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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景城,范府,下人正从交易商队办着一个黑布蒙着的东西,悦儿忍不住伸手去碰被一只铁爪抓住,她回头,章桂冷脸送开她手:“别碰!”

悦儿打量他一番,指尖抵在下颚问:“你最近瘦了好多,怎么瘦的?!教教我。”

章桂直接翻了她一个白眼,跟着管家看东西被锁进仓库。

“公子还没回来?”平日公子出门这儿应该回来了。可是今日月上柳梢还迟迟不见人影。

管家恭敬对他道:“还没。”转过脸,眼角扫过不屑,以前他是公子贴身护卫,现在居然连公子去哪儿都不知。很快,他便不需要站在这里。

管家想法章桂不想也懒得去想,他抬头向上看,月高高悬在屋檐,他心里有些着急。

“嗯?你怎么还在这儿?”范正明慢慢悠悠从黑暗角落走出,见到章桂有些诧异:“没事,你就回去吧。”

章桂应了声,闪身消失。

他走过带出的风让范正明正要进府的脚步一顿,似有所思看向他的背景问冲他撒娇的悦儿:“他看起来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悦儿娇笑道:“哪有什么不一样,大概是瘦了,入冬了嘛。”

范正明点点头,不再多言语。

他的书房静静躺着一封信,信底印着奇怪花纹。

秦方拿着冒出一片叶的枯枝,向之前他们居住的小屋出发,郭老二背着一个生死未知的男人跟在后面。

莞莞走后,小屋结界自然破裂,大雨冲刷这片破败茅草屋。秦方冲进小屋,果不其然屋内没有一人。

“莞莞不见了。”秦方回头冲郭老二的大喊。他身上衣服要被龙卷风吹成破烂,身后的郭老二也差不多。

郭老二茫然抬头,颠了颠要从他背上滑下去的男人:“啥?”

“莞莞不见了。”秦方走到郭老二面前,雨水透过他睫毛滴在眼睛,他有些不适眨眨眼,他眼前郭老二居然出现重影。

郭老二一副精力生死大劫还回不过神的样子,他用力吸吸鼻子,奈何雨中只有湿气没有莞莞的气息。

“她不在附近。”郭老二道:“她不可能抛弃本宝宝的!”

秦方一脸冷漠。

“当然,她也不可能抛弃你!”在秦方目光下,郭老二改口很快。

郭老二背上男人动动手指,抬头,雨水冲刷黑发下苍白的脸,他一把推开,自己歪跌坐在泥泞里。郭老二被推的一个踉跄,秦方伸手扶住他。

“你有病吧!”郭老二有些火。

文新又抢过秦方手上枯枝,一片绿叶枯枝在他手中幻化一把黑色扇骨的桃花扇,一面画着高山流水写着现实;一面画着桃花连绵不断写着幻境。

秦方悄悄抽出木剑,郭老二躲他身后。文新突然抬头问他:“你有没有后悔的时候?”

秦方想了想答:“有,但现在不想了。”

“为什么?”文新紧追不舍得问。

郭老二在秦方身后死命拉他衣服,和这种疯子说什么好说的,快走。

秦方没理郭老二,道:“以前我没有能力只能一遍又一遍后悔,现在我只想尽全力试一次,也许以后会后悔。”他笑了一下,继续道:“以后能活着再说吧。”

