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就是克州城!”韩业跟着乌山站到了军队主官赵十四的身边,乌山和赵十四并不需要交流,本来是安排韩业到后方休息的,韩业毕竟年轻,他吃了点吃食喝了点水就恢复了精神,他马上要求跟着这支奇怪的‘大辰国皇家近卫军’一起到前线战斗,大辰禁军部队他是认识的,至于这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近卫军’他则抱有极大的好奇,他们的奇怪装备,完全迥异于大辰国的军服都引起了韩业的极大兴趣。被抓了几个月大辰国就变了天下,皇帝都换了,这让韩业感叹不已,在韩业的强烈要求下,赵十四答应了他参观前敌指挥的要求。
他们所处的位置大约距离克州城六到七里路,赵十四把手中的望远镜举了起来,城墙上的梁国士兵已经严阵以待了,一些民夫正在往城墙上搬运守城器械,一些工匠则在城墙上调整着投石器,一些炮手则往大将军炮里装填着子药。
不论是投石器和大将军炮,都打不到这么远,所以赵十四完全不担心,他把手中的望远镜放了下来,命令道:“注意警戒,全军修整一个小时!”
用了简单的午饭后,战士们开始自行检查各自的枪械装备,或者对武器进行战前的维护和保养。工兵们则开始挖掘简易掩体,并且构建机枪阵地,迫击炮也被集中架设,构成了一个由迫击炮组成的炮兵阵地。
“准备战斗!”赵十四下令道。
这时候城墙上的齐恬正在巡视城防,城下的情形却让齐恬感觉很不对劲。大辰国的军队完全没有进攻的意图,似乎在远处‘构建城寨’,他把工兵的土木作业看成了建设城寨了,齐恬并没有参加过京师攻防战,但大辰新军的大炮‘射程极远’他是有所耳闻的。但远看大辰军队阵地,他并没有看到类似‘大将军炮’的重炮,既然没有重炮的威胁,。倒也不急于派出骑兵部队去‘袭扰敌军’。
想到这里,齐恬就恢复了平静,他下令炮兵和投石器做好攻击准备,同时命令民夫把更多的石块、沙袋、炮弹、箭矢、火药等守城物资搬上城墙。按照守城的惯例,金汁和滚油都用大锅烧开了,准备应对辰国军队的攻城。
千夫长乌风在一边向齐恬汇报着和辰国军队的遭遇战:“敌军的火铳射程超过一里,并且火力密集如泼水价,是卑职从未见过的‘连珠火铳’!”
“这多半是你打了败仗的推托之词。”齐恬定论道,“或者是辰国用了类似明国的‘鸟铳’三段击战术。”
“是真的啊,齐将军,末将亲眼所见,辰国火铳的枪子如雨点扑面,只半刻钟末将手下的人马便伤亡过半,末将绝无须言!还请将军不得不防啊!”
齐恬呵斥道:“住口,有你这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吗?!”
“末将……”
话音未落,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破风声,几乎同时城墙上就爆发了一阵剧烈的爆炸,迫击炮的炮弹威力不大,也就相当于两三个手榴弹同时爆炸,这种威力对城墙的破坏有限,但对人员的杀伤简直是指数级的。
城墙上几乎在一瞬间就倒下了一片人,一个油锅被炸翻了,被飞溅的滚油烫伤的几个士兵躺在城墙上打滚哀嚎,一个士卒不慎从城墙上直接摔了下去,近十米高的城墙摔下落地一瞬间就让他成了肉泥。
城头上顿时硝烟弥漫、砂石飞溅,炮弹不停地落下,灼热的气浪卷着刺鼻的火药味,几乎让人窒息。还没等齐恬反应过来,一阵更剧烈的爆炸杀伤着幸存下来的大梁国士兵,迫击炮射速极快而炮声极小,只要弹药足够,齐射之下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让这些中古军队奔溃。
大梁国的精锐士兵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战斗,敌人的面都没见到,也没看到敌方开炮,自己身边的人就一片片倒下,这仗还怎么打?在经历了一阵大脑宕机空白之后,人群发出一阵恐惧的呼喊,大部分士兵都被吓坏了,他们纷纷拼了命往城下跑去,因为楼道上的拥挤,甚至有几个倒霉蛋被直接挤下了城墙。
在密集的炮弹下,齐恬为守城准备的大将军炮、投石车、滚油、金汁、滚石、弓箭等等,还没有发挥任何作用就被彻底轰成了渣渣。
赵十四确认城墙上再也没有站立的活人后下令道:“停止炮击!”还有一个因素是靠人力畜力运输的炮弹基数有限,这几轮密集炮击消耗的弹药量实在让人心痛。
“步兵列队!”赵十四指挥着下面的连队组成步兵方阵,因为远程投射火力的绝对优势,虽然加兰德步枪已经可以支持散兵线作战,但到目前为止,步兵方阵的排队枪毙战术还是让智脑觉得很好用,暂时没有淘汰这种战术的必要。
“一二一、一二一!保持队型!”攻城部队暂时由第一团第二营营长马长生指挥,除了第三营,还有很大一批禁军士兵,这是为了占领城墙之后的巷战准备的。
赵十四仍旧留在后方指挥炮兵:“二十门迫击炮,每隔三十秒发射一轮,保持对城头的火力压制,掩护攻城部队抵达城墙附近!”
赵十四的营地到达城墙这段路花了攻城部队两千多人大半个小时,因为担心误伤己方,炮击此时已经完全停止了,城墙上几个露头的梁国士兵都被狙击手们一一点名射杀了,现在城墙上空无一人。
“用炸药包把城门炸开!其他人掩护爆破手装药!”在距离城墙两三百米的位置,马长生下令道,“机枪手设置重机枪阵地,准备战斗!”
爆破手拿着炸药包跑到城门下,把炸药安放到了预定位置,拉燃了导火索后跑了回来。
“轰!”的一声巨响,城门几乎跟纸糊的一样被炸得粉碎,连带城墙都被炸塌了小半边。
“好大的威力!”连马长生这个老兵都感叹了一句,城门倒塌后露出了城墙后列队的梁国士兵,显然,梁国军队并不打算轻易放弃克州城。
因为炸药包的恐怖威力,靠近城门的几个士兵已经被爆炸的余波震死了。
两三百米的位置正好是弓箭的射程之外,而这个距离却是机枪和步枪发挥威力最好的距离。看到城门口的梁军密集阵型,这么好的机会马长生怎么会放过:“开火!”马长生大声下令。
“哒哒哒~”“哒哒哒~”密集的弹雨下城门后顿时被扫倒了一片人,几个愣头青还试图冲出城门,没跑出两步就被密集的子弹扫倒在地,没几分钟城门口聚集的梁国士兵就承受不了压力,开始向内城撤去。
马长生紧跟着下令道:“占领城墙东段!等后方大部队上来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