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蕊坐在董事会办公室,手里端着一杯卡布奇诺,神情显得有些慌乱。
咖啡冒出淡淡白雾,可见室内温度并不高。
“蕊蕊,你怎么了?”中年男子拿起茶杯,坐在夏蕊对面,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皱起眉头。
“时候不早了,你不去上课?”
夏蕊似乎并没有听见他说话。依旧死死盯着手中的咖啡。
“蕊蕊,”中年男子干脆提高声音。
“哦,我……有点不舒服,”夏蕊放下手中的杯子,轻声说道。
中年男子略一紧张,拖着肥胖的身子走到夏蕊身边,伸出手背,扶在夏蕊额头,又贴回自己额头。
“不发烧啊,你哪不舒服?”他紧张地问。
“哎呀,叔叔,我就是不舒服嘛,”夏蕊显得有些不耐烦,她是了解这个叔叔的,从小对自己百般疼爱。
“好好好,那蕊蕊说说,怎么样你才舒服,”夏明宇已然明了,这孩子恐怕不是身体不舒服。
“叔叔,您帮我请假吧,我今天不想上课,”夏蕊拉着夏明宇的手,央求道。
“这——”他迟疑了一下,毕竟,作为长辈,帮助孩子逃课总是不好的,况且自己还为人师表。
“叔叔……”夏蕊略带哭腔,不容拒绝。
“这孩子,好吧好吧,那你就在我办公室复习功课,好不好?”
“嗯!”
夏明宇拿起电话,拨了号码,是杜明义的电话。
“老杜啊,蕊蕊今天身体不太舒服,就不去上课了,给你说一声,”夏明宇一边说,一边瞄了一眼沙发上的夏蕊。
夏蕊坐在叔叔的私人办公室,假装复习功课,实际上,她心里已经像千万只小鹿奔走一般慌乱。
她想起昨天把巴豆粉末洒在蛋糕上的情景,额头渗出颗颗冷汗。
听说,林若依到现在还在医院休养。
那个买菜阿姨不是说,吃了巴豆只会拉几次肚子而已么,怎么还会闹到医院去。
她只想让那个林若依耽误了考试时间而已,这样,她心里总归会平衡一些。
她怕林若依告发自己,或许更应该怪自己的手段太过招摇,全班同学都看到是她给林若依吃了蛋糕。
忽然,她眼前一亮,“对呀,大家都吃了呀,大家都没事儿,只能说明是林若依自己倒霉,也不应该怀疑到我身上。”
她心里微微有些释然,不能躲,躲了反而容易让人怀疑。她将桌子上的书本全部收起来放进背包。
外间的办公室,夏明宇正在整理资料。
“叔叔,我去上课啦,”说完便向门口走去。
夏明宇摇摇头苦笑一声,“这孩子,真是被惯坏了。”
打开门,四目相对。
欧阳逸尘恰好站在办公室门口。
“是不是你做的?”他眉头紧锁,眼神犀利。
夏蕊被突然出现在门口的逸尘吓了一条,不过马上回复了平静,挂上笑容。
“逸尘哥,你,你怎么来了。”她假装没有听到那个问题。
“我再问你一遍,昨天的事,是不是你做的?”他说话声音并不算大,但冷到极点,像是连周遭的空气都要被冻的结冰一般。
“昨天,昨天什么事啊,我怎么知道,”夏蕊有些语无伦次。
“逸尘来了呀,快进来坐,”夏明宇看见门口的逸尘,赶紧招呼他进来。
夏蕊倒是非常感谢叔叔出现的如此及时。
逸尘并没有说话,也没有要进去的意思,他的表情依然像凝固的石像。
“你有没有在蛋糕里动手脚?”逸尘直接了当地说。
“没有,你怎么能这么说,”夏蕊已经知道逸尘一定会过问这件事,还好,她已经决定矢口否认了。
夏明宇倒是有些尴尬,“逸尘,你说什么蛋糕,什么动手脚,别搞的神神秘秘的,”他看了一眼逸尘,又看了眼夏蕊。
夏蕊灵机一动,“叔叔,就是您昨天给我买的蛋糕,”她对着夏明宇眨了眨眼,故意把‘您’字说的很重。
“噢,蛋糕怎么了,不好吃?”夏明宇赶紧接话。
“我把蛋糕拿去给同学吃了,好心好意地给人家吃,这不,我们班那个林若依,食物中毒住院了,您说这事怪我么,”夏蕊显得有些冤屈。
“逸尘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蛋糕大家都吃了,只有一位同学不舒服,应该是没有直接关联的,你们两也别瞎胡说,赶紧回去上课去。”
说完便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旁,继续整理资料。
“好自为之。”逸尘丢了一句话,转身离开。
夏蕊望着那个越来越远的身影,难过的流出眼泪来。
原本她对那个林若依是有点罪恶感的,但看到逸尘为了毫不相干的她而怀疑自己,眼神慢慢变得狰狞起来。
所有的怨气,所有的嫉妒被无缘故地放大十倍,百倍,甚至千倍。
俗话说的好,好人难做,坏人好做,万事万物,都在不经意间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