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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恐惧

和昨天一样,天空一直都是阴沉沉的,既不下雨,云也不散去,就这么积压在天空中。

莫晓一直在加快自己行走的速度,他的心中总是有一股淡淡而不太好的预感,似乎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但却又毫无根据来源。

强行压下烦躁,莫晓现在想做的就是赶紧回到苏棠的身边,不管会发生什么事情,至少自己能保护着她。

越是接近家的位置,莫晓心中的不安就愈发的浓重,他忍不住飞奔了起来恨不得马上就回到家里,回到苏棠的身旁。

直到远远地看到了自己的家之后,莫晓吊着的心才缓缓地放了下里,放缓了脚步平缓了一下呼吸,慢慢地走了回去,他已经远远地看到苏棠坐在了自家门口的旁边,手里还拿着一张饼,应该是在等着自己回来。

“还好是我多想了...不过回去之后还得想个办法去找一下老格林和张叔的踪迹,张婶那边也不知道怎么交代。”

莫晓有些头疼地想着这些事情,毕竟张叔是为了自己才跑去小镇上的,他的失踪和自己有着很大的关系。

“莫晓,你回来啦,有张叔的消息了吗。”

苏棠看到莫晓回来,连忙站起了身问道。

“没什么消息,而且老格林也没有回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镇上也没人见过他们。”

莫晓来到苏棠的面前,下意识的想去摸摸她的头,手却没有伸出去,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的他之前稍缓的内心又变得不安了起来。

他仔细地看了看眼前的苏棠,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拿着她最爱吃的饼坐在这里等着自己回来。

难道是因为老格林和张叔的事情让自己压力太大,有些疑神疑鬼了?

莫晓还没来得及细想,隔壁的张婶却是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手里还抱着一个很小的孩子。

“小莫啊,你从镇上回来了?有你张叔消息了吗。”

莫晓有些为难的看着张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想之后还是照实说了出来。

“你别急啊张婶,我怀疑张叔应该是和老格林在一起,可能是遇上什么事了,不过老格林肯定不会让张叔出什么事的。”

说完这一切,莫晓连忙补了一句安慰道。

“失踪了...失踪了?”

张婶嘴里重复着这句话,神色有些木然,,像是失了魂一般站在原地。

“张婶,张婶?”

莫晓有些担心而愧疚的喊道,张叔失踪的消息对张婶的打击肯定很大,他怕她会坚持不住。

“失踪了...失踪了...”

张婶还是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停地复述着这句话,只是神色越来越木然,变得没有一丝的生气。

莫晓终于察觉到了张婶的不对劲,他右手护着苏棠往后走了两步,有些警戒的看着张婶,试探着喊道:

“张婶?”

“失踪了...失踪了...他失踪了,你怎么还敢回来?”

张婶终于像是回了魂一般,脸色狰狞的看着莫晓,厉声说道,凌乱的头发披散在她的脸上,看起来格外的诡异。

“你怎么敢回来的,你为什么敢回来的!”

张婶如同发了疯了一般厉声吼道,手中抱着的孩子哇哇地大哭了起来。

莫晓紧张的看着张婶,将苏棠护到了身后,生怕她被吓到,张婶现在的情况十分地不对劲,如同中了邪一般,完全不见平时的温和。

不让莫晓感到奇怪的是,这么大的动静,周围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查看,哪怕有一个人来帮自己劝劝也好啊...

“张婶,你先冷静一下...”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张婶还是如同疯了一般大喊着,一只手如同抽搐了一般疯狂的舞动着,另一只手里抱着的孩子被吓的大哭不止。

似乎是嫌孩子的哭声太过吵闹,张婶挥舞着的手一下子停了下来吗,双眼凶横的看着自己的孩子,狞笑了一声,一把将其摔到了地上,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

苏棠的尖叫声从莫晓的背后发了出来,不过莫晓已经顾不上她了。

“张婶?!”

莫晓震惊的看着如同疯魔了一般的张婶,他完全没有想到事态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暗暗后悔自己之前不该将事情就这么讲出来。

“嘿嘿嘿,你...你怎么敢...”

张婶猛地回过了头,狰狞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莫晓,披散的头发让平时温和的她此刻如同恶鬼一般,她的眼睛里慢慢地流下了两行鲜红的泪水。

这一刻,莫晓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紧紧地攥住了一般,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虽然他两世加起来的年龄都快达到一个中年人的水准了,但哪见过这样的场面,就如同活生生的恐怖片发生在了自己的眼前一般。

张婶的血泪越流越多,三两步冲了过来,两只手就吵着莫晓抓了过来,黑黑的指甲在这一刻仿佛被催化了一般疯狂的生长,变的如同刀片一般。

而莫晓则是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孩子,混乱的大脑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念头。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的...”

