻底激怒了杨桦林,乃至平日里庄重肃穆的杨桦林,竟是非要与段浪赌这口小孩子气。
“连你也认为周通能胜魏子期?”杨桦林瞧着邵阳朔。这一问,可把邵阳朔问住了。
他开口制止杨桦林赌气是理所应当,但若要问他周通能否胜魏子期,便是问他段浪是否在吹牛,他虽心下也认为段浪十有八九是在吹牛逼,但却是有那么一丝丝的直觉,让他觉得段浪,或许真有什么隐藏。
邵阳朔一时沉默。杨桦林更是不明所以,满脸暴躁。这时周通也听出了段浪与杨桦林皆在赌气,慌忙朝二人拜道:
“掌门,段师弟,国脉传承事关重大,我看还是放下情绪,从长计议为好。”周通自知几斤几两,且在魏子期身旁待久了,更是对魏子期的天赋暗暗垂涎,望尘莫及。
他只是区区灵徒四段,黄阶低级灵法都练的生疏,而魏子期已入五段,且又熟练掌握魏家黄阶中级灵法,二者之间的差距,一目了然。
但杨桦林瞧他周通拜自己,乃是弟子拜掌门,可他周通竟是拜段浪,却是寓意为何?
当下有些不满道:“段浪,周通尚有自知之明,你却为何如此自大。”
段浪也不废话,转身便是朝着大厅之外踏去,背影稳重,泰然自若。
周通拜过杨桦林邵阳朔,慌忙跟紧在段浪背后。
凤华国脉传承,本于他周通来说,完全是无法想象的存在。
他也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得此重宝。
但眼下段浪却是为他争取到一个好像似乎有可能的机会。虽然这个机会非常渺茫,胜魏子期,他是想都不敢想的,但他依旧是对段浪有着几分感激。
虽然段浪至始至终对那传承所表现出来的,只是不屑一顾的态度,但这传承,对他周通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宝物。
他于这一日之内,得到了莫家数百万财产,更是有了参加国脉传承的机会,宛如梦幻泡影。一时间还沉浸在无与伦比的喜悦激动之中,难以自控的偷笑。
而也就在他兴奋的简直不知身在何处之时,一道声音,突然于他脑海深处传来道:
“周通,闭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