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来家里一趟,给你二十分钟。”
电话那头的屈子琪昨晚在酒吧鬼混了一夜,这会才刚睡醒,就接到景厉琛的电话,心情非常不美丽。
“你又出什么问题了,不是说已经遇到解药我这个心理医生没用了吗?解药跟人跑了你受了情伤郁郁寡欢?”
景厉琛看了一眼副驾驶躺着的,屈子琪口中的那个解药一眼,这才继续道:“不是我,是简溪晕倒了,身上有点烫。”
他原本是想把人直接抱去医院,但是又怕简母看到担心,干脆先带回家,让屈子琪过来看看,这样景厉琛也放心。
屈子琪打着哈欠从沙发上爬起来,昏昏沉沉的去厨房打开冰箱开了一瓶水,吨吨吨两下就喝干净了,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发烧了?”
景厉琛开着车,看了眼时间,冷漠的说道:“还有十五分钟。”
“……”
屈子琪气愤的挂了电话,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随手捡起地上的外套一穿就拎着医药箱和车钥匙出门了。
刚好十五分钟赶到景厉琛的别墅。
“发烧了,看着样子应该有一两天,你怎么照顾的人,这都没发现?”
景厉琛脸上闪过一丝狼狈,但还是强装镇定:“让你来看病,不是数落我的。”
屈子琪给简溪弄完,这才和景厉琛一起从房间走出来。
“应该是太累了精神压力大所导致的,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哪来那么多忧愁?”
景厉琛神色一暗,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了。”
两人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屈子琪习惯性的搭手想看看景厉琛最近怎么样,但是注意到他精神状态不错,又收了回来。
“不失眠了?”
景厉琛坐在他对面,嗯了一声:“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失眠过了,但是只要简溪不在,我又会睡不着,她对我很重要。”
屈子琪是心理医生,况且这么多年下来都快变成景厉琛的私人医生了,对他的情况无比了解,摇了摇头,轻笑道:“除了觉得她是安眠药以外,还有呢?”
“什么意思?”
“随口一问。”
“我不确定。”
屈子琪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不再追问,只是道:“既然不知道,就好好感受,简溪并不是你的安眠药,但她确实是个特殊的存在,至于你自己的内心,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景厉琛不想继续再聊这个话题:“你可以回去了。”
屈子琪非常不爽他的这个态度,指责道:“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就像我昨晚在酒吧遇到的渣男,把别人用完就丢,无情无义。”
景厉琛轻挑眉尾,饶有兴致的看着他:“那你留下了陪我喝杯茶再走?”
他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准没好事,屈子琪抖了抖身子,果断拒绝:“不了不了,您老人家自己喝吧,我还有事。”
老杨帮他打开门,一副慢走不送的表情,屈子琪走了几步又转身说道:“如果你觉得身体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告诉我。”
景厉琛的心病对屈子琪来说是一件很忧愁的事情,虽然最近找他的次数少了,但不代表他就真的放心下来。
简溪头上盖着一块温毛巾,全身被捂得严严实实,她睡醒一身都是汗,连发根都湿哒哒的,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房间只开着一盏台灯,景厉琛坐在旁边。
“先量个体温。”
简溪问道:“我发烧了?”
景厉琛阴阳怪气道:“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你就算为公司卖命也不会有人给你赔钱的。”
“……”
简溪一身的汗味,想去浴室冲个澡,结果被景厉琛一把按住,最后只能换身干净的衣服,喝了他泡好的药又开始犯困,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景厉琛也躺了下来,借着灯光看简溪的侧脸,眉眼柔和,带着些许的病态。
生病的简溪少了许多尖锐,更容易接触。
为了让她好好养病,景厉琛特意又给简溪批了两天假,美其名曰生病上班效率不高还会传染给员工,拖低整个公司的效率,与其如此,还不如病好了再去公司。
人事部已经给她批假了,简溪也不好再说什么,干脆利用这两天去医院陪陪母亲,简母那天被舅妈一家围攻后心脏也有些受不了。
简溪担心又出什么问题,陪着他做了一堆检查,最后医生说没事这才放心下来。
外公一直是简母的心结简溪一直都知道,经此一事,也算是看透了,虽然方式有些残忍,但她相信母亲不会再留有温情。
……
夜晚,青城机场的国际航班降落,长达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让旅客们都疲惫不堪,耷拉着眼睛陆续走出来。
陈一鸥和张信芳也在队伍中,但他们的神情显然有所不同,一人背着一个包,和离开的时候一样,并没有多少行李。
张信芳呼吸这青城的空气,满是怀念的感慨:“都说外面的月亮更圆,要我说还是咱们青城最好,我就喜欢这,没想到还能有回来的一天……”
在迷晕简溪偷走了她的所有东西后,张信芳是做好了再也不回来的打算,但流落异国他乡,那些酸楚只有自己知道,她很快就开始怀念从前的生活。
虽然在青城不算有头有脸的人,但至少衣食无忧,不用看别人的眼色过日子。
陈一鸥嫌恶的看了她一眼,如果不是没有办法逃脱,他一定不会承认这个人是自己的母亲,快步走出机场,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目的地后就在后座闭目养神。
张信芳则是贴着车窗看个不停,感慨不过离开了一段时间而已,青城又多了些变化,司机是个热情的,注意到二人是飞的国际航空,还有张信芳的话,就聊了起来。
陈一鸥被吵得睡不着,这才睁开眼睛:“一路回来也累了,妈你休息一会吧。”
张信芳还想继续闲聊但注意到儿子眼神里的警告,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讪笑一声:“我也累了,休息会,到了麻烦叫我们一声啊师父。”
司机没有多想,笑着应道:“好嘞。”
陈一鸥带着鸭舌帽,帽檐遮着眼睛,他又压低了一些,侧目看了一眼窗外的路灯,嘴角微微勾起,轻轻道:“我又回来了。”
小青头坐牢了,他在青城没了阻碍,更是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