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里,渤海王对刘续的到来既惊讶又觉得在意料之中。
刘续看着大礼参拜的渤海王,讲道:“渤海王免礼!”
“谢陛下!”
“不知渤海王在封国过的如何?”
“仰陛下之德,一切都好。”
“未知母……渤海王妃身体健康否?”
“身体如初,只是有些想念儿子。”
“也是,自朕入京,已有近九个月没有见过渤海王妃,朕也是甚为挂念。”
“若王妃知道陛下对他的想念,必是欢喜。”
“三日前,朕于宣室殿召见宗室,议论中诸王的反应甚为奇怪,不知渤海王可知其中的缘由。”
“陛下,臣也不知,此次入京据臣得知,大部分宗室皆是受到安平王的邀请和劝说而来,具体的原因臣也不知,只是安平郡国似有太原郡匈奴之人和北方鲜卑族人。”
“南匈奴和鲜卑族人。”刘续语气生硬,面带不悦。
结合鲜卑犯境和诸王的请求,刘续不得不往坏处去想。
“今日朕微服出宫,时间不能太长,恐宫中消息走漏,朕要返回禁宫,待渤海王返归封国,替朕向王妃问好。”
“臣待王妃谢陛下。”
“朕离去,你不能去送,他人问起,只说朝廷遣人正常的询问。”
“臣领命。”
刘续出了驿站,坐上马车离开。
回到禁宫,刘续急召丞相和三公宣室觐见。
刘续将得知的消息告知四人,令四人大惊。
“乌桓与鲜卑近期频频犯境,南匈奴也有异动,安平郡国又恰巧出现三族之人,这之中必有联系。”李固觉得事件中必然是相互联系的。
“既已得知确凿消息,是否捕拿安平王,查知原委。”大司徒提议捕拿安平王,遭到御史大夫周安的反对。
“捉贼拿赃,朝廷未能从安平郡国王府捕拿住三族之人,无法给出具体的证物,贸然捕拿,恐会引宗室诸王恐慌。”
“安平郡国王府出现三族之人,若为真,那安平国相必有问题。”李固觉得安平国相出了问题。
刘续觉得不能再等,为防打草惊蛇,刘续颁诏:“诏:阳夏侯冯昌率军包围南匈奴部族,命并州刺史调兵协助,命南军中郎将领南军三万将士赴冀州安平郡国,命冀州刺史于魏郡、矩鹿郡、河间郡征募勇壮三万,进驻安平郡国都城,控制安平郡国中枢,命廷尉持节赶赴安平郡国控制郡国兵,并封锁安平郡国都城,下达净街令和净市令,命买卖关张,黎庶归家,以捕拿奸细为名展开搜捕,捕拿三族之人,城内只要是三族之人,一律锁拿。”
“陛下,如此是会令宗室动荡不安。”
“自司隶校尉包围诸王居住的驿站时,宗室就已经动荡不安了。另:从今日起令安平王禁足,捕拿安平王随臣。”
丞相和三公很是迟疑,乌桓与鲜卑犯境之际,再骤然包围南匈奴诸部,会不会将其逼反,对宗室大动干戈,天下人会怎么看,陛下乾刚独断,此事不问皇太后的意见,是否不妥。
丞相和三公的异样被刘续看在眼中,怎么,难道自己的处置方法不妥。
“几位爱卿是否觉得朕的处置有所不妥。”
“陛下,如今正元将至,天下郡国宗室,将齐入京师,此时捕拿安平王,是否不妥,乌桓与鲜卑正在进犯,遣兵包围南匈奴诸部,会不会令其倒向异族,举部而反,皇太后垂帘听政,她的意见。”李固没有在说下去,大家却都听明白了。
不是他们不奉诏,只是如此声威巨大的行动,旦有意外,这个责任谁来负。
刘续有点想当然了,此事牵连广大,冀、并二州皆有行动,冀州灾情严重,并幽二州边火四起,整个北方皆不安定,委实不是动作大起的时候。
“罢了,诏:让阳夏侯领军进驻晋阳城,命并州各郡时刻戒备,谕廷尉持天子节往安平郡国,接管安平郡国兵权,以捕拿奸细的名义,关闭安平都城,搜捕三族奸细,发文询问冀州刺史查问安平国相的结果,除安平王所住驿站外,撤回对其余宗室居所的封锁。”
“臣等领命!”
“冀州的灾情是否缓解,流民是否有所安置。”
“据冀州所发邸报,魏郡灾情业已缓解,流民归家,矩鹿郡与中山郡、河间郡灾情略有缓解,侍中袁汤和少府丞已购得粮食五万担,正逐步发往徐州。”
“嗯,那就好,冀州灾情缓解,朝廷就没有隐忧了。朕去和皇太后讲一下朝廷的决定,询问皇太后的意见,几位爱卿就辛苦一下,处理朝廷的一些急事。”
“臣等领命!”
长乐宫,刘续与梁太后说起朝廷的大事和处理,梁太后对冀州郡国宗室的事情极为关注,听到已解除了对诸宗室居所的封锁,面带笑容,当皇帝讲道冀州灾情已有很大的缓解后,梁太后大为欣喜,与皇帝言民贵君轻,社稷次之,世宗皇帝复汉家天下,以民心得之,靠仁义而获黎庶之心,终再有大汉帝国,希望皇帝不忘祖宗创业之坚,善养天下黎庶。
“陛下,若安平王的事真,陛下会如何处置于他?”
“汉律威严,不容有犯律之人脱罪,纵为宗室也不能姑息,朕无法为其开脱,否则,朝廷里必有非议,也令天下难以信服。”
“哀家也不是要为安平王开脱,只是其勾结异族,罪行大大白于天下,刘氏皇族颜面有损,皇族的信誉将会一落千丈。”梁太后不赞同以叛国之罪处置安平王,认为有损皇族的脸面。
“安平王叛国若为真,依律当为死罪,叛国的罪名就不要昭示天下了,以其它罪名命其自裁,保有全尸,既维护了皇族的信誉,又彰显了律法的森严。”刘续给了安平王一个体面,不让他受万人的唾弃。
“此举甚妥,皇帝的处置已是最好的,哀家也就放心了。难为皇帝一国之君却要日日向我一个老婆子汇报国事。”
“朕虽为天子,尚在稚龄,全无理政之智,唯赖皇太后运筹帮衬。”
“皇帝行事沉稳,百官及天下有目可睹,皆赞而有明君之相,依哀家看,明年正元大朝就可加冠元服,亲理朝政。”
“朕身体尚未成育,何以明年加冠,打算十四岁行元服,望皇太后允准。”刘续不解其意,却道出自身的打算。
“此距皇帝决定的年限还有五年,然哀家却不能以女流而久摄朝政,故哀家觉得皇帝明年便可元服,前朝有能臣辅佐,哀家大为放心。”
梁太后打算放权了,她觉得自己毕竟不是皇帝的亲母,不能再掌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