对张婶狠狠抓来的手,莫晓像是没有看到一般。

“莫晓不要!”

一声尖叫在他的耳边响起,苏棠小小的身影猛地从他身后窜了出来挡在了他的身前,张婶的双手如同刀刃扎进了豆腐一般,轻而易举的插入了苏棠的胸口,然后讯速地又抽了出来,带出来一大片的血花,小小的身子在莫晓的面前剧烈的抽搐着,然后无力地垂了下去。

“莫...莫晓...”

莫晓的瞳孔狠狠地一收缩,茫然的伸出了手接住了苏棠的身子,蹲下身,她就像一个破败的布娃娃一般,软软的躺在他的臂弯里。

“苏棠...苏棠?!”

也不管张婶然仍在一旁狞笑,莫晓焦急的用手捂住她的伤口,用力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只是苏棠像是睡去了一样,苍白的小脸没有任何的反应。

“嘿嘿嘿嘿嘿...”

张婶就站在一旁,狞笑着看着绝望的莫晓,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仿佛自己脚边躺的不是自己的孩子,刚刚杀掉的也不是自己平时疼爱的小苏棠。

“苏棠...苏棠你醒醒啊...”

从伤口中流出的血液渐渐地弥漫了整个地面,土壤转变为了有些诡异的暗红色,莫晓在这一刻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死亡的气氛,只不过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去关心外界的能力,他只是呆呆地看着闭上了眼睛的苏棠,看着她失去了血色的脸蛋,感受着她渐渐冰凉的身体。

“只是这样就绝望了吗。”

张婶带着颇为玩味的神色看着麻木了的莫晓,自言自语道,似乎感觉有些无趣。

她的眼神完全不像是之前的那样疯狂,而是冷静地如同一谭死水一般,这样的场景她已经见过了太多太多次,人们总是因为挚爱的死亡要么变得极致地疯狂,要么就如同此刻的莫晓一样,像行尸走肉一般,精神世界已经崩塌死去,如果无人唤醒,和死亡没有什么区别。

她走上前伸出了自己如刀锋一样的指甲,将它架在了毫无动静的莫晓脖子上,然后缓缓地弯下腰将脸凑近了莫晓的脸蛋,想要仔细地享受一下他临死之前痛苦的表情,这是她为数不多的愉悦途径。

“呵呵,这小子长得还挺英俊的,可惜太年轻了点...”

一边想着,她手上用力,正准备将指甲就这么划下去,却是没使上劲。

“怎么了...”

她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能划下去,转过头,莫晓原先悲恸的神情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他的脑袋转了过来,双眼冷冷的看着自己,似乎还带着一丝后怕。

他的手中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根银白色的长矛,就这么刺穿了自己的心脏,甚至自己都没有感受到疼痛。

“你怎么...”

她的眼神中闪过了浓浓的惊诧,似乎没想到这么一个普通人居然能摆脱自己的法术。

莫晓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将苏棠的身体放到了地上,眼中的悲伤褪去,剩下了浓浓的后怕。

“呵呵呵...真是让我意外啊,小帅哥...我们以后,还会再见的...”

说完了这句话后,莫晓周围的一切都开始迅速的消散,包括地上那个死去的孩子、苏棠的尸体。以及周围的房屋,一切的一切都开始缓缓地消散。

当一切都消失后,莫晓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一片密林之中,根本没有回到家中,可能在走到一半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进入了幻境。

太真实了,真的太真实了。

莫晓收起了长矛,一屁股坐到了一根枯木之上,后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刚才他真的以为张婶已经发疯了,杀掉了自己的孩子还有苏棠,在看到苏棠在自己面前倒下的那一刻,莫晓真的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他甚至一度陷入了浓浓的绝望之中,面对张婶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想随苏棠一起就此死去。

还好在那千钧一发的瞬间,脑海里突然想起了如雷鸣一般的声音,那是花之世界那个老头的声音,他只说了一句快速而短促的话,让莫晓重新回过了神。

“苏棠还活着!”

这才让他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在张婶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迅速取出了长矛偷袭成功,在那一刻他就已经反应了过来,这一切应该都不是真的了。

且不说附近没有一个人,就是张婶那疯狂生长的、如利刃一般的指甲就显得十分地不合理了,只是自己当时处于张婶摔死了自己孩子的震惊与后悔之中,才没有反应过来。

那个布置了这个幻境的人,究竟是谁,她说以后还会再见...

莫晓的眼中满是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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