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缘凝望着夜空,闭着双眼,手里拿了一块兽骨,那兽骨上面还带着点点血红色,看起来像是刚从兽身上剔出来的。
九莲盯着尘缘手里的东西,那块骨头好像有些不一样,和人骨有点儿像但九莲并没有从上面感受到人的气息,所以这是兽人的骨头吗?好奇怪。
尘缘站了起来,丝丝鲜血顺着尘缘的手流过兽骨,滴在地上,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血的味道,不过那味道没有让人感觉作呕,反而有一股香气,怪异得很。
神殿给换的衣服,穿在身上怪怪的,让人很不舒服,晓晓也没有换掉,现在是逃命的时候,哪儿还有心思管衣服?
晓晓本来以为尘缘会带着他们逃回部落的,可是结果却是尘缘带着他们躲在了神殿里,这个地方也不知道是神殿的什么地方,竟然和外界相通,看来神殿应该不是一般的大了。
晓晓接过九莲烧好的水,喂给了还在昏迷的丘。
也不知道九莲小主子为什么那么聪明,在这么一个荒郊野外也能整出一个石锅来,虽然这个石锅壳子很厚,烧水都需要烧很久才能烧热,但是在这样的逃跑的条件下已经非常不错了。不过晓晓还是念着铁,要是有铁就好了。晓晓已经决定等回部落以后一定要将铁给弄出来,兽人比人类有力气,她再想点儿办法一定可以办到的。
丘在神殿受了不少苦,九莲找到丘的时候,他的身上已经布满了伤痕,从关着丘的牢房里面穿出的抽打声隔着好远都可以听见。九莲刚踏入牢房的范围就被抽打声吓了一跳,光听声音都觉得疼,可是丘却没有发出任何呼痛声,也不知道是因为他晕过去的缘故,还是真的有毅力,那个时候九莲还是对这个汉子充满了敬意。
焰在抓到丘时,就已经下令生死不论,要不是想着还可以用丘来逼迫晓晓就范,焰早就将丘削成一片片的,然后丢进河里喂鱼。
传说中的天女,谁得到就可以做兽世的王,被天女青睐这是多么大的荣幸,可是却被一个普通的无能的兽人捡到,这怎么让人不嫉妒。别说是焰,就是兽城里的其他几位都不一定会放过他。
晓晓看到丘的时候差点儿就崩溃了,要不是她,丘就不会受这种无妄之灾了。丘现在很虚弱,已经昏迷过去了,也只有在听见晓晓的哭声的时候才睁开了一眼。
晓晓的眼睛已经红肿了,原本已经止住的泪水,在触碰到丘身上的血痕的时候,又没忍住流了出来,低声抽噎着。
尘缘拿出了一块白色的丝娟递给了晓晓,“别哭了,等两天你们就可以平安出去了。”
晓晓一把握住了尘缘的手,这个时候她就想着抓住点儿什么,她太害怕了,也怕自己会崩溃掉,但是她也知道她不能崩溃,不然留给她的就真的是死路了。
尘缘炖了一下,叹了口气,拍了拍晓晓的手背。尘缘手心传来的清凉的感觉,神奇地让晓晓那颗慌乱的心平静了下来。
“谢谢您。”
“嗯。”
其实在之前,晓晓就知道可能没人能够救出他们,并不是因为人性的弱点,而是敌方的实力太强,一个边远的小部落对上兽城,一点儿胜算都没有。
部落里的人都有妻有子,有他们共同的家,好不容易大家的生活才好过了一点儿,没必要为了一个外来的人而毁掉。
但是没想到巫医居然会跋山涉水到兽城来救他们。晓晓知道一句谢谢肯定是不足以表现她的感激的。
想到以前对尘缘的轻蔑,晓晓现在觉得特别的羞愧。
没一会儿,晓晓就抱着丘睡着了,尘缘将睡着的九莲也抱到了他们一起。然后就离开了。
有九莲在,尘缘不怕他们会遇到危险。
现在兽城怕是已经乱了,毕竟“天女”不见了,应该是件大事,而且盯着兽王位置的人也不在少数。
尘缘不知道想到什么笑了起来,果然一女多夫什么的,不全是因为爱情。今天房间的那位不就是其中一个吗,那么多兽世优秀的兽人,肯定是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放弃自己的尊严的。兽人,尤其是雄性,而且越是优秀的,就越是看重尊严。但是如果利益够大,做出点儿牺牲也就没什么了。
神殿位于兽城最东边的雪巅?之上,就在兽城的范围之内,从神殿可以俯视整个兽城,还可以观察兽城之外八九里的情况,可以说是很好的地理位置了。
上神殿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无论四季都有雪存在的神殿,可见海拔之高了,在冻土上建一座宫殿,别说是兽世,在现代都是有难度的。
雪巅易守难攻,就是想要爬上去都是不可能的事情,进入神殿用的是特殊的方式,专门的旋梯,建立在雪巅内部。
尘缘毫无阻碍地来到了旋梯处,这个地方也是神殿的中心位置,尘缘解开白色的披肩,轻盈雪白的披肩跌落在雪地里,和雪色融为一体。
一片雪花从尘缘的指尖飞出,慢慢飞向空中,越变越大,越飘越远。天空中也开始飘飘扬扬地飞舞起片片花瓣,不一会儿就融化在地上。
尘缘的眼睛微微闭上,还依稀可以看得见周围的景色,她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透明,看起来很虚弱。
在尘缘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尘缘看到一抹大红色慢慢靠近他。
红在和冷诀打完之后就不见了尘缘,红知道尘缘有实力,但是他还是扔不住担心。他知道尘缘是来做什么的,她的目的,虽然红的意识告诉他,他最好是离开,不要再去管尘缘的事情,否则他可能会付出让自己后悔的代价。
但是躁动的心,又怎么会这样安静下来,他又怎么甘心。毕竟他也付出得够多了,怎么可能一点儿本都不要呢,兽人跟人一样都善于欺骗自己,万一呢,万一她会喜欢在意自己一点点呢?万一,自己只要再努力点儿就抓到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