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时候,李铭走了没多久,便有侍卫来说,高副统有事走了。今日的训练暂且搁置,改日再训。
枫叶回了屋子,这屋子是大公子张岚安排的,他盛情,枫叶也不好意思拒绝,就在此住下了。相对于李铭住的地方,这个地方可以用金碧辉煌来说了。
门脚的地方有檀香在烧,每每进屋时,总会有檀香散开。余香绕梁,久久不能散去。屋中的被子茶几,更有专人打扫摆放。至于食物,虽然不能和公子们一同吃喝,但公子们吃的什么,他一样不少。如此,算是平起平坐了。
只是枫叶心中总是有个过不去的坎,那便是李铭。
张星云与张岚,张国立的恩怨,他虽然不是很了解。但却是知道一点,几日下来,枫叶也只觉得大公子为人很好。古云,父子哪有隔夜仇。兄弟如手足,有什么事情是化不了的。
可那日——
枫叶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陪伴三公子已有数载,可那日张星云竟是要杀他。其眼中的凶光,他不可能看错。而造成这一切的根本原因就是李铭,那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
想到这,手中握着的茶几便化作碎片炸开。
今日对拳,枫叶切实感受到了,李铭手中的拳劲,那犹如山岳般不可阻挡的力量,至少也是玄气七重巅峰。
“谁!”枫叶忽然道。
“还请公子出门相见。”
“装神弄鬼。”枫叶走出门,目光凌冽。
只见一个人落在地上,枫叶看向他,“你是?”
此人全身包裹在黑布中,气息隐匿,很难让人察觉。
“黑煞。”他看向枫叶,“我家公子听闻你的遭遇,深感悲痛。不想三公子待人如此凉薄,公子不忍,特派遣我来说明招揽之意。”
“招揽?”枫叶问,“你家公子何人?”
微光闪动,几片落叶缓缓飘落,落叶在地上变作国立二字。微风吹过,树叶散去,又是留下一道锦书。
枫叶走过去,将锦书拿起来。
“公子需投名状一份,静等佳音。”
将手中的锦书捏紧,枫叶的眼神变得极为锐利。
拿着锦书,许久过后,枫叶将锦书放入胸口。
“良禽择木,贤臣择主。我待张星云赤忠一片,公子却待我凉薄。此乃公子不仁,休怪小人不义。”
他摸了摸怀中的锦书,心中已是有了投名状的人选。
夜幕落下,府中家丁都各自回了屋子。李铭虽回了屋子,看他却是一心想着要怎么把何氏送出府外。
府内上下戒备森严,与往日不同,再加上,没人帮衬。李铭想要送何氏离开张府就更难了。若是抓到,以通奸罪论处还好,若是以谋杀罪论处——
站在院子里,就坐在树下,李铭想了许久。眼神越发坚定,不论如何,他一定要送何氏离开,即便风险再大,刘康一定要送他离开。
看眼天色,此时月亮正悬头顶,又走到门边上,却看见里面的几人已是躺下睡了。
李铭心想,时候差不多了。正准备离开府上。却不想此时枫叶却走进了院子里,他眼神冰冷,好似一道利刃直刺李铭。
“如此晚了,阁下是准备去哪里?”
见枫叶来,脸色又是如此冰冷。李铭说,“夜深,你不去睡觉,来我这做什么?”
枫叶将胸口的锦书拿出来,“来取投名状。”
张星云乃是枫叶多年的主子,当初若非张星云,枫叶此刻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要饭。就算他对自己凉薄,可他对自己怎么说也有知遇之恩。
“投名状?”李铭没反应过来,“我可不知道什么投名状,还请枫叶大人去别处找找。”说着,便要走。
“投名状就是你的项上人头!”枫叶说着,猛地超前踏出一步。玄气遽然爆发,一拳打出。眼中杀意迸发。
李铭不甘示弱,早知道来着不善。也跟着一拳挥出,“破杀拳!”眼中带起点点冷芒。
这枫叶处处针对自己不说,今日又是对自己起了杀心。杀心倒也不要紧,可今日是什么时候。李铭只想将何氏送出府中,哪来的闲心在这跟他斗杀。可他若来了,李铭总不能站在那让他打吧。
两拳相接,枫叶后退数步,整个人退到了院子的边缘处。嘴边溢有一道鲜血,抹了嘴边的鲜血,他心中不服。
“你不是我的对手,还省省吧。”李铭不想跟他在这里浪费时间,“再打下去,我不会留手了。”
“你下午比斗时竟是隐藏了实力。”枫叶的声音变得很冷。
“我没时间和你废话,给你三个呼吸的时间,从我眼前滚开!”。李铭说。
“看来是我给人小看了啊。”枫叶眼神遽然变得阴寒务必,“你真以为我不如你吗?”手中拿出数根银针,分别刺入体内的几个穴道。
“喝!”随着一声大喝,银针朝着四周射去。
枫叶的体内的玄气也在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转瞬间,气势竟是直逼玄气八重。
“如此,你还能说大话吗?”
