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瘦长鬼影慢慢直起身子，似乎对我不敢兴趣，又把目光移动到旁边的小个子男人身上，最后离开这里。
惊魂未定，过了好一阵子，我身旁的小个子男子叹了一口气，我才放松下来。
我心有余悸，一阵心惊肉跳，我不怀疑那东西如果发起攻击，我恐怕不能活着出去。
“那是什么东西？”我擦了把汗问他。
“救世会人造的东西，现在已经不受他们控制了。”他阴险一笑，带着些贪婪意味说，“这东西我还真不知道战斗力怎么样。”
“……”和这些人打交道我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没有共同话题，不过听到救世会我又想起一个问题，于是立马问他:“救世会现在还没有被消灭吗？我没有记错的话，似乎已经组织了两次剿灭了吧？”
是的，一次是肯尼和我讲述的大火事件，对民众们来说只是剿灭一些拥有非法武装的异教徒，第二次则是道斯说过的第二次秘密剿灭，他也有参与。
“是没错，但他们总会卷土重来。”他眼中闪过一抹贪婪的笑意，:“他们的前身其实是皮肤兄弟会，现在早已经换了好几个首领，换句话说其实现在的救世会就是皮肤兄弟会的一个分支。”
“那他们秘密杀人，难道就没有人发现吗？”我有些恼怒，剥皮杀人这种事情看上去简直就是完完全全的邪教做派。
“不，他们会用一种法术嫁接受害者的皮肤，从而变成那个受害者的模样。”他摇摇头。
男子带我走到一个路口，前方时不时响起的剧烈争斗声还有响亮的脚步声让我有些心急。
“我的任务完成了，我得走了。”他怪笑两声。
男子告诉了我，便开始往回走，我有些担心这会不会是个陷阱，但听到道斯警官模糊的声音时，我还是没有去管他。
“小心一点，这里的地下室联通着河水，你最好注意他会不会打开水闸。”他没有回头，留下一句话就匆匆离开。
前方的灯是亮的，我压住步子，半蹲着行动，只希望不要打草惊蛇，让敌人跑掉。
……
凌晨两点半，利兹尼东城区仓库地下室。
道斯衣衫不整，右手手臂上流出了殷红的鲜血，他的眸子里带着一丝不解，正神游天外。
漆黑的地下室里并没有什么光源，除了天花板上一闪一闪的灯泡，看上去随时有可能会坏掉。
大口踹着粗气，道斯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把手臂上的伤口包扎起来，朝着一旁大喊:
“约翰，如果你真的愿意相信我，那就现在立马束手就擒！你在这里杀了我也没用，真正陷害你父亲的组织仍然会逍遥法外。”
双目赤红的高大男子脸上挂着残忍的笑，约翰手提一根带着尖刺的铁棍。
“呵呵，等我杀了你，取代你的身份去警局后，我自然会知道我想要的一切答案。”他激动地大喊。
“呵……”道斯咬紧牙关，动了动鼻子，空气中弥漫着酸臭味，他闭紧着双眼有些想要呕吐。
越过一个转角，道斯又原路返回转过去，打开铁栅栏门，躲进一间黑漆漆的房间里，几只老鼠被吓得不敢靠近，离开了这里。
“这该死的地方简直比可西亚村的猪圈还要臭。”道斯憋回已经快要到喉咙口的污秽物，苍白的脸看不出一丝血色。
瘫坐在地面上，道斯闭上了眼，想起之前的种种事情，后悔的情绪立马出现，整个人都低落起来。
“唉……”坐在潮湿的地板上，道斯拔出腰间的左轮手枪，重新站起身来，将手枪对准了转角，只要有人出现，就会立马被击中。
眯着一只眼睛，道斯瞄准了哪里，神色不惊，心情反而不那么沉重了，反而有些泰然自若。
“就让我来送你去地狱忏悔罪孽吧。”道斯对准了门口，额头上冒出几滴汗液，前方只剩下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
手指放在扳机上，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冰冷的温度，房间里不知道什么地方滴着水，仿佛宣告死亡的钟声。
脚步声越来越远，看样子可能是走错了地方，道斯暂时松了一口气，但又有一个脚步声轻轻响起，脚步声很轻，似乎是想偷偷接近这里。
想起了约翰那扭曲的面容和心理，以及刚才的谈话，道斯的心里五味杂陈，如果当时能够早点看出来就好了，只是现在已经没有了亡羊补牢的机会。
他目不转睛，那轻柔的脚步声近了，道斯没有注意到胸口早已湿透一片，手指上粘稠的汗渍和钢铁铸成的扳机之间摩擦着。
房间内水滴在地上的声音，呼吸和心跳声加速，汗液滴在地上的声音响起，他放在扳机上的手指开始颤抖。
这和他以往对付的任何一个罪犯都不同，道斯明白，自己的心中始终有着一点愧疚。
……
“道斯警官？”我疑惑地询问。
我半蹲着身子，找到了道斯，这里没有灯光，我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不过光是听那疲惫不堪的声音就能猜出是谁。
面前的人影一摊，倒在地上，我连忙打开手电，上前查看情况。
道斯脸色发白，躺在地上，像是全身虚脱了一样，手臂上用布条缠着的地方透出殷红血迹。
“还能行动吗？”他咬着牙捡起刚刚摔到地上的左轮手枪，看了一眼我的身后，“刚才的动作可能已经被他察觉了，我们现在赶快跑。”
道斯拉着我，我却巍然不动。
“道斯，我有一个想法。”我反手拉住道斯，“约翰现在情况怎么样？”
“……”他楞了一会儿，“他提着一根铁棍追赶我，刚刚我和他发生过斗争，我打不过他，我估计他马上就会找到这里。”
“我们有两个人。”我亮出细长的烙铁棍，“如果放任他留在这里，那就是养了一条时时刻刻都在窥伺我们的毒蛇，不如现在解决他。”
“好！”沉默片刻，道斯答应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