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玄收起功法,静静地看着大槐树,突然树皮上裂出一道缝隙,随后裂缝不断扩大,树皮成片成片地掉落,最后脱落到只剩下光秃秃的树身。
这时方才看的清楚,只见那树身之上伤痕累累,浑身上下布满了裂开的伤口,如果它是一个人那么想必此时早已病重到回天乏术了。
易小玄走近大槐树,伸出中指轻轻在树身上一弹,就好像这一指弹碎了件瓷器瓶,下一秒树身轰然粉碎,可怜的它四分五裂成无数块散落一地。
这时,易小玄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拽出树根仔细察看,那树根重见天日被瞧得一清二楚,只见此刻树根已经腐烂,看样子死了好一会了。
原本一个平凡的种田少年,本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孩,今日竟用平凡无奇的一拳毁掉了拥有几十年树龄的大槐树,真是令人不胜感慨,努力到底有多重要。
“厚积薄发拳”它就像白酒一样是后反劲,杀伐之力隐藏在看似平凡的表面下,也可以说在不显山露水的表面下暗暗积蓄力量,一旦出手则必杀之。
原来这一拳打在树身上,那股力已悄然进入树身内部,然后在其内部潜伏积聚,一旦爆发有如原子爆破一样,层层叠叠的分裂,由内而外的发作。而当你用肉眼看到表面开始破损的时候,其实它的内部早已破坏至极点,厚积薄发拳就是这样,杀伤于无形之中。
易小玄一开始练拳的时候,蓄力足足有一分钟时长,要知道对战PK的时候敌人是绝对不会给你一分钟那么长时间的,胜败只在一瞬之间。
等“厚积薄发拳”练至玄阶中层的时侯,蓄力有十几秒。当然,在右拳蓄力的状态时,左手以及身法会有佯攻之态,用眼花缭乱的手法掩饰右拳的蓄力。而当“厚积薄发拳”突破至玄阶高层的时候,蓄力时间只有五秒钟,依此类推,随着层次的升级提高它所需要用的蓄力时间或逐渐缩短。
当其达到战技顶层的时候,“厚积薄发拳”心随意动,随手而发,蓄力状态就在转瞬之间完成。
“啪、啪、啪”一阵掌声从河畔旁边响起,恭喜了易大少,近日来功力进步神速啊,“龙之战技”已达到玄阶高层了,嘿嘿,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这么熟悉的声音,易小玄头都不用回就知道来者何人,当然是他的死党被誉为天才少年的林白了。也许是练习过程中太过专注,有人近身都未曾发觉,要不以他现在龙脉四层的修为,周围生人接近是能感知到的。
易小玄回过头来看着一脸欢笑的林白,向天打了个哈哈道:“恭喜个屁,想必此时你的龙战技已突破玄阶,上升到黄阶低层了吧,喏,比我整整高了一个段位,你还恭喜我,向我臭显摆来了吧,你这个臭小子,是我得恭喜你啊林白林大少。”
林白哈哈一笑未置可否,显然对这一切算是默认了。
易小玄刚想对林白说,你展示下黄阶四层的龙战技“排云掌”看看,让我好见识见识其威力,可话到嘴边却硬生生止住了。一瞬间仿佛想起了什么,脸上骤然一红,转身跑到河边的石头旁拿起衣服,急忙披了上,嘴上兀自喃喃自语道:“大事不妙、大事不妙,我这春光乍现了还哪有脸出去见人,真是有失体面、有失体面。”
原来,来这里看易小玄练功的不止林白一人,还有一人,此人便是易小玄原来心心念念的女神,现在的兄弟媳妇,林白的正牌女友——沐清是也。
沐清见易小玄如此窘态,不觉莞尔笑道:“不就是赤裸个上身吗,至于如此吗?”
易小玄边穿上衣边含糊其词道:“饿死、嗯,饿死是小,失节事大,嗯,失节事大。”
此话一出,林白和沐清都哈哈大笑起来,林白拍了一下易小玄的屁股蛋子笑道:“失节个屁,你丫下边长几杆枪几个蛋,屁股蛋子有几条缝,老子都见过,还和我在这装清纯哩。”
易小玄白了他一眼道:“滚,你丫除外,这、这不是有女同志吗?”
