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友,有一个人要见你。”一名警察隔着防护玻璃对吴良友说道。
戴着电磁手铐的吴良友无精打采地坐在一张凳子上,微微点了点头。
话音刚落,警察就离开了房间,随后一名满脸胡渣的中年男人就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吴良友一看见这个男人,立马就从凳子上站起来,眼中饱含惊喜的泪水。他欣喜若狂地说道:“爸爸!真的是你吗?”
防护玻璃突然淡化消失掉,吴良友的父亲吴明毅快步走来把他的儿子紧紧地抱在怀里,哽咽地说道:“儿子,爸爸我对不住你……”
吴良友虽然已经16岁了,在吴明毅面前他就是一个小孩。
他紧紧地抱住吴明毅,嚎啕大哭起来……
过了好一会,吴良友才停止哭泣,他直视着吴明毅的双眼,问道:“爸,你这些年在牢里受苦了吧?”
吴明毅苦笑着摇摇头,说道:“良友,我说实话吧,其实我只服刑了两年……”
吴良友震惊地说道:“什么?”
吴明毅说道:“你先别激动,听我慢慢给你说。五年前那个案子,人确实死了,但是他的死亡与我的行为没有直接因果关系,警方也确认了,即使是我没有把那袋黄金给当掉,那个人还是会死--因为那家药店买的是假药,吃了不但对病情一点好处都没有,反而会死得更惨,而且医院官方已经证明,即使有能治疗的药物,他也没救了--那个人的最佳治疗时间在一年前就已经过去,病情已经不可逆了。从某种意义来说,我的举动反而无意中避免了他更多的痛苦。”
“但是那一群人非说我有罪,明明我的行为连不当得利罪都构不上,他们却硬要审判机关判我间接杀人罪,要求判我无期徒刑。他们不停地上诉再上诉,还在网上利用舆论给政.府施压,蛮横不讲理,然后政.府实在是顶不住压力,假装给我判无期徒刑,事实上我是被判了侵占他人财产罪,在牢里呆了两年才出来的。”
“那为什么你没有回来?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吴良友诧异地大叫道。
吴明毅表情严肃地说道:“那群人在我们家周围安插了眼线,我怕我一回去不仅我要遭殃,还要连累你们,所以只能暗地里和你妈联系,然后把我在外地打工挣的钱供给你们母子俩。”
吴良友愤怒地说道:“警察是拿来干嘛的?不就是来解决这些事情的吗?你为什么不向他们求助?”
吴明毅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孩子,这水太深,涉及地越少越好……”
随后,他突然又严肃地说道:“良友,前两天的事,我希望你能详细地告诉我,正如你所说,寻求帮助,不是吗?”
“我……”吴良友瞬间就蔫了。
吴良友埋下头,叹了一口气,说道:“爸,正如你所说,这水太深啊……如果我把真相说出来,我们也不可能好过……”
“啪”!吴明毅气愤地扇了吴良友一耳光。
“你个孽子,你知道向他人开枪是一件多严重的事情吗?你把他人的生命当儿戏,即便我被判了无期徒刑,那也是我活该,本来我就有错,你根本就不应该用你的未来救我。我老大不小的人了,尝尽人间酸甜苦辣,而你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有着无限广阔的前途--你的行为真的十分愚蠢!”吴明毅怒道。
吴良友把头埋着,但还是不肯说出事情的真相。
“你这小子,真是气死我了!”吴明毅右手食指指着吴良友,还在不停地颤抖着,胸脯一上一下。
“爸,对不起……”
……
“警察先生,叫我们来,是案件有进展了吗?”若晨曦带着夜月和鸢鸥,对警察说道。
警察摇摇头,说道:“这个案子十分蹊跷,我们对吴良友所有有过接触的人都进行了排查,其中有重大嫌疑的没几个。然后那把电磁枪上的所有可采集的信息如指纹等我们都收集完了,也还是没得到有价值的线索。所以这次叫你们来,是想让你们重复一下案件的过程。”
若晨曦说道:“就算以我们的角度来叙述这件事情,应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帮助,毕竟你们这么多人都把监控录像都看透了。”
警察点点头,说道:“也确实如此……”
若晨曦说道:“那你们认为教唆吴良友向我开枪的嫌疑人是谁?”
警察略做思考,说道:“我们内部的讨论十分激烈,但认为余妙玉是教唆犯的是最多的。”
若晨曦点点头,说道:“嗯,与我的猜测一致。”
警察疑惑地说道:“若晨曦,你也有一些自己的看法?能不能说一下?”
