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王世昌亲自为石翔宇接风洗尘。
众人喝的正热乎,石翔宇拿着酒杯忽然查了一句。
“怎不见宇龙公子?”
王龙玉道,“我二弟他身体不适,来不了,在这里我便代他向公子赔罪。”说罢,在拿起酒杯来自罚三杯。
几杯烈酒下肚,脸色也好似多添了一抹红意。
酒过三巡,桌上的饭食也吃的差不多了。
众人散去,张玉清扶着石翔宇从厅堂出来。歪歪扭扭的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
“公子你喝多了。”张玉清道。
石翔宇面色通红一瘸一拐的,过了游廊,他眼中泛着点点冷意。一把将张玉清推开,独自靠在墙上。
他手中凝决,玄气振荡,脸上的红意退了大半。
“公子。”
“酒醉心不醉。”石翔宇道,“去见宇龙兄。”
“是。”
两人进了院子,王宇龙坐在屋子里。
房门是开的,淡淡的黄色光晕从里面射出来。
进了房门,王宇龙坐在床上。
“宇龙公子,许久不见了。”石翔宇道。
在进了房门之后,顺带着将房门关上。
王宇龙从床上下来,手中黑气滚动。整个房子被笼罩住,他看起来特别的小心翼翼。
“看来宇龙兄在王家的日子并不怎么好过呢。”石翔宇笑了下。
“你们准备何时动手?”王宇龙没有说别的什么,他直言。
“测评之日。”石翔宇道,声音听起来轻描淡写。
“是吗?”王宇龙坐在床边,“王家会怎么样?”
“自然是顺我者生,逆我者亡。”他看先王宇龙,“莫非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宇龙兄生了怜悯之心?”
“怜悯之心?”王宇龙冷哼一声,眼中闪烁着寒光,“我仅存的那点怜悯也被他们磨完了。”
他看向石翔宇,眼中的神情冰冷的吓人。
“我有几个要求。”王宇龙看向他,“你会答应的吧。”
“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
王宇龙已经将王家的布防图都给了石家,给他一些甜头又不过分。
“我要南氏活着。”他说。
“你是说南雅阳吗?”石翔宇道。
“没错。”
“可以,一介妇人,我相信我父亲不会为难她的。”又问,“还有吗?”
“没了。”
“我以为你会让我放了你哥哥一条生路。”石翔宇笑道。
“一个想杀我的人,关我什么事?”他笑出来,笑容冷酷,眼神也渐渐冰冷。“如果可以,我更想亲手杀了他。”
石翔宇嘴边勾起一抹笑容,“夜深了,我就不打扰二公子休息了。”
两人随即离开,随着门的吱呀声。
王宇龙看眼这房间里的东西,眉头逐渐舒展。再有几日,他就再也看不见这些了。趁着还有时间,索性就多看看。
门忽然打开,张玉清走出来。
“二公子。”他说。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王宇龙道,“还有什么事吗?”
“在有两日便是测评了。”
“那是大哥跟石公子的事情,与我没关系。”他说,“我帮你们的已经够多了。”
石翔宇不如王龙玉,他会输。这点在下午的比试中就已经看出来了,也许对上别人,石翔宇有着自信。但王龙玉不比别人。
并非张玉清不相信石翔宇,只是他觉得凡事都要留一手来的好。
房间里只留下一人,王宇龙阴沉着脸。手中拳头紧握,眼神阴寒到了极点。
第二天.
天才刚刚亮,内城不同往日。这天的阳城非常热闹,四处张灯结彩。
因为石家长者要来了,作为东道主的王家,自然要为其接风洗尘。
府内上下无不忙做一团,两家真正的长者并不多,加起来也不过数十人。
小辈们与各自的贴身侍卫,另寻一处吃饭。
午饭。
石岐道,“王族长,许久不见了啊。”
“石族长,你也许久不见了啊。”他笑了笑说。
“明日便是测评了。”石岐笑道,“到时候可让你那个儿子,手下留情才是啊。”
“你家的那小子也不赖,昨天下午比了一场,竟是不分胜负。”他哈哈的笑道,“要我说,该是你家的让让我家龙玉才对。”
石家与王家看着虽然其乐融融,但也就表面上罢了。
吃过三杯小酒,聊了几句家常。话题又回来了,“听说你前段时间弄到了个宝贝?”
王世昌心里一阵,他笑了下,“什么,我怎么听不太懂。”
“魔神图?”他拍了下王世昌,“别藏着掖着了,我又不图你那东西。对不对?”
