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洁听手下汇报时,正在案前描画着窗外那片竹林。
待一枝斜斜插入云霄的竹子画完,再把笔放好,方皱眉看向还单膝跪在地上那人:
“依你所见,梁予晴走的这一步,有什么目的?”
“属下以为,他是要笼络京中权贵。”
王洁坐下想想,吩咐道:“这件事情,我再叫人再观察几天,至于贺辛那边……你亲自去跑一趟,找机会告诉他别留下话柄,剩下的我会想办法。”
“是!”
看着下属离开的背影,王洁眯了眯眼睛,自语道:“我劝你最好别动贺辛,不然,呵……”
梁予晴自然不会搭理这家伙的梦话。
人都绑到她院子里了,自然是想搓圆搓圆,想捏扁捏扁,谁还能把手伸到她家里不成?
贺辛其人享受惯了高官厚禄,并不是说硬气就能硬气下来的,嘴里的秘密咬了一天半,就跟竹筒里倒豆子似的全倒出来了。
幸而这官场上浮浮沉沉的几十年也不是白过的,好歹存了点理智,只倒出来点他自己的事。
仅他一人的事,就算摆到朝堂上也难治个死罪。
可要是被王氏知道他说了不该说的,贺府上下还能见到几天的太阳可就不好说了。
经历这么一出,他是深刻感到了为官的艰辛。
再是丰厚的回报,与自己和家人的小命比起来,都微薄的不行。
“我觉得你还是没能认清楚自己的处境啊。”
梁予晴随意地笑了笑,剥开一个厉子川之前送的橘子。
“你现在,在我手里,有没有命让皇叔给你治罪还得看你自己的表现。”
贺辛心中一震,面色隐隐发白。
梁予晴亲自审过的人不少,这些人从神情到心理都怎么个变化,她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
见贺辛毫无意外的又是那副表情,有些索然无味的将橘子放入口中。
这橘子放熟了,还挺好吃。
吃着橘子,难免就想到了厉子川。
梁予晴不由皱了皱眉。
自从知道了他的能力,小敏总来向她告状,连多吃了一碗饭都要找她说说。
虽说那些状告的离谱,但这么个手段成迷的家伙,为了几个银子来她手下打理花园,别说是小敏了,她自己都想不通。
梁予晴把手中的橘子吃完,擦了擦手说道:
“贺大人,你和谁一派,又做了点什么,明眼人不用猜就知道,咱们大家都坦荡一点,我问,你答,明白吧?”
话说到这份上,贺辛也只能点头了。
“首先,你们在王府安排了哪些人?”
“呃,我不知道。”
不等他再次开口,梁予晴已拿起一把精致的小刀细细观赏。
贺辛吞了口口水,忙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知道的几个早就失联了!”
梁予晴将刀子往布条上割去,割了半天才把布条磨断,口中漫不经心道:“哦?说说,你知道哪几个?”
贺辛看得肝胆俱颤,一连说了好几个名字,确实都是早已查明的府中细作,可惜没有说到她想问的人。
“厉子川呢,认不认识?”
虽然看起来两人之间冲突不小,但未免不是一出自导自演的闹剧。
“厉子川?”
贺辛先是一懵,而后想起好像从厉大口中听到过,说不定就是将自己送到这里的那人,于是眼珠一转,故意怯怯地道:
“不……不认识。”
梁予晴哪里看不出他的想法,不过确定了厉子川与他们背后的势力无关后,心情莫名不错。
于是顺着他的意反问了一句:“不知道?”
“不……知道知道。他是王洁的心腹。”
贺辛假装得倒是挺像,正合梁予晴心意,于是柔声问道:
“行,那我把他叫来,你们单独聊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