若晨曦说道:“余妙玉是我们十二班的学霸之一,为什么你们会认为她是教唆犯?”
警察无奈地笑了笑,他没想到若晨曦先反问起来了,但他还是回答道:“余妙玉的父亲是E市的副市长,同时也是E市一家五百强公司的董事长,如果说她有能力把枪带入学校,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而且她父亲的公司就是以为军人制造枪支的一家全国连锁公司,名叫兴央企业,虽然它时刻受检察院监督,但也难免会有私藏军火的现象--而我们对那把科技枪进行扫描后发现上面有他那家公司的标志,我们几乎就可以确定,余妙玉绝对脱不了干系。”
警察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但是这只是我们的猜测,没法成为一个有力的证据,因为全国各地有几万家兴央企业的连锁店,而这把电磁枪的编号已经被彻底地抹掉了,我们完全没办法查出来到底是哪一家工厂生产出了这把枪,也没法查出来这把枪卖给了谁。所以我们只能说兴央企业要承担部分责任,而绝大部分责任应当是由教唆犯承担。”
警察接着说道:“而且我们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余妙玉和这起案件有直接关系……”
若晨曦笑了笑,说道:“你们也应该问过余妙玉了吧?她是怎么说的?”
警察说道:“唉,她一味地嘲讽我们脑子有问题,毕竟我们也说不出来她的作案动机。”
若晨曦说道:“那我就说说我的观点吧。首先,我是从星月红国回来的,你们应该都能猜出来,毕竟当初我也是被当成喰种了的。但是,你们仔细想一想,我在那里以人类的身份呆了八年,还能安然无恙地回来,就一把电磁枪怎么可能杀得死我?教唆者一定时考虑到了这一点,才会让吴良友向我开枪,而他(她)的目的绝对不是要杀死我,而是要用这一件事达成她(他)的某个目的。”
警察听后若有所思。
若晨曦接着说道:“其次,正如你们分析的那样,这个教唆者必有极其可怕的后台,才可能让吴良友完全不敢把他(她)供出来。”
“再者,你们应该没有去查过余妙玉事迹详情,曾经有一个人不小心碰到了一下她的手,她就找人把这个家伙的手臂打断了--由此可以看出,余妙玉必是心狠手辣且自私之人。你们应该清楚,她一直就读于黎明中学,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学神,能屡次在亿万学生中取得头魁--但是有一次她发挥失常,考了年级第二,随后不久年级第一无缘无故退学,想必与她也脱不了干系。”
警察眉头一皱,说道:“若晨曦,你不会是想说……”
若晨曦说道:“余妙玉必是一个完全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她不允许有其他任何人抢夺或“玷污”了她认为是她的东西,所以她应该是利用她的背景去查询了我的资料,知道我在星月红国那里的成绩非常优异,甚至远远超过她,她就想用一些特殊的事件让我不能参与月考,就不会抢了她第一的位置。”
警察摇摇头,说道:“若晨曦,你这想法太过于荒谬,完全不符合逻辑啊。”
若晨曦摇摇头,说道:“不信也罢,反正这就是我要说的。而且这种事情既然发生了,就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甚至可能余妙玉都不是最后一个,毕竟我的回来得太突然了,很多人都看我不顺眼,虽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不会做出出格的举动,但是背地里会做什么,难以想象。”
警察慎重地思索着,说道:“虽然你的说法完全没道理,但也许是一个可能--毕竟所有我们认为的可能的作案动机都被否认了。”
若晨曦说道:“现在你们破案的关键,就看吴良友肯不肯把真相说出来了,如果实在不行,我去逼供。”
警察说道:“不行,这不符合规定,而且我们都把他父亲找来了他还是不肯说,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若晨曦说道:“我有自己特殊的办法。”
警察挥了挥手,说道:“那先不管这件事情了。这次找你来,也是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做一件事。”
若晨曦说道:“是战力调查吧。”
警察点点头,说道:“因为你是从星月红国回来的,你的个人资料里的战力一栏还是空缺的,虽然你作为喰种交换生的资料里写着你的战力等级在星月红国是D级,但我们认为你的战力绝对不是资料里写的这么简单,所以我们必须要对你进行战力检测。”
若晨曦说道:“行吧,配合警方也是公民的义务不是吗。”
夜月对若晨曦小声说道:“晨曦,你不会有事吧?”