“就看看。”徐文标给石翔宇的其中一项任务就是弄到魔神图。
“那是上古邪神的临摹,若是心志不坚着,看上一眼就能走火入魔。”他苦笑一下,“这东西还是少看的好。”
“诶,以你我的心境,难道就不能看看吗?”他笑道。
“这?”王世昌犹豫过后,还是同意了。
那魔神图他看了数次,怎么看怎么只觉得是一幅画作而已。除了气势恢宏,有股威严邪魅之感外,也没有别的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
吃过饭,几人到了厅堂。
长者们也想目睹一下,上古邪神的模样便一并跟着跑了过来。
王世昌站起来,他从南雅阳手中接过魔神图。将其缓缓展开,一巨大的魔神赫然映入眼帘。
在场的众人无比心神一震,屋外,徐文标他也早早的站在那里。
只不过他是站在屋顶上远远观望罢了,在看见魔神图的那一刹,眼中有着志在必得这四个字。
徐文标不过镇灵境,若非煞宗弟子这个身份,他也使唤不了石家家主。而王世昌足有紫府境,若是硬抢,无非自寻死路。
他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厅堂,李铭并没有和那些人一起去吃饭,只是象征性的喝了两口清酒便出来了。
听到一声杂噪声便来到了厅堂,尽管他站在很远的位置,差不多是厅堂的外面,但却像是站在画作面前一样。
“这,这是?”他惊骇出声,因为这感觉他在紫寒的那一幅魔神图上感受过,但是这一幅更加完整,看着也更加清晰。
也是在这个时候,整个魔神图像是忽然活了过来。一道黑气涌出,将整个厅堂淹没掉。
“什么?!”
徐文标迅速往后撤去,这黑雾给他一种极端危险的感觉。几步过去,人已经到了另一处院子的房顶上。
远远看去,只能看见厅堂的大概模样。
他面露沉思,还是没敢在往前,相比魔神图,自己的性命显然要更重要一些。
李铭被黑雾掩盖,他看见了天与地。
那是一处别样的景象,天空呈现出一种灰蒙蒙的景象。云朵也阴沉着,像是一块块的铅块。死死的沉在天空上。
地面一片死气不说,寸草不生的,灰土土的模样像是末世到来了。
“这里是?”
天空风云震动,那些好似铅块一样的云朵翻滚起来。
两只浅浅的凹陷出现,又像是天空出现了浅浅的凹痕。
“熟悉的感觉。”
恒古的声音带着沙哑,仿佛无孔不入一样钻入李铭的身体里。
一团黑色幽光爆发出无比明亮的光芒,那道光直直的刺破了天际。
阴沉的天空上,云层凝聚,化作一只大手,朝李铭擒拿过来。
“熟悉的光芒。”那声音又一次传来。
大手接触幽光,像是摧枯拉朽,又像是樯橹灰飞烟灭。不过眨眼,大手消失。
云层振荡,好似湖泊一样的波纹散开。
巨大的面孔从天空浮现,那是一张黑色的脸。像是黑色的太阳,又像是抹了极浓的胭脂。苍白的脸不带着一丝血气,他的眼睛没有丝毫情感,那是由云层凝聚出的眼睛。
“你是谁?”他问。
李铭双腿不能动,他甚至无法说话。不是因为绝强的力量,而是那一股来自内心深处的颤栗。这股颤栗让他说不出话,就像是喉咙的声带消失了。
“说不了话吗?”
他的看见,天空那巨大的脸没有张嘴。是声音就像是从身体的最深处冲出来的,这种感觉非常糟糕。
“你很弱,我以为我遇见了故人。”那声音继续说着,“我的那位故人很强,非常强,他是这天地间最为强大的存在。”
“此为我万千残念中的一丝。”
“帝君九道,他不会死。他答应过我。”
“你既然来了,那就留下来吧。”声音徐徐道,“如此我便还能在坚持一段时间。”
那巨大的脸逐渐扭曲,其中射出一道黑色的光芒,光芒好似长枪般要将李铭贯穿了去。
黑莽凝聚,一道残影出现。不过手臂挥动间,黑莽散去。
“这,这是?”
声音出现了意思颤抖,“帝君?”
黑芒散去,声音不在平静,“原来如此,你便是帝君的第十道吗?”
“玄气境。”
李铭站在那里,他根本听不懂天空上的人在说什么。就连体内的那一股幽光他都不知道是什么,只是发自内心深处的那一股恐惧,他非常清楚。
身上玄气凝聚,声音再度传来,“往日帝君所修并非天道,实为外道。你若修了天道,与那些刍狗有何异?”
“此为外道,道名虚空。”
“汝所修之境,名为虚空境。”
“以吾邪神之名,连接国库。”声音宏大,每一字都像是重锤一般狠狠砸在李铭的脑海中。
“凝,幻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