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不是柳昀卿的手机，号码是手机内唯一的号码。
手机滴滴了两声，屏幕亮起了一阵光芒也随之消散了。滴滴声却像是印在了柳昀卿的脑海，挥之不去。
只要一点决心，便会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
可以。
苍白的骨节敲下了两个字。
有人前来探访病人了，在护士站打听到柳昀卿的病房号，敲响了柳昀卿的房门。
“进来！”柳昀卿的声音几分沙哑，几分兴奋。
打开大门进来的人是一个中年人，穿着灰色的上衣和黑色的裤子，戴着带有边沿的帽子，瞧了一眼只有柳昀卿一个人的病房，“还是个单间。不错！”
“我父亲中的五百万，是你们搞的鬼？”
“你的想法不错，却不是事实。你父亲确实中了五百万，却不一定可以拿走。至于你父亲近几日的变化，与我们有关系不假，但是他自己的选择。或许，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就会做出明智的选择了。这个时代终究要做出些选择了。”中年人如演讲般讲述，最后拿起果篮内的一个苹果，对着袖口擦干净苹果，一口咬了下去。
“味道不错！”神秘中年人称赞道，像是许久没有吃过水果了。
“你要是喜欢，可以把果篮带走。免费的。”柳昀卿冷冰冰道。
“不了。既然你答应与我们合作了，终究要有一个凭证。世俗的白纸黑字对我们无用，来见识一下我们独特的凭证。”中年人从袖口掏出一张印满了字的纸，对着自己的脸庞。
中年人的双眼紧盯着纸张，纸张上出现了中年人的名字。
张皇德。
“到你了。看着这张纸就足以了。”张皇德捏着纸张，对上柳昀卿的脸庞。
柳昀卿只看到了纸张上的名字，甚至来不及看清楚纸张上的约定，只觉得精神一阵恍惚，然后看到纸张上出现了自己的名字。
两者间的约定。
张皇德扔出纸张，“给你了。收好了。没了这张纸，我们可不认啊。”
纸张上的条约都是常规的约定，大多强调着双方的充分信任，没有写出背叛条约后的后果。
柳昀卿收好了纸张，“我想回到学校。你们有办法吗？”
张皇德吃着水果，走到床尾，拿起床尾的单子，看到了单子的病情描述，“骨折？这倒不是问题。你放心就好了。”放好了单子，“我们一般是单对单联系，若是我出了意外，你将会见到其他的联系人。”
“你怎么说的如此淡定？”柳昀卿淡定道。
“因为我说了不下于数十次，结果都是我换了联系人。怎么说都不是我会害怕。而且，这种事情并不是害怕就可以解决。等你回到学校，我们的合作就正式开始。合作的模式就是一个条件对上一个条件。你提出一个条件，我们提出一个条件。你提出的条件，只要不是匪夷所思，我们将会尽力去完成。我们提出的条件，你大可以拒绝。至于第一个条件，算是我们提供的优惠。暖心不？”
柳昀卿不想搭理这个话痨。
太能说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
“我们是一个新的可能性，是所有人最为疯狂的梦想。他们都是陈旧的势力，是必须打碎的桎梏。我们总是针锋相对。几千年了，从来没有停止过。”
“几千年？”波澜不惊的内心掀起了滔天骇浪，柳昀卿的眼皮跳了一下。
“开个玩笑。”张皇德又恢复到嬉皮笑脸的神情，一伸手从果篮内拿出一个橘子，“怎么可能会有几千年。我们就是一群不甘于现实的疯狂者罢了。你不也是吗？”
柳昀卿也不甘心自己的命运，才会冒险一搏。
“当然。我怎么会甘心自己的命运。”
回了一趟学校的班主任又回来了，和校领导说了一下，又回到医院照顾学生的情况。又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昨天送来的两个病人之中走了一个。
确切地说，柳天汉跑了。
过了一夜，柳天汉初到医院就做过了检查，醒来后十分的清醒，根本不像是一个病人。脱下了身上的病号服，柳天汉混在人群内，像是一个探视病人的家属，没有引起护士们的注意。
病人没了，钱谁来付？
班主任头更疼了。
“钱，我来付。”这一句话解救了班主任，说话的人自然是张皇德，对着班主任和护士笑了一下。
护士说了一个数字。
这个数字算不得多大，也是一笔消耗。
“你是谁？”班主任等在柳昀卿的病房内，等到了张皇德。
“我认识你，柳昀卿的班主任。张泽民。”张皇德笑道，走上前和张泽民握了手。
