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极度空旷冰冷的千里阔野,在耀眼的光芒直射下,显得格外寂静落寞。仿佛从未有任何生物的足迹踏过。
一阵寒风呼啸而过,万丈冰川顺势水涨船高。怪不得半点生物活动的迹象都没有,像这样的环境,就连裹着膀子畏缩前行的冷风还没过这座大山就已经跟冰山融为一体了,更何况是有血有肉的生命。
“......败......败类”须白的眉毛,银白的发丝,冰丝沾染的双眼之间已经不能够透过任何多余的缝隙去观察如幻境一般存在的世界,说起话来,一个个冰块从嘴里迫不及待的蜂拥而出,孱弱的身躯已气若游丝。
此时的冯姬雪已经没有多余的气力说出一个字,奋力的张开嘴说完后,春风化雨的丹唇竟然不能完美的闭拢。现在自己骨子里的温度已低至极点,自己脚下根本不敢动弹分毫,生怕自己一抬脚,就成了自己想象的样子。
“你说什么?......”一团炽烈火焰稳稳的驻立于半空,遥丙希等五人围着说笑。
“我可跟你说好了,要是恨不能他再不来,就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了,我能等得了,他们几个可都等不及了,到时候他们享用完了,会直接在这山上挖个大窟窿,把你抛进去。”遥丙希瞟着冯姬雪,在从上到下目光游遍了全身之后,露出邪魅的一笑,然后继续烤着火。
“你......”冯姬雪想要说话,但即使自己用尽全身力气都无法开口。
“你放心吧,恨不能是找不到这里的,就算他来了,哼,哈哈哈......那就神不知鬼不觉,让你们俩死在一起。这也算是替阎王做了件善事!”遥丙希露出两排屎黄的牙齿,嘴合不拢的笑着,脸上的褶子让外人根本看不出是个少年。
遥丙希正说的尽兴,阳光熹微处的一只黑影,在一名黑衣剑客的疑惑眼神下,已成为死死盯住的囊中之物。
“师......师哥?你怎么来了”遥丙希疑惑不解的脸颊瞬间涌上了些许不安。
“丙希,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危险?”威风凛凛的站在万丈冰川之上,冻彻骨髓的寒气丝毫没有近身分毫,袭秋沉缓缓的说着。
“有劳师哥担心了,我不会有事的,我们几个还对付不了一个恨不能吗?你就放心吧!多谢师哥千里迢迢到这里叮嘱,师哥快请回吧!这里冰冷刺骨,若是没有适当的防护,对身体损伤极大。”遥丙希拱起双手。
“不,我当然相信你能对付得了他。可你有没有想过,听说恨不能跟幽都的大公子鸿桓走的很近,倘若此事鸿桓插手,那我们焕天门日后何以在江湖上立足。”袭秋沉不紧不慢的给遥丙希上了一课。
“放心吧,师哥!如果恨不能是一个人来,那再好不过了,就算是鸿桓也来了,到时候连他一块儿杀了,让他们永远睡在这万丈冰山内,是不会有人知道的,哈哈......”遥丙希自信的昂起头朝着袭秋沉,双唇一张一合兴致高涨的说着。
“你疯了!你果真如此执意,稍有不慎,我们焕天门的师兄弟都会跟着遭殃,懂吗?”对于眼下的师弟,袭秋沉有些怒上眉梢了。
“师哥,你言重了!”
“你听师哥的话,放她回去!”袭秋沉像是在劝慰一个不知对错的三岁毛孩。
“师哥,你在说什么啊!......”遥丙希不耐烦地对视着焕天门的大弟子,心里一肚子的委屈不知道该跟谁倾诉。
“不能哥哥......”冯姬雪形似傀儡木偶,嗓子里发出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到。
“遥丙希,可算找到你了,真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丧尽天良,胆敢把姬雪妹妹带到这极寒之地。”恨不能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好似瞬间爆发出宇宙中最为强劲的伽马射线。
“哈哈......恨不能,我还以为你怕死,不会来了呢,嘿嘿嘿......真没想到你们俩感情这么深了,哦!对了,你来的时候家里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嘛,这次来啊,你可别想回去了!”遥丙希站在这片大陆上离天最近的地方,暗黑的双眸直勾勾的望向星空最深处。
“妈-的,你唆sui呢,你这家伙,一会,叫你TMD脑袋开发......”梁崇昭最看不惯这种狂妄自大的。
“你口气倒不小,我倒要看看今日是谁回不去。”恨不能坚定的说着。
“哟......我说你怎么一点都不怕死,原来是拉了几个垫背的来。”遥丙希大言不惭的痛快吐露。
“丙希,说话要注意分寸”袭秋沉转过身,看着几个有备而来的家伙,压低声音对遥丙希说着。
“你是?”恨不能定了定神,看着眼前的青衣少年,竟有种好像曾经在哪见过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自己一时间却说不上来。
“恨不能,你可还记得我吗?”袭秋沉被寒风肆意吹拂的脸庞忽然之间光彩照人。
遥丙希看了看袭秋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倏然由心底喷洒而出,不可名状。
“怎么会这么像?不可能......”恨不能从心底发出的千万个声音都在自己的坚定情感打压下一一原路返回。
“请恕我直言,纵然你的大名如雷贯耳,可小生孤陋寡闻,未曾与你谋过面,并不认得。”恨不能毕恭毕敬,知道站在自己对面的也一定就是自己的敌人。
“梨花树下一点绿,笑看我手惹春意。你也戏,我也戏......从此山海合为一......”袭秋沉双手而背,迷离的眼神痴痴的望着恨不能。
“他......他怎么会知道,难道?不可能,他早死了......”恨不能挣扎的回忆着,他跟最亲爱的师弟在梨花树下快乐玩耍,现在回想起来,就如梦幻泡影一般。
“恨不能,这些你难道都忘了吗?”袭秋沉不停地追问着。
“是我......闵葱啊!”袭秋沉继续大喊着。
“师......师弟?小葱?”恨不能张着大嘴万分惊讶。
“什么?师哥?你?竟然是?......”在场的不仅仅遥丙希一脸疑惑,敌对阵营的楚睿华,梁崇昭,另外一息尚存的冯姬雪疑惑更甚,没想到遥丙希话音未落,就被十数个冰冷寒光暗器刺入体内。
“哼,现在你竟然都已经知道了,那我就都跟你说了吧!当初是我杀了你们焕天门大弟子,最后我顶替了他,刚巧我跟他长得有些像,日积月累,我连他的一举一动都练的出神入化,这才没让你们看出来。没错,跟焕天门的血海深仇,我是不会忘记的。”袭秋沉缓缓说着,眉头低垂,像是在接着说那个还未说完的故事。
“噗噗......袭秋沉?你......”遥丙希口中不住的喷涌出殷红的鲜血,这一刻,他永远也不会想到会来的这么让他惊讶、突然、无力。
“下去吧!......”袭秋沉集尽浑身掌力,这一掌竟出乎意料的将遥丙希送入万丈冰川之下,与冰川为伴。
那四个黑衣剑客本就是那人钱财,替人办事的家伙,见势单力薄,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
“师哥,你以后还是叫我秋沉吧!闵葱……已经死了。”袭秋沉紧紧相拥恨不能,泪水早已偷偷浸润了师兄弟两人的脸颊。
万年冰山,兄弟攀顶相会面。
寒意不减,谁知绮鸳纳婵娟?
五大神仙,万丈星空借华年。
就这样,他们带着奄奄跟不上一息的冯姬雪匆匆离开了让人听了就畏缩不前的极寒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