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韶芳进门看到棋臻与长君十指相扣,眉间一紧,还是俯身行了个标准的礼,说道“妾身听闻夫人怀孕高兴坏了,连忙吩咐彩莺在妾身的陪嫁中挑了点拿得出手的东西,特来送与夫人,恭贺夫人大喜。”
说罢,她接过彩莺手中的羊脂玉环和棉织珊瑚毯,笑盈盈地继续说道:“妾身听闻这羊脂玉玉性平稳最是安神,这珊瑚毯是县中绣娘十人同织,才得这五彩珊瑚栩栩如生,望夫人笑纳。”
“杨娘子有心了。”棋臻原本还怕韶芳来闹事,没想到人家是来博贤良名声的。棋臻突然觉得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勾起一抹微笑。
棋臻向玉菱使了个眼色,玉菱便接过了礼物拿到棋臻面前。棋臻轻轻摸了一下珊瑚毯,转头对长君说:“这珊瑚毯甚是漂亮,等孩儿长大便可铺着让他抓周可好。”
“好。”长君温柔的回应道,转头看向韶芳眼里终于也有了温柔,“你有心了。”
韶芳从未看过长君如此温柔的目光,不免心中一紧,心想彩莺让她表现大度,尤其在老爷面前要显得对夫人格外恭敬,原来如此有用。
这温柔的眼眸让韶芳陶醉不已,如果老爷可以一直这样看她那该有多好,只是这目光早已投向了棋臻,韶芳知得惺惺地告退离开了。
接下来几日,长君都日夜守在未晞阁。崔母虽然觉得有些不妥,念在棋臻怀有身孕也不愿去计较这些。
可这些杨韶芳看在眼里,就没有那么舒坦了,她日日会想起那日去送礼长君那温柔的目光。都说长史大人温润可敬,可入府这么久韶芳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温柔的看自己。
时间如梭,不知不觉就到了冬至。照常理,这一日是家家祭祖酬天的日子,晚上府里还有家宴,长君是不必去府衙的。早上一家人在祠堂祭完祖,府衙的小厮便候在那里了,见长君出来便上前嘀咕了几句,长君便匆匆换了官服去了府衙。
长君走后,崔母便吩咐让大家都回各自的房中,不必再去请安了。
崔母原是担心冬日严寒,不愿让大家奔波,可惜雨芳阁并不愿就此消停。
“娘子。”彩莺从外面回来便遣走了所有的丫鬟,在韶芳的耳边轻轻的说道,“府内已经传开,说夫人的孩子并非老爷亲生。”
韶芳头也不抬的绣着小孩的虎头帽,问道:“老爷和老夫人知道了吗?”
彩莺回禀道:“老夫人很快就会知道,老夫人知道老爷自然也会知道。”
韶芳把手里的东西一扔,说道:“既然如此我还要绣这虎头帽做什么?”
“娘子,您还是绣吧,不管老爷是否怀疑夫人,您该做还得做啊。老爷现在对您的态度明显好多了,您可不能功亏一篑呀。”
韶芳看了一眼早上老爷让下人送来的时新瓜果,叹了一口气,把虎头帽重新拿回了手中,说道:“也罢,为了老爷,为了府里的掌事之权,我先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