林白佯装恍然大悟的样子“哦”了一声道:“你这老古董,要是照你这逻辑推,那我岂不是早就饿死了“,说罢用意味深长的眼光看向沐清。
沐清好像听懂了什么弦外之音,脸上骤然一红,随即一把揪住林白的耳朵道:“你这个坏小子,让你再胡说八道,看你还敢不敢侮辱人家清白了。”
哎呦呦,老婆轻点,疼、疼、疼,下次洒家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呸、呸、呸,长了这张破嘴就知道乱说。林白耳朵被揪,疼的面红耳赤,他龇牙咧嘴地向易小玄求援道:“小玄、小玄,还不赶紧向你嫂子说说好话,出言救我哩。”
易小玄双手环抱胸前,歪着头用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戏谑他道:“想不到堂堂铁打的硬汉子,自诩为人间林大少的林爷,居然是个TM气管炎,哈哈。”他又悠悠转身向沐清道:“没事,嫂子,你现在还不能让他失节,但是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你会让他晚节不保的,哈哈哈。”说罢,易小玄身子又是一转,一溜烟地跑远了。
“你,易小玄,看不出来啊,平日里你少言寡语的原来是个闷骚的混蛋。”沐清气的想去追赶易小玄,可手上却拧着林白的耳朵,实在是分身乏术,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易小玄跑远。这一股怨气无处发泄,于是手上加劲,天空中顿时飘荡着林白那鬼哭狼嚎的惨叫,令闻者毛骨悚然。
天空湛蓝,惠风和畅,多年之后这少年时代的欢声笑语仍令他们难以忘怀。
如此这般又过了一段时间,这一日上课戴凡并没有出现在讲台之上,取而代之的是副教官李进。李进穿着一件红色大袍,头上发丝傲然而立,脸上仍是万古不变的不苟言笑,那股冷傲的严肃令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过了半响,李进面如寒霜地张口说道:“近日来大家修行的不错,本宗特意举办个小型实战测试来检验下大家的水平,是骡子是马拿出来溜溜。”说罢一摆手,喝令道:“全体学员起立,实战禁地集合。”
实战禁地,新手训练基地后山之上的一块宽敞平原。
众人第一次面临实战考试不免心里都有些小紧张和小兴奋,有的学员紧张过度双腿直打颤,而有的心里素质好的,欲望野心大的好战分子则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此时易小玄双腿乱抖,紧张到不行,心里好像有块沉重石头压住喘不过气来,也许这是考试恐慌症。他只是觉得下体冰凉仿佛在紧张和压力面前产生了生理反应---想要尿尿,可奇怪的是这一泼尿当解开腰带时却又尿不出来。
也许从易小玄的成长经历来看,童年时同伴长久的讥讽欺辱,父亲的打击压制,亲人的不信任导致他极度不自信。自打懂事以来,大脑从外界接收信息的解读都是,你是个笨蛋,这件事你能做好吗?这件事你会做的很糟糕,还是我来吧。
大量的负面信息极大地压抑了他的个性,令他的内心既敏感又自卑,所以当面临一些重大事件时,他的第一反应永远是,这件事我能做好吗,如果做不好别人会怎么看我、该怎么嘲笑我,信任我的人会不会失望。这一连串既敏感又不自信的想法,给他带来了沉重的心理负担,令他害怕面对挫折与失败。
可失败和挫折这些东西,永远都是你越害怕它,它越来找你越欺负你。而当你真正鼓起勇气去挑战失败与挫折的时候,你才会发现这些东西不过是你成长为强者过程当中的催化剂,它们在气魄面前虚弱到不堪一击。
林白则与易小玄完全相反,他生长在优渥富贵的家庭环境中,加上自身的聪明早慧,在一片祝福和期待的眼神中成长。在鼓励的祝福中,他能将一件件小事办的极为出色,在别人的肯定的眼神中他读出了自信,有一种强烈优越感。
如此良性循环,面临突发事件时,他自然会想到,只要尽力我一定能把它办好,生出一种没有什么困难是我解决不了霸气。面对压力时他能迎刃而上,敢于挑战,带着一股强者的自信,在逆境中表现的异常冷静,有着超越同龄人的稳健气质令人信任并甘愿受其指挥,易产生崇拜之情,他是天生的王者。
拉奥特和林白是同一种人,当他看到易小玄双腿打颤的时候,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轻蔑地冷笑道:“真是个孬种,这里不欢迎孬种,还是回家种田去吧,乡巴佬。”
“什么,你TM敢再说一遍吗?”林白怒发冲冠,说着挺身而出要为好兄弟易小玄出头,去找拉奥特理论。
忽然两道人影一闪,菲亚特、古力二人纷纷挡在拉奥特身前,用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林白。
林白面色阴沉低吼一声:“你们要是不想死,赶紧给老子滚蛋。”
“干什么,你们想造反吗?想打架,出去打去,这里是伏龙宗还不容不得你们放肆”,李进一声气力充沛的怒吼顿时震的众人耳膜生疼,众人怔住场面一时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