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城依旧是车水马龙的生活,有人隐约听到了一丝动静,没一会就重新恢复风平浪静的模样。
坐在办公桌后面翻阅书籍的心理医生偏过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没看他有什么动作,只是眯了眯眼睛,诊所外的院子里的一间杂物间便传来叮铃哐啷的声音。
由木板搭建的简易房屋肉眼可见的膨胀了一圈,然后大门不受控制的大开,一大堆碎石从里面蜂拥而出。
其中可以看到一个浑身破破烂烂的青年顺着门缝爬了出来,看模样格外狼狈。相比山腹中要清新得多的空气吸入肺中,让苏生缓过神,浑身上下无不脱力酸痛。
“看来你的运气不是太好。”
只见一旁诊所的窗户被推开,让苏生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能活下来就是万幸了,没想到竟然真的能从那样的地方逃出来,真是神奇的能力。”苏生苦笑道。
“不用感谢我,只是忽然心中有感顺手把你从那里拉过来,要不是你曾经穿越过我的虫洞留下了印迹,我也做不到这些。不过你身上好像还是有很大的麻烦,看来这两天有够倒霉的。”心理医生诧异的说道。
“什么麻烦?”苏生疑惑道。
“这个倒不算着急,你先收拾收拾,好歹把衣服换一换,破破烂烂的实在不成样子。”
诊所里有几套新的工作服备用,所有有些不合身,但还是能够勉强凑合的。
浴室里似乎年久失修,热水器不知道什么时候损坏了,不知冰冷的自来水。
不过苏生的体质早已经超出了过去数倍,如果按单位来计算的话,过去的身体素质算1,现在可能达到了5。
有些出神的望着手心中的骷髅标志,如果真的出现什么问题,最大的可能便是它。
不过在那暗无天日的基地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和之前一样失去了关键的记忆,只记得自己被推进了某个实验室的器械中,被人当作小白鼠进行某项实验。
这样的感觉实在是难受,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失去了掌控,自己就好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
镜面中的男人脸色很苍白,眼睛里满是血丝,不过身材倒是变得很好,肌肉轮廓清晰可见。
洗完澡出来之后便看到心理医生回到了办公桌后面,不过并没有继续翻阅书籍,而是逗弄着一只关在小笼子里的仓鼠。
不知为何,苏生感觉仓鼠灰黑色的毛发有些眼熟。
注意到苏生出来之后,老人将手中剩下的果仁丢进了笼子里,目光转移到了苏生身上。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这实在是一个乏味可陈的问题,大多数人都用这个选择来卖关子,着实无趣。
“先生您随意,反正最后您应该都要告诉我。”苏生苦笑道。
“真是个无趣的人。”老人撇撇嘴,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条眼熟的项链搁在苏生面前。“我就不卖什么关子了,坏消息就是你应该是在那个地方遭遇了什么,原本附在你身上的异能媒介出现了问题。”
苏生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手心,只见那个骷髅标志愈发鲜艳。
“看来你不是没有预料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虽然你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伪异能’,体质大大的改善,但这个媒介本身就是一个深渊般的存在。”
老人面无表情的说道。
“它无时无刻的都在吸收你的生命力,就像一个贪婪的恶鬼,让你活不过十年。原本我并没有跟你讲这些,因为这没有任何意义,可是现在,你连一年都活不过去。”
这几乎是一个晴天霹雳。
苏生睁大眼睛,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像是失声了一般发不出声音。
“这条手链是之前我在旅馆废墟里捡到的一个挺有意思的小物件,戴着它你可以简单的掩盖自己异能者的身份。只要不是某些特殊异能或者像我这个层次的存在,旁人很难察觉得到,不过唯一的副作用是会压制你身上的异能导致力量大幅度下降。”
“但有个好处就是也同样会压制住你身上的阴暗人格,对你没有听错,本来你如果还是个普通人,刻意遗忘下要不了多久就会重新同化掉。”
”这也是我之前没有告诉你真相的原因,道理很简单,常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种无形的存在就是如此诡异,原本其可能就是你的某个噩梦,在你心心念念下就会真的成为你另外一个人格。正如你现在已经会在某些时间段被其掌控身体,这是一种很危险的现象,如果你不希望对周围的人造成什么麻烦的话,尽量不要在取下项链。”
谈话进行了好久,让苏生难以理解的是像老人这样的存在,怎么会愿意在他身上花这么多心思。不过某些事情不能多想,到了苏生眼下这个情况,能够得到对方的帮组实在是雪中送炭。
天色变得有些昏暗,列车的检票员依次安排乘客坐好自己的位置,有些拥挤的车站还算是井然有序,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整个安城在短短的时间内便完成了势力交替,没有打扰到日常的秩序,这也是议会所希望看到的。
那名负责的警长相当出色的完成了任务,肩膀上的勋章又多了一个,只是没人知道的是这位事业有成的年轻的警长时常默默的看到城市上空,除了他本人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苏生就坐在列车的尾部,透过玻璃窗看向那座熟悉的城市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地平线之外才恍然惊醒,原来自己真的离开了这座生活了二十七年的城市,也许永远不会再回来。
榆树街的诊所还是那么的不起眼,爬山虎布满了院墙,心理医生有些吃力的扛起一块门板,杂物间满地的碎石让场面一片狼藉。
“亏大了,应该让那小子离开的时候把门修好,这下倒好,我一个糟老头子岂不是要累死在这里。”
老人偏过头,看着搁置在窗户上的小笼子,里面的仓鼠正抱着一块比它头还大的饼干啃着。
“要不是你这个家伙,我能在一个普通人身上花这么多心思,现在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真是欠了你的。“
老人嘟囔着,眼中流露着一丝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