文新也跟着他笑道,念着秦方最后一句:“以后能活着再说。”念完又是凄凉一笑。

天空突然一轮明月,三人抬头,橘红天幕不知何时雨停,一轮明月高挂空中,如水月色洒在三人湿透衣裳,也许这就是在月里的感受。

“那里有人。”郭老二指着月亮惊呼。

秦方抬头看,月中出现一女子的轮廓,她时不时偷看三人。秦方和郭老二看不懂,文新又怎会不懂。

“不如,两位带我一起,文新的桃花扇能将人收入扇中,扇中界又是自成一界。”文新想暂时放下他肩上职责,游历四方。

秦方有些犹豫,郭老二更是直接摇头。

“不是秦某不愿意,只是我们身边太过危险……”秦方有些为难。

其实刚开始听到秦方说话,文新吓了一跳,这个外表美丽居然是个男人。在听到现在秦方的话,他发现这人既然如此单纯。

就在三人对话时间,天上月离他们更近。甚至还能听到女子的娇笑。

“两位是找什么?文新愿意帮忙。”月中女子温升竟想他伸过手,文新轻巧躲过,两人这才发现月离他们只有一臂距离。

“福来客栈。”郭老二拉了拉秦方衣角。

文新也听到,可是双侠镇并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客栈。

谁知,郭老二话音刚落,月中传来女子轻笑:“你们也想去福来客栈?”那女子声音缥缈如风如纱。

秦方和郭老二对视一眼,文新替他们答:“是,不知姑娘可否告知我们。”

月中女子又是轻笑一声,似要飘走,文新一把抓住她垂下的胳膊。女子大惊,拼命收回手,这时,月也开始向空中飘。

秦方和郭老二慌忙拉住文新的衣服,只听那女子道:“你放手!”听声音有些恼羞成怒。

文新还未说话,月亮突然变大,吞噬三人。待三人消失,女子有出现在月中,边揉被文新拉红的胳膊边嘀咕道:“不放手就都别走了,真是的,都弄疼人家了。”

四周血流成河,秦方站在莞莞面前,这时的秦方脸上出现疲惫,他用祈求的目光看着莞莞,莞莞眼睁睁看着自己伸手穿过他的胸膛。

秦方!

莞莞想要收回手,可是她无法控制自己。

她看着秦方倒在她怀里,她身后是众人的欢呼。秦方张口想要说什么,鲜血顺着嘴角留了出来,他想伸手去碰莞莞的脸,最终无力垂下,没了气息。

她抱紧秦方,这时一只手搭在她肩上。

“命中注定。”那人道。

莞莞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她转过身,那人正是范正明,他身上若隐若现浮现龙形,她带着秦方一步一步走下历史舞台,她身后赢者在欢呼雀跃。

莞莞身上突然妖力爆发,妖气震开冰棺,双星冲进冰窖看见的便是莞莞趴在地上妖力乱窜,平日蹦的欢的盒子安静缩在角落。

双星也不知该怎么办,想了想还是将莞莞掀进冰潭。莞莞撞在冰砖,闷哼一声,睁开眼冷声道:“你就不能温柔点?!”

单身至今的双星如果知道,也不会一直单身到现在。双星冷脸问:“好些没?”

双星那张脸足够引无数妹子疯狂,但当他用万年不化的冷脸看你时,你完全不知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莞莞没理他,冰潭有不少浮冰,她像后靠靠,玉树传来暖暖春意。

“这是什么?”莞莞惊奇的问。

“不知道,听说很早就有了。”双星这人一点也不会看人脸色:“你怎么弄成这样?还让我去救你。”

“别提了,被算计了。有没有办法让我暂时稳定?”虽然双星不是妖族,但身为唯一的半神应该知道不少秘密吧。

“有,不过不能经常用。”双星指着冰窖四角挂的长冰条,炼化冰晶形成假内丹。缺点时,使用过度伤身。

“有没有快点方法,我怕秦方有危险。”莞莞突然想起那个梦。

命运吗?莞莞冷笑一声,趴在玉树上问:“双星,假如有一天,你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某人铺路。再次回到开始,你会怎样?”

“自杀?”双星也不太确定。

“你猜我会怎样?”莞莞笑着看他,一副天真烂漫:“干它!”

文新刚落地漫天黄沙扑面而来,郭老二吐掉嘴里黄沙,用衣服挡住大半张脸才看清自己面前居然站着一个。

“这什么地方?”郭老二问文新。

文新一面用袖子当脸一面借扇子观察周围,漫无边际的黄沙,他也不知是什么地方。

“幻境。”这是他们掉进月亮又出现黄沙里的唯一解释。

突然,文新发现他们前面有个小小的身影在动,他定眼去看,有人!

