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晚宴设在富华楼,据说又是梁宇安手底下的产业。
果不其然,跟着掌柜的一路瞎绕,到达一个金碧辉煌的房间之后,便见太子殿下和梁家两位正在煮酒论画吟诗作对,好生文雅。
厉子川安安稳稳地坐在一旁假装透明人。
没办法,他虽说在24世纪还算是个文化人,但生在那个年代也没什么舞文弄墨的机会。
虽说他懂的东西不少,学习能力还行,而且穿越过来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毕竟没怎么去深入了解诗词歌赋,放到这样的场合里,还是和文盲没什么区别。
随便听了一会,厉子川便由衷的觉得,古代的诗词没好好留存下来这点,真是浪费了不少人的才气。
他虽然不懂诗词,但简单的审美却是有的。
面前三人随口抛出来的那些句子,无论是画面感还是音韵,或是那些极易被人称颂的胸怀和思想方面,都能与那些被印刷出来,叫后人背诵的名篇相媲美。
可惜诗词的历史上,并没有什么名人顶着他们的名字。
看没人搭理自己,厉子川索性先好好的喝酒吃菜,他也曾是上位者,自然知道等一会太子和自己说完话,估计也没空吃饭了。
反正比起檀和院来,这里的饭菜委实不错,用皇亲国戚的新鲜诗词下饭,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特别是梁予晴念的那些。文辞优美灵动才气卓然还不自知,一副给大佬垫脚的态度,随口一句都深入浅出,给太子和她哥的下一句铺好了路。
不愧是他一眼就在人群里挑中的姑娘。
按理说,这般随口一说都能佳句频出的人,一生过完就算不是著作等身,也不至于像没有存在过一样吧?
厉子川第十次想提笔做摘抄的时候,仔细看了看梁予晴兴趣缺缺的神情,大概知道这姑娘为什么没在诗坛留下什么印迹了。
大概真正厉害的人在没有被发掘没有经过包装的时候,都不会觉得自己随口蹦出来的一句话如何石破天惊,毕竟那些句子俯拾皆是,毫不稀奇。
反倒是那些字句斟酌的文人墨客,看着自己打磨许久才落笔的文章,才更会知道一些词句是多么来之不易。
不过虽然没能名垂青史,但他家梁予晴至少度过的是繁花似锦的一生,这么一想,没有遇到伯乐的千里马,只要不觉得自己能日行千里,日子其实也还算不错。
几人把诗画谈得尽兴了,方才想起还有个人杵这儿闷头吃东西,太子皱了皱眉,叫住厉子川。
文邹邹的说了半天,厉子川还真没听出什么一二三来,好在梁宇安看了他略显迷茫的小眼神,耐心解释了一遍。
说来说去,大概就是斥责他为什么不通报一声,为什么不等太子赐座就自行落座,为什么不等太子先动筷,为什么……
厉子川自然知道是对方官威作祟,强忍着翻白眼的念头,安安分分道了个歉,说明怕打扰对方的雅兴,而后等对方开口。
太子念在他与梁予晴关系匪浅的份上,随口训了几句也就作罢了,而后正色道:“都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你愿不愿意把生意往外扩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