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够了,凌风就在旁边陪着我,我擦了擦眼泪,站起来。凌风眼疾手快扶着我,我稳定好情绪跟他说:凌风,谢谢你的好意,我不想这么见到他,正如你所说,我心里有他,可也只能这样了,我是个连爱都看不见,说不出的人,我即便用尽了全力,都不及人家轻而易举的开口说一句。
我知道我失态了,我害怕我的脾气会变得越来越坏,凌风顿了很久,应该是听进去了我的话。
凌风认真的说:“是我多事了,叶小姐,如果以后有事,可以和我说,即使我解决不了,依然可以做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我虚弱一笑:谢谢。
这次喧闹之后,我不再妄想可以和哥哥再见面,我不再抱有任何的痴念,没过多久许珈从苏州来了。
许珈找了好久才找到我住的地方,他看不懂手语,想让凌风留下帮忙翻译,没想到凌风却说要休一天年假,想来也是,谁还能真的没一点自己的事呢?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找来了白向远来做翻译。
许珈来的时候做了很多糕点拿过来,他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说:“看不见了?”
我点点头,很是无奈:惨吧,说不了话还看不见了。
许珈苦笑一下:“就你多灾多难的,我给你做了桂花糕,马蹄酥,荷花酥,核桃糕给有点酒酿馒头,我怕带太多你吃不了,就每样做了点带了来。”
许珈手艺太好,以至于我一刻都等不及的想尝尝,果然,学徒跟师傅的手艺是差的远的,我做的桂花糕和许珈做的,那是云泥之别。
许珈问我:“眼睛还能治吗?”
我摇摇头:不抱希望了。
许珈安慰我:“别这样,你知道唐可可吗?”
唐可可?鼎鼎大名的唐可可,谁会不知道,当时在艺术学院里,他可是出了名的男生女相,那时很多女生特别吃他那套,喜欢他喜欢的死去活来的。
我问许珈:他怎么了?
许珈说:“他爸爸是脑科专家,也一直在国外做交流,他爸现在返聘给了医院任职,咱们去找唐可可,也许他能找他爸爸看看。”
我有些犹豫:可是唐可可这个人,咱们不熟。
许珈笑了:“他那个人跟谁熟?”
我想也是,唐可可太特立独行了,没人跟他合得来。
我觉得还是不要麻烦人家了,唐可可那个人,说真的,我有些害怕,我到现在都忘不了当年,我不小心骑车碰到他的时候,他那一记冷眼,吓得自己好几天不敢走那条路。
我胆怯:别去找他了吧,他一直都比较阴鹜,也不爱说话,拿不准他脾气。
许珈说:“没事儿,能请来的。”
我说过几次拒绝,许珈都当听不见,执意要把唐可可请来,我都快哭了,唐可可,我怕啊,许哥。
许珈陪着吃了饭,白向远等人走后问我:“你怎么这么排斥那个唐可可?你俩之间还有不可告人的事儿?”
我抚额,真的磨人极了,白向远突然把我圈在怀里,气息呼在我脸上:“要不要跟我试试?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就不想着以身相许呢?”
我推了推他,没推开:向远,你很好,正因为你好,我才想保护我们之间的友情,我祝福你。
白向远才不听我的鬼话:“习惯糊弄我了吧?再给你一年,如果还是不喜欢我,我就找其他的小妹妹去了。”
白向远知道怎么说话不会给我压力,我附和他说好。
白向远一直没走,我的身边不能没人,白向远给我捏着腿,他说我不出屋,活动少,腿脚都快不利索了,得常捏捏。
我气的打他,说谁老了呢?
凌风很晚才回来,白向远现在越来越喜欢与我表现的亲昵,我又看不见没办法多加防范,这让我很是苦恼。
凌风来时,我能感到他隐忍的气息,他今天一定是去办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不然他不会有这么异样的情绪。
白向远给我揉了腿,还捏了肩膀,这才准备离开,不知道最后他偷偷和凌风说了什么,凌风很是生气。
我招呼凌风过来,凌风慢慢走过来,还没换鞋,我听出来了。
我拍拍沙发,让他坐下来。
我摸了摸他的衣服:穿着毛呢大衣,又穿着皮鞋,这么正式?
他把大衣脱下:“今天有事,回来的急忘了换了。”
我脑中闪过哥哥这样穿搭的样子,很好看的。
我问他:“刚才向远说了什么?”
他摊开手,让我摸了一把:“这是许先生留给你的,说是从你喜欢的地方带回来的种子。”
我轻轻抚摸着种子:是永怀素啊。
我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银牌,跟凌风说:你看,这种子就是我这块银牌上的花,哥哥亲自刻的。
他点点头说:“好看。”
我摸着银牌:这牌子上有朵花,还有片叶子,哥哥的意思是,他会一直……陪着我………
我说着都觉得没了意思,什么陪不陪的,又是自己在瞎想了。
我告诉凌风:帮我种上吧,明年就能开花了。
凌风起来种花,他今天很沉默,不像以前愿意陪我多说会儿话,我想他有事,也该多体谅。
我在家里快长毛了,直到家里来了位不速之客。
唐可可是自己来的,可以说是不请自来,你见过哪个人会没有主人带着就去主人家里做客的?
凌风给唐可可开了门,唐可可居然不认生,开门便说:“叶臻,我是唐可可。”
我尴尬点头,这太尴尬了,我也没请你来,许珈这个始作俑者,又说自己忙着开会没办法一起过来,那唐可可这算怎么回事?
我让他坐,唐可可说:“我知道你看不到也说不了话,我说,你听着,点头摇头就可以。”
他说话还是冷冰冰的,跟他的人设十分相符。
他继续说:“我改名字了,唐熙辰。”
我点头。
他又说:“我会帮你的。”
我想说什么,他打断我:“你不用拒绝我,我也不会让你拒绝,就当做报恩了,你当年………帮过我………也许你忘了。”
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唐熙辰走近我看了看:“你还是很漂亮,没变多少。”
唐熙辰说的话太让人奇怪,我都不明白他今天为什么会来。
唐熙辰突然上了手,摸了一把我的手:“果然没变。”
我抽出手,他这样太奇怪了,也太唐突了。
唐熙辰坐回他的位置:“你的病历我给爸爸看过了,有希望,不能保证。”
我问他:需要很多钱吧?
唐熙辰太不做作了,说的话伤人:“是的,很多钱,你现在支付不起。”
我真是…………那你来说个啥?
唐熙辰后又补充:“这些是后话,我会帮你就是会帮你,你不要管那么多,你只需要配合我,如果你还想看见的话。”
我楞楞的点点头,这小子怎么还是这么的不可爱,永远都是这样的高傲,居高临下,不过也确实,大学学钢琴,研究生读了法学,最可怕的是他的司法考试一把过………临近毕业,他只说了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受到了智商的碾压。
他说:“学钢琴只是学着玩儿,考研考法学是因为我想,反正我随便看看都能考上,玩儿够了就该好好学了。”
鬼知道他说完这些的时候我们几个人是一种什么心情,唐可可是我们专业第一!碾压式第一!
他的帮助都是带着不容拒绝的口吻,我想拒绝一下子,都找不到插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