“那有人。”文新指着前方高喊道。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向那个身影靠近,风沙渐停,他们也靠近那个身影。

“请问,这是什么地方。”郭老二快步走在那人前面,兜帽下干枯如骷髅的活人,看到前方有人抬起浑浊眼珠看向郭老二,露出皮笑不小的笑,这个笑看的郭老二心惊,那人嘶哑如砂纸拉扯的声音道:“又是一个。”他缓慢转过头看到文新重复道:“又是一个。”

文新也是一惊,那人除了能喘气基本和骷髅没差别。

“这里是什么地方?”文新问道。

那人缓缓转回头,低头前行,没几步便没了气息,化为一滩白骨和几件衣服掉在沙地。两人傻了眼,最后还是郭老二去翻了翻死人衣服,上下除了几块晶体石头和一个空水囊再无别物。

文新接过空水囊心里突然冒出一句,这人是被渴死的。他抬眼四望,茫茫一片沙地,在太阳岛照耀下,闪闪发亮。

郭老二抓了把地上沙子,细小沙子从他掌心溜走。显然他也想这个方面。他回头看向文新,现在他们该怎么办?

山谷,鸟语花香中有女子起舞,秦方突然闯入惊起一群鸟儿,女子惊讶看着他:“你是谁?”

那女子的脸也让秦方一惊:“三娘?”叫出口后察觉到不对,这女子比三娘看起来小不少,眼神三娘那般悲凉。

“我叫秦方,我也不知道怎么出现在这儿的。”秦方的话半真半假。

假三娘好奇打量他一番,突然笑道:“你真好看,比我还好看。我叫牡丹。”

她又走近秦方,细看。

秦方被她看的后退一步,这个动作引的牡丹一乐:“你躲什么啊。”说着伸手想拉住秦方。

秦方本能闪开,这时不远处花林中传来女人的声音,秦方还没见到人,就被牡丹慌忙拉到一旁,掀开蔓藤垂条,蔓藤后赫然出现一个山洞。

“你先进去,别被她们发现了。”牡丹把秦方推进山洞,边紧张向那边张望:“只要你答应我不准声,你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秦方有些犹豫,假三娘都快急哭了:“求你了,帮帮我……”

秦方犹豫着应下,牡丹刚放下蔓藤回到自己小屋,一群身着同样款式不同颜色衣裳的女子来到牡丹面前,为首的女子不屑看了眼牡丹,阴阳怪气道:“怎么,现在有人捧了,见面连声姐妹也不叫了?!”

她身后女子端着各自手上东西对她这种言论充耳不闻,牡丹放下手上绣针迎了上面:“牡丹姐姐,我……”

“哎!当不起!”女人打断牡丹的话,低头看向牡丹,挑眉道:“现在你才是牡丹。我可当不起你的一声姐姐。”

牡丹无措看着她,她又看了要那女子身后几人,那几人全都垂头不敢看她。那女子也懒得多看牡丹,让人放下东西交代老板娘的话:“近日福来客栈只接熟客,各位花名姑娘要尽心伺候。如发现陌生人闯入要及时通知。否则被媚娘或是他人发现,轻则剥夺姓名,重则去烈焰地狱守地火。”说罢甩袖离开。

她身后女子们这才长出一口气,借放东西的时间递给牡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最后一位身着蓝色衣服女子拉着牡丹的手,张了张嘴还是什么也没说。

蔓藤太过密集,秦方又怕被发现只能老实待着。牡丹端着吃食掀开蔓藤,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你为什么不把我交出去?”秦方不明白,交出他牡丹应该就不会再受刚刚那种委屈。

牡丹又红了眼眶,她抹掉眼角眼泪,她有苦可无处可说,强忍着哭腔道:“公子不会明白的。”她还要说什么突然听到墙外有动静。

秦方透过牡丹放下蔓藤缝隙看见,一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章桂!

“三娘,你在干嘛?”章桂笑着对牡丹:“看,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吃的点心。”

牡丹欢喜的接过点心,依偎章桂怀里,这时的她几乎和章桂梦里出现的一模一样。

秦方稍微向前凑近,章桂立刻警惕瞪来,冷声道:“谁!”

牡丹回头,蔓藤依旧好好的挡着:“谁啊?是小兔子吧。”

章桂皱眉细看一片茂密的山体,的确没有什么发现。

“可能眼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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