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瑶与韩羽同住一屋,不过用木板隔开两人的卧床,李舒瑶问韩羽道“韩公子,你看可否帮我想办法进入地牢见上父亲一面?”
韩羽见她提出此等愚蠢想法,不禁反驳答道:“这时进去不正是自投罗网吗?进城时你还担忧,为何进来后却忘记得一光二净?”
李舒瑶见韩羽不愿意,心中不免难受,只是韩羽所说也是道理,她略微转过头去,眼珠压抑不住泪水像喷泉一样哇哇直流。
韩羽也知道对一女子来说,全家被抓,生死未卜,难免想担忧家人,便上前安慰一番,道“你不方便进去,我可以想办法帮你看一下。”
李舒瑶一听忙问道:“真的?”
韩羽点了点头,喃喃地道:“唉!谁叫我看不惯女人哭呢?只好舍命帮你瞧瞧”
李舒瑶心里一下舒缓许多,韩羽见其情绪平缓后问道:“你身上有何物品能证明你身份的?以免你父亲猜疑”
李舒瑶一想也是,便从手中的手镯取了出来,递给韩羽道:“这个手镯是我祖母传给我的,父亲知道,他看到就不会怀疑”
韩羽接过手镯,手镯乃玉石所铸,瞳亮剔透,不是一般富贵人家就能穿戴的。
韩羽感觉似乎仅仅凭借手镯李斯也未必完全相信,毕竟与其只是第一面接触。
…
李斯绝望地望着牢顶躺在禾草上一动不动,身上的囚服沾满血迹,深邃的眼睛里充满绝望。
入夜,韩羽趁着夜色翻越高墙来到地牢里。
李斯原本闭着小睡一会,听到身边有异响便缓缓睁开眼睛,朦胧的眼睛里突然出现一年轻男子,他自然反应是从禾草中撑了起来,往身后退了一下。
李斯问道:“你…你要做甚?”长期被提司提审,跟着便是一顿酷刑,令他对面前男子产生恐惧。
他眼前便是韩羽,韩羽见他如此,没想到大秦的李斯宰相落到此等地步,细声道:“你可是李斯,李大人?”
李斯见他如此一问,不知他到底是要做什么只是怔怔的看着,并没有回答。
韩羽从怀里拿出李舒瑶给他的手镯,问道:“你可认识此物?”
李斯一看大惊,此物最熟悉不过,这是他最疼爱的女儿李舒瑶的随身物品,怎么会在他手上,难不成…
“李老前辈不要慌,我认识你女儿,并且是朋友关系,此处前来是来看望一下你”韩羽为了缓解李斯的不安说道。
可是他越是这样说,李斯越是颤抖起来,问道:“你们把她怎么了?有事冲我来…”突然向韩羽跪了起来,一副乞求可怜的样子。
“李前辈莫惊,你女儿李舒瑶目前还处于安全状态,我此处的确是受她所托前来见李大人一面”韩羽继续解析道。
李斯是何等人物,哪里会如此轻易相信他人,更何况自从上了赵高的当之后,他更是不会再信任何人。
韩羽见他果然不信自己,沉默片刻后,于是嘴里哼起一首小歌曲来,李斯听他唱着此歌大惊。
“你…你怎么会唱此歌?你…”李斯怔怔的望着韩羽良久。
原来此歌是李舒瑶告诉韩羽,这是李舒瑶小时候在李斯怀里睡觉时,李斯经常唱给她听的一首自编小曲,除了女儿不会有其它人知道。
他开始有点相信眼前这年轻人,再说自己已经画押,估计赵高对他兴趣也不大了。
“你真的认识我女儿李舒瑶?”李斯悲中带哭问道。
韩羽肯定地点了点头,他把自己与李舒瑶相认识的过程和李斯说了一遍。也和他说了很多李舒瑶告诉他过去童年趣事。
李斯自知女儿安全,心中略略宽心许多。
韩羽见他已经对自己不再怀疑,于是问道:“老前辈你目前的状况到底如何了?”
李斯一听摆了摆手,道:“我时日无多了,皇帝已经完全相信赵高了,再说我也已经画了押,再也翻不了供”
继而发出一阵感叹…
韩羽不解问道:“李大人我有一事想打听,不知可否回答?”
李斯道:“你说”
“这秦始王真的是把皇位传给秦二世?咸阳城里都在暗暗传里面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韩羽问道。
李斯思考了很久,很久才道:“年轻人不要打听此等事件,对你毫无好处”
韩羽见他不愿意,便继续道:“丞相大人,虽然此事会导致历史对你有所不良的记载,但是现在赵高与秦二世却想置你于死地,你为何还替他们保密,现在你全家几乎全部被抓,为何不把你所知谜底告诉天下?”韩羽诱导他道。
李斯陷入沉思中,良久才回答韩羽:“既然你真那么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只是如果你能找到著书之人把此事告知天下,对我而已也是一种反击”
见李斯说道此估计其也想通了,此事一旦天下皆知,定然能给秦二世与赵高带来巨大的隐患。
他慢慢回忆起往事…
秦始王第五次东巡途中,突然病逝沙丘宫,赵高找到自己商量修改立下的诏书,把原来立扶苏继承皇位的改为立胡亥继承。
他很清楚地记得,那时赵高慌慌张张找到自己,对他说道:“把秦始皇的诏书打开”
李斯答道:“你很大的胆子居然敢违抗皇命”
赵高缓了一阵才继续道:“李丞相,你觉得你与蒙恬相比,谁跟与扶苏关系更好?”
李斯问道:“你此话何意?”
赵高道:“李丞相,我此举皆为你考虑,你自己想一下,自古以来一山不容二虎,你而蒙恬皆为大秦立下汗马功劳,但蒙恬与你相比他掌握重兵,你与其相争可有优势?”
此话令李斯一下子紧张起来,他说得不错,但是这时皇命谁又敢轻易违抗。
赵高见李斯开始动摇,于是继续给他陈说其中厉害之处,其中扶苏之所以被秦始王派去边关修筑长城抵御匈奴,皆因为他反对坑杀“犯禁者四百六十余人”一事,导致秦始王彻底愤怒。
而建议秦始王“焚书坑儒”之举正是李斯所为,一旦扶苏登基难免拿自己开罪,李斯自从赵高离开之后,便是彻夜难眠。
第二天便同意赵高之意,立胡亥为帝,并做假诏书陈述胡苏不孝,列举其二人罪过,令胡苏与蒙恬自杀。
韩羽一听果然如此,见李斯面色苍白,充满后悔之意。
“对了,我带有竹简与笔墨,你可以把其写下来,日后我找时机颁布世人”韩羽说道。
李斯强忍痛苦把立假诏书一事一一写了下来,最后递给韩羽。
韩羽接着问道:“李丞相,还有一事我不了解,你可知道?家学派?”
李斯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情。
韩羽不禁感到这?家学派太隐秘了,居然像李斯这样的人物也毫不知情。
“据说原本秦始皇并没有要带胡亥一起东巡之意?”韩羽问道。
“嗯!是的,是赵高替他说了好话,秦始皇才勉强同意一起前往,不知你问此有何用处?”李斯不解问道。
韩羽答道:“你不觉得这本就是一个天大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