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她注意的效果达到,祁颂唐将糖果都赏给了小小的传信使者,长腿迈开,几步高大的身形即靠近。
“你,你的钱包我放在旅馆里,要不……你改天再来,我还给你。”未及对方说话,回忆就开了口,他空着手而来,绝不是为了看望罗诚岩,更不会是兴之所至来看她,而是来讨债的。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出其他更好的理由来搪塞自己的好奇。
经她提醒,祁颂唐才蓦然想起,她尚未归还他的钱夹。微不可查地弯了弯唇,他顺着她的意思说下去:“恐怕不行,我的钱包里有重要的证件,你必须在今天之内还我。”
回忆瞥了瞥他不留商榷余地的冰山脸,牙齿咬着下唇说:“好,你等会儿,我先把罗……把他送回病房。”抬步到罗诚岩的近前,她说:“要不我们先回去吧,我有点事情。”
罗诚岩当然没有异议,看看她和紧随其后的祁颂唐,几分确定地问回忆:“他就是你的丈夫吧?”
回忆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后边有他跟着就耗费了她不少的脑细胞,不容再追想罗诚岩又是怎么看出他俩的关系的。
其后隔了一阵子的沉默,进了病房,罗诚岩直接忽略祁颂唐的存在,探头在她的耳边低声赞赏:“他很帅,看得出来也很喜欢你。”
从哪只眼睛看出来的,回忆当即就想要纠正,他喜欢的是宋锦时,才华横溢的宋大歌星。望着罗诚岩眼里无故的欣慰,她却说不出口。
祁颂唐驻留在病房门口等着,她替罗诚岩将枕头竖起,吃力地搀扶着他整个人靠在床头,这才向他道别。
不听使唤的,罗诚岩反手抓住她的手腕,随即放开,他说:“小姑娘,你们要好好生活。夫妻之间凡事多商量,不要吵架。”
莫名的语重心长,像是临走前的千叮咛万嘱咐,回忆挤出一笑,心里多了些惴惴不安。
出了门,祁颂唐问她:“他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她迈着不正宗的正步,把长鞋带甩得朝天高,“和你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他弯了弯腿圈住她的后颈,脸贴的极近,“我觉得岳父的教导我们夫妻俩都该听听。”
似在耳鬓厮磨,实则是淡漠无情的戏谑,回忆快走几步躲开,心慌意乱。
旅店的老板娘与她这位久居之客认识,见她身后跟着一个俊朗的男人,不由八卦地打趣道:“带男朋友回来啊?”
“不,”急着想要否定但一想又觉得不对劲,他是胜于男朋友的一种存在,可是,现在……她摇了摇头将思绪理清,解释道:“他不是,他是来领钱包的失主。”仅此而已。
走楼梯到三楼靠边的房间,回忆从手提包内侧的夹层中摸索出门卡,感应门“嘀”地一声鸣响后自动打开。她把门卡插好以供电源,半个人堵在门口对祁颂唐说:“你等一下,我去把钱包拿来。”正欲阖上门,一股阻力让她使不上力,他跨步闯入,肆无忌惮地考量一番环境,后双手伸展着坐进了沙发里。
他当是在家里,一点不看主人的脸色。回忆嗤之以鼻,把黑色钱夹从抽屉里取出,只盼着他能快点走人。
祁颂唐没接。
回忆被他眸中的森然冷色直盯地发毛,肩膀因为长期保持同一姿势而酸的僵硬,论恒心,她委实拗不过他,探了探手把钱包往前一伸,说:“还你,上次用掉的钱已经如数放进里面了。”
祁颂唐蓦地站起,身量直逼娇小的回忆:“我只是来领取钱包的失主吗,迟回忆?”
他攫住她的双肩,步步紧逼。丁点大的地,家具都跻身而立,两人一来一退,她被逼到床角,反手撑在边缘直不起身,就这么定定地望着他的脸越靠越近。眼看着避无可避,就要倒在床上时,她一个晃身避开,反身推了他一把。手,出于自我保护,抚上了小腹。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对她突如其来的举动,祁颂唐躲不及一时站不稳,往后趔趄了几步,撞到床角。腰部吃痛,他脸上增添了怒色。
回忆见闯了祸,急急跑近:“你,痛不痛啊?”
祁颂唐怒目相加,捏住她的下颌神色凌厉:“告诉我,如果换做是迟邵楠,你是不是会投怀送抱?”记不得要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谈,记不得她肚子里还孕育着他的小生命,一团火光蒙蔽了他的心。
“嘴上说着喜欢我,一边却和迟邵楠放肆地谈笑,说说看,我和他,你更中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