气氛略微的微妙。柳昀卿明显对谁都不感冒，没有开口讲话的意思。张泽民能够谈起的话题都是围绕着柳昀卿，却对张皇德过分陌生，不知道该如何把握住话题的尺度。张皇德始终笑嘻嘻，仿佛感觉不到尴尬的气氛。
幸好，破解尴尬气氛的人出来了。
一个护士长带着一群小护士走进了病房，指挥着小护士移动柳昀卿的病床。
“你们在干嘛！”张泽民一头雾水，但没有阻拦护士们的举动。
“没事。”张皇德做了解释，“我看这里不适合柳昀卿的恢复，做了一个升级，帮他换到一个更为不错的房间。毕竟，好得快总归是一个好事。”
张泽民没有反驳。医院内升级一个病房的价格自然不菲，张泽民自忖工资，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高级的病房内窗明几净，自带一套厨卫，连接待客人的沙发都是真皮。张泽民对自己的装扮产生了后悔。
“好了，好好休息吧。明天会更好的。”张皇德笑笑，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离开了病房。班主任自觉，跟着张皇德离开了病房，却没有看见张皇德身影。
黑暗下，一张张人脸都会在黑暗下显得模糊。从医院内逃出来的柳天汉正在吃着晚饭，连口汤都没有浪费，瞧着四周的黑暗，生怕自己的一个不注意放过一个细节。
“为什么要跑呢？”声音突兀地出现在柳天汉的身边，仿佛一直就在此地。
果然，一个回身看到最不想看到的人，柳天汉压住内心的恐惧，“为什么？你说为什么。能够帮你们的地方都帮你们了。你们为什么不放过我！”
“放过？”张皇德吃着水果，握着新鲜的苹果，“你多度过了数十年多姿多彩的生活，不可惜了，该为自己的过往买单了。”
“放屁！”柳天汉一手掀起桌子，一手抓住碗朝着张皇德脑袋砸去，“我不会放弃的！”
千钧之力的碗砸空了，穿过了张皇德的身体。
张皇德陡然消失，仿佛先前的谈话只是一个幻觉。
身体陡然的失重，柳天汉跌倒在地，手中的碗砸成几个碎片，割破了皮肤。
看来不是一个好兆头。
躺在床上一天的韩子君还在复习高考资料，抓紧每分每秒，当然也注意时间的分配，趁着空闲的时间去锻炼身体。
其间，导师穆天年忍不住教导的欲望，想辅导韩子君的功课。韩子君才想起桌子上怪石还是一个名满天下的导师，来辅导自己的功课自然不成问题。
想法不错，现实很成问题。
导师穆天年的思路显然不适合高三学子，没说几句话就把问题带到了一个高度。韩子君的思路跟不上，听的云里雾里，终于忍不住打断了穆天年的辅导，再三感谢穆天年的好意，还是决定自己复习。
穆天年讨了个没趣，关灯休息。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韩子君放下手中的功课，跑到门外接收了自己的快递。
拆开快递，盒子内是一个篮球的装饰品。
韩子君摁住装饰品的开关，等待着装饰品的变化。篮球从中心裂开，如同一朵开放的花朵，展示出空心的外壳。
果然是一个完美的伪装。
休息的穆天年察觉地动山摇，从怪石中探出脑袋，看到自己的住所被韩子君拿到手中去往一个陌生的地方。
“你在干嘛？”类人体穆天年花了好长时间才适合怪石，悲哀地发现自己居然又要换一个住所了。
“给你套一个伪装，要是被别人发现多麻烦。”
“停手！”穆天年大喊道，可不想又要花时间去适应了，“不用伪装。我这个石头就是个伪装。”
“嗯？”韩子君提起怪石，转了一圈怪石，没有看到怪石拼接的痕迹，“你不会是在唬我吧？我好心帮你，你可不能坑我！”
“当然不会坑你。你要是不相信，大可以拆开来。我说的绝对是真的。”穆天年信誓旦旦道。
韩子君捏着怪石，犹豫不决，不太相信穆天年的话。万一穆天年是不想住进篮球装饰品内而编造的谎言呢，韩子君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心软而埋下祸患。
眼看着韩子君要下决心了，穆天年喊道，“你等等！”
平整光滑的怪石突然出现了整齐划一的缝隙，将一个完美的平面分割为无数个小格子。缝隙内亮出微弱的光芒。
许多小块的怪石逐次掉落，显露出庐山真面目。
木头底座上是一块米粒大小的红色宝石。
“你这是怪石还能拼回去吗？”韩子君有些后悔了。
“不能！”穆天年直接拒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