朝前猛地踏出一步,眼中带着浓厚的杀意,“杀!”
一拳挥出,带起一阵劲风。
李铭不在留有余力,跟着一拳打出。已是有些急红了眼,天变足以说明来人实力之强。能早走一步,何氏便能少一分危险。这事情拖不得。
“镇海拳。”枫叶手中力道再加,犹如大山压下。气势逼人。
院子里劲风呼啸,大树震动。几片落叶掉下,两人各自飞了出去。院子的墙被撞垮掉,弄出的声响极大。
影卫在第一时间便到了屋子上方,再没过多久,侍卫到了。因为罗烈身死的缘故,王宇暂任侍卫总管一职。
李铭挣扎着爬起来, 他没想那枫叶竟是还有这般余力。这才想起,枫叶方才的几根银针,有点类似于张星云的手法。
侍卫都到了,屋顶上也站满了人,李铭心知今晚已经没了希望,顺势躺在地上装死算了。
张府,一处房屋中。
张星云自那日被李铭重伤之后,就一直在这里安心养病。
虽说病情好转,人也醒了,张旭曾来问过,是否见过刺客的真容。张星云摇了摇头,只说了句,夜太黑,他没看清楚,那人的长相。
在他醒来之前,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李铭被自己收服,忠心耿耿,玄气九重的实力。就在张旭的眼前,张岚,张国立,都死了。他拽着华夫人那贱人来到自己母亲坟前,亲自割下了她的头颅,血祭母亲。
梦醒之后,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张岚,张国立没死,华夫人装作好意来看自己,张旭站在一边关心。
一切都变回了从前,又想起了枫叶叛变,张星云忽然觉得自己如今在张家就是四面楚歌,草木皆兵。没有一个人是自己人,就连唯一的手段李铭也根本不听自己的。若是一直如此,大仇何年何月才能报?
先前张旭来问之时,他就已经想过了。自己如今唯一的筹码就是李铭,除了李铭,他还有谁可以依靠?
张旭吗?别笑死人了,难不成它会杀了自己的儿子,还有老婆就为了给前妻报仇?从当年他对那件事不挂不问就能看出,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母亲还有自己这个儿子。如今对自己百般殷切,也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
李铭固然难以驯服,但是他心系母亲这点毫无疑问。再说,他敢杀自己,这就说明何氏身上的毒应该已经被人解了。不然,他绝不敢拿母亲的性命做赌注。
如此一来,倒不是没得挽救的余地。只要自己给出的条件足够诱惑人,以李铭的性格倒也并非会拒绝。
想到这,张星云从床上坐起来。他重重的咳嗽了两声,一边的婢女见了立刻走过来。
“三公子。”
“咳咳。”张星云说,“李铭,李铭呢?”
“三公子,你身体虚弱,还是先好些休息一会吧。”婢女说。
“我要李铭,把李铭给我找来!”张星云说着,又是种种的咳嗽出声。
婢女立刻从桌上拿起茶杯,走到张星云面前,“三公子,你先喝点茶缓一缓,身子重要。”
张星云一把将婢女手中的茶推开,茶杯摔在地上,惊动了正好路过房间的张婆。
却见张婆走进来,眉头紧锁,“这是怎么了?”
“见过,张婆。”婢女说,“是三公子,他醒来之后,就一直要找李铭。”她慌张说,“我,我也不知道一时半会的去哪里找。”
张婆眉头紧皱,她看眼地上的摔碎的茶杯。走到桌子边上,重新给到了一杯,让婢女扶张星云坐起来。
“三公子如此焦躁做什么。”张婆说着,把茶递到张星云身前,“李铭与那枫叶私下会会斗,在府中闹出的动静不小,如今已经是分别关了起来。”
“三公子若是真想见他,先把身子调养好才是。”张婆说。
张星云喝了口茶,眼珠子一转,顿时想通了,“张婆说的是,我的两位侍从自相残杀,实乃我管教无方,待我身子好些定要严惩不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