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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出海

吴悠八卦道:“跟他们坐在一块的女的是谁?能跟领导在一块吃饭,想必职位也不低吧。”

王昊用两只筷子比出一个叉:“错,她叫阿美,只是普通职员,但却是我们部天字第一号美女。至于她跟领导在一块儿吃饭许是碰巧遇见吧。”

晨季佐丢给吴悠菜单:“你管她是谁呢,看看要吃什么才是王道。”

周子琪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拿着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在空碗里虚夹着。“不过这女的挺漂亮的。领导怎么就没碰到一个长相普通的,说到底这还是看脸蛋的时代啊。”

她这话轻飘无意的,却让吴悠遐想连篇。

菜陆续上来,大家纷纷动手下在冒着热气的辣汤锅里,待熟了后,吴悠迫不及待夹起一块牛肉卷塞在嘴里,一尝发现这家的味道果然赞。大伙儿边吃边聊。他们是90后,对动漫都有种特殊的情怀,不禁聊起动漫来,吴悠发现逢峰一听聊起这个立马来了精神,变得侃侃而谈。几个人找到共同的话题,桌上气氛越聊越激昂。

吴悠小时候是个动漫迷,记得某个台6点准时放动漫,一放学就猴急猴急地跑回家打开电视。有时老师喜欢拖堂,她心里那个急啊,座位上似有刺般再也坐不住,到家动漫结束,她心里那叫一个气啊,想想还要等一天才能看到,整个人就提不起精神来。吴悠现在想想自己那时还真满好笑的。

看得出来这顿饭大伙儿吃得很放松很开心,吴悠也是很久没有这么发自内心的笑过。人生还是得需要几位志同道合的朋友啊!

吃完,AA制付完钱后大伙儿就往回走,刚到酒店门口,看到一辆出租车在旁边停下,从上面下来的是李赋。李赋看见他们微微点了点头就往酒店大堂走。吴悠心里好奇,刚刚他们几个走时,他们三个还在那里喝酒,怎么这时只有李赋回来,那秃头和那漂亮女人呢?许是职场剧看多了,此时她的脑袋一个劲得往歪处想。

周子琪戳戳吴悠腰,抛去一个你懂的眼神。两人眼神一交流,达成了共识。一旁的晨季佐见两人神神秘秘的,觉得好笑,摇摇头继续向里走去。

次日早七点,旅行团里的人收拾好行装上车集合。晨季佐为每人准备了早餐,分发完毕后,又点点人数是齐的后,再无耽搁,开拔出海。

快要出海了,车上气氛很欢快,吴悠的心情不用言说,自然是激动兴奋。晨季佐也很会抓住时宜,将气氛推向高潮。

阳光明媚下,一辆旅游大巴快速地行驶在高架桥上,从车中不时得飘出欢快笑语——前方就是蔚蓝的大海。

吴悠忽然觉得世界很美好,任风吹乱自己的刘海,吹过自己的心田,吹走身上的那份沉重。

中午旅游大巴到达海边的一家饭店前停下,一团人饱饱的一顿海鲜大餐后就迫不及待地跟着晨季佐来到渡口,这里早早有一艘游船泊在岸边等着。穿好救生衣,他们依次上船,上船不一会儿,船便开动了。

船越开越远直至看不见海岸线时,吴悠第一次感受到了大海的宽广无边。站在船头,她有种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之感,心中空灵,唯有海水拍打船身的啪啪声。置身其中,心胸似变得如这茫茫大海般可容纳百川。

回头,吴悠看见逢峰盘腿随意地坐在甲板上,正在用笔在本子上描描画画着什么,过去一看发现他是在画素描,本子上已画出一个人的轮廓。

“你在画什么?”吴悠一问出,就觉得自己问的是废话。见他没有搭腔的意思,尴尬的撩了撩被吹乱的鬓发,正要走开时,身后响起他的声音。

“我故事中的主角。”

“额?”吴悠本能地转过身看他。

逢峰却没有再说话的意思,只专心的在画画,呈现出一种静谧安详的美好,似是人与画合一了。吴悠见自己被冷落,撇撇嘴,识趣地离开。吴悠刚进门,迎面撞上周子琪,周子琪见是她,就拉着她往外走:“你去哪儿了?快过来我俩合个影。”。经过一夜的相处,吴悠跟周子琪已然是朋友,更把彼此当做是这次旅游的伙伴。

船头船尾都站着好些看风景的人,吴悠俩摆拍完各种姿势也累了,就到船内休息。船内没几个人,分散坐着,吴悠见到昨晚的那个叫阿美的女人坐在角落里,与别人的兴致高昂不同,她低着头,呆呆得不动,似是受了惊吓的小绵羊般,一时缓不过劲来。吴悠想到昨晚李赋是一人回来的,先入为主,忍不住把阿美的境况与秃头老大联系起来。许是老天听见她的心声,秃头老大此时从对门进来,不知怎搞的,吴悠越看那张有些严肃的脸越觉得有些猥琐。周子琪显然更加确定她自己的所想,小声骂了一句:“呸,潜规则,道貌岸然的家伙。”

瞧,又被职场剧荼害了一个。吴悠笑了笑,抱着双手身体放松地靠回椅背,别人怎么样,她爱莫能助,顶多是没用的同情以及对施害者的忿愤。

听晨季佐说过海路有两个小时的航程,目前离到鸭黎岛估莫还有十五分钟左右的航程。人们说海上天气变化莫测,果然刚刚还晴和日丽,现在就阴暗了下来。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晨季佐沉着脸走过来坐下,看他脸色不对,吴悠便问他怎么了。

“海上起雾了。”

“起雾?”眼前景色清朗,哪里有什么雾气。吴悠回头疑惑地看着他:“没有啊。”

晨季佐点燃一根烟叼在嘴里,吐出一团烟雾后,说出两个字,前面。

”阿,会不会触礁或迷航?”

听周子琪这么问,吴悠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刚刚她只想到穿行在海上的雾中是不是会有种仙境渺渺之感,想想之下竟还有些兴奋和期待,现在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就一土老冒。

晨季佐一听这样问,刚刚在船长室的一幕浮现在眼前。船长室里,晨季佐对船长道:“我的船长大人请收起你那不以为意的态度,谨慎谨慎再谨慎可好?”语气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船长道:“小晨啊,你跟我第一次打交道也许还不了解我,我纵横海上数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现在距离岛也不远了,况且我也刚跟岛上联络过,岛周围没有下雾,就这中间这一截,这对我而言只是小菜一碟。你呢,就甭担心了,万事由我。”晨季佐看他那自满完全不当一回事的样子就来火,正待说些什么,船长就推搡着他出去:“你们年轻人就是遇事太少,动不动就大惊小怪的。先出去,不要在这里妨碍我。”

见晨季佐出神,吴悠用手捅捅他:“怎么心事重重的,问你话呢。”她没有见过他这幅神情,心里有些急。

晨季佐回过神来,弹弹烟灰,看着窗外自言自语:“许是我杞人忧天了吧,说到底还是太重视这次的带团了。”吴悠没听清,问他说什么。他换了幅精神头,挺起腰板,居然用嫌弃地口吻道:“耳朵是不是聋了,我是说船长说了没事,保证你们安全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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