若晨曦笑着回答道:“放心,没什么事的。”
鸢鸥说道:“嗯,也正好看看若到底有多强。”
……
若晨曦被警察带到了一个纯白色的空间里,这个空间里什么都没有,但若晨曦知道,这个空间的用途大得很。
警察出去后,他的声音传入若晨曦的耳内:“若晨曦,现在进行凡人级战力测试,往前方用力挥出一拳。”
若晨曦深吸一口气,佯装很认真地挥出一拳,随后一个机械的声音传出:“已超越凡人级极限,无法测出准确数值,建议更换到极限凡人级测试。”
若晨曦在这次测试中是不会展示出真正实力的,不然他可能会被警方留下来,然后等上面的人来决断他的去留--他才16岁,如果有很高的天赋,那么他有非常大的几率被EDO招去成为他们的一员,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的。
“叮~已切换到极限凡人级战力测试,请再次全力出拳。”
若晨曦深吸一口气,没使用哈迪斯和宙斯的力量,再次出拳。
“已超越极限凡人级极限,无法测出准确数值,建议更换到超人级测试。”
“这!”警察震撼的声音传了出来。
战力的数值由武力和智力决定,武力决定战力的强度,智力决定对武力的使用能力,这还没测智力,若晨曦的武力就已经达到了超人--这已经是全国不可多得的人才了,每一百万个人中才有一个人战力达到极限凡人,每十亿人中才有一个人战力能达到超人,至于半神,每一兆人中才有一个人,那是全世界人才中精英中的精英,更别说若晨曦才十六岁战力就达到超人,未来不可限量。
“叮~已切换到超人级战力测试,请再次全力出拳。”
“若晨曦,”警察说道,“你应该还有其他不是肉体的力量吧?把这些力量也用上。”
若晨曦当然知道警方已经发现了他运用了类似于时间的力量,当然时间的力量不能显露得太过,不然他就别想有个安稳的生活了。
时间静止,事实上不是真的将时间静止,而是强制让物质本身的变化停止--类似的,时间倒流也不是真的让时间倒流了,本身时间就不可能倒流……
若晨曦深吸一口气,左眼冥神之瞳显露,虽然没有巨大的声响,但感觉他周围的环境都莫名死寂了许多。
左手中灰色阵图隐约出现,“认真”一拳挥出……
“这,若晨曦,你没放水吧?”
“叮~已确定数值,战力综合评定为--超人一级四层!”
“呼~”若晨曦轻微喘息着,好像刚才那一拳的消耗特别大似的。
“我已经使出全力了,不信也罢。”若晨曦摇摇头,说道。
“嗯,你可以和你那两个女朋友走了。”警察说道。
听到“女朋友”这三个字,若晨曦非常不自然地咳了一声,说道:“我和她们只是朋友关系而已。”
警察打开纯白色空间的出口,走到若晨曦面前,笑着说道:“小伙子,加油,以后为国家做出贡献!”
若晨曦当然知道这个“贡献”有两层意思。(至于是什么,我就不再细说了)
若晨曦无奈地说道:“算了,不管这个问题了,警察先生,能否允许我和吴良友交流一下。”
警察思索一番后,说道:“可以,但是我必须要在一旁看着你们。”
若晨曦点点头,说道:“那就速战速决!”
……
“若晨曦!你怎么会在这里?”吴良友不自然地躲闪着若晨曦的目光,说道。
若晨曦面无表情地说道:“还不是拜你所赐!我问你一句,吴良友,指使你向我开枪的人是谁?”
吴良友倔强地说道:“没有谁指使我,就是我想要杀你罢了!”
“吴良友,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吴良友皱着眉缓缓转过头来,却又看见了他永远也不想回忆的那只眼睛……
黑底灰瞳的冥神之瞳!
灰色的血丝以放射状向周围蔓延开来,无比狰狞恐怖。
但眼睛本身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若晨曦的眼神--那仿佛能洞穿人内心的深邃目光,直穿吴良友的脑海,他的记忆,如同一张纸一样完全没有掩盖地暴露在若晨曦的眼前。
吴良友,怕了,他的身躯不住地颤抖着,仿佛随时会猝死一般。
“若晨曦!马上停止询问!”警察把若晨曦拉开,大叫道。
“我招了,我全招了!”吴良友涕泪横流地大叫道,“就是余妙玉,就是她让我杀死若晨曦的!若晨曦,放过我吧!”
真相,也许比小说还更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