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木殇轻轻犹豫,避开了南夜的视线。
南夜眼睛一抬,知晓木殇一定有事在瞒着自己。思索片刻,南夜手中水杯应声落地。“义父去了边关?他亲自去娶兵符?”
木殇没有回答,南夜瞬间起身。“不行,义父一定会为取得兵符不择手段,我一定要将义父追回来。”
“王爷,来不及了。”南夜刚刚走过几步,身后的声音传来,南夜顿时停在原地。
“义父说恐您心有不忍,又加上您重伤在身,让您好生休息,至于兵符的事由他亲自去办。另外...另外,义父还说,王妃一事让您尽早解决,希望您不要忘了您的责任。”
木殇低头,神情尽敛。
南夜伸手就能打开门,可他在想然后他要做什么?他还能做什么?明晨一事尚未解决,若是明将军再出任何事...明月该怎么受得了。
星月高悬,空气薄凉。
平秋阁一片漆黑,夜晚寂静,却是令人心生惊慌。
明月已经蹲在地上好长时间,薄衣赤脚,青丝及地。
仿佛感受不到寒意,明月蜷缩在地上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万物无声,却只听到几滴水滴滴在地板上的声音,在夜晚显得格外清亮显眼。
‘送信之人,明家嫡女,得其军势,势必娶之’,明月想起两人之间发生的所有过往,清风楼,菩提庵,桃花林,相识相知相许,原以为是两情相悦,终成眷属,却没想到是痴心错付,错嫁良人。
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步自己就已经成了别人笼里的猎物,或许,在自己还没穿越过来之前,真正的明月就开始被人设计。掉下悬崖的明月死去,自己重生,究竟是机遇巧合,还是早已注定?
还有师父,她最尊敬,最敬爱的师父,救她性命,授她武艺,教她医术,却是别有目的。
他早知晓自己是明月,故意让自己出无忧谷,以为是替师父办事,想不到竟是亲手将自己推上绝路。
自己怨得了谁呢?
明月把自己抱得又紧了些,脑海里的画面交织,快速闪过。
最后明月的眼皮越来越重,意识越来越昏沉,终于缓缓倒在了冰凉的地上。
一声吱呀门响,一个身影进了门,迅速捻灭地上的沉香。
月光摇晃在窗棂上,南夜借着月色走到明月身前,轻轻抱起了明月。
“天这么黑,要点灯的。”嘴上这样说,南夜将明月放到床上,细心地盖好被子之后却并没有前去将灯点上。
南夜将明月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手心,天色很暗,他看不清晰明月的脸。但他其实也不敢点灯,即使知道明月看不见自己,可他还是不敢,那么明亮的地方他总觉的不适合自己。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他更没有勇气。
南夜脱了鞋子,和衣躺在明月身边,他能听到明月均匀的呼吸,他能亲到明月的额头,他的大手包裹着明月的小手,只是这样,南夜就能感受到一种久违的幸福在蔓延。
“明月,对不起,原谅我用这样的方式来见你,可我实在想你,我知道如果我来你一定会把我拒之门外,或者你又要伤害自己的身体。所以我只能在半夜偷偷见你,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可你看,我们之间连见面都要如此艰难,你说天底下的夫妇还有谁像我们一样呢?”南夜轻声像夜里飘过的风声。
“我们紧紧挨在一起,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可为什么两颗心却是隔了千年,为什么我们连最普通人的距离都那么遥不可及?”
像是想到什么诀别的事情,南夜心中酸涩难忍。
寒霜满地,冷风渐起。
一夜无光无亮,一夜未睡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