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苏皱了皱眉,随即看着他问道:“那淑妃娘娘的龙胎一直是何人负责的?”
院首与众多太医对视了一眼,随即说道:“娘娘的龙胎一直都是付太医负责,可是现在……”
说着说着他便止住了声音,因为如今付太医已经在齐明媚被治罪以后被作为同犯一同处斩了。
宴苏迟疑了一下,随即问道:“你给朕说实话,淑妃的龙胎,到底能不能保住。”
院首顿了一下,左右看了看其他太医,随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走上前一步拱手说道:“皇上赎罪,我和其他众位太医,即便是拼劲毕生医术,淑妃娘娘和龙子如今恐怕只能够保住一个。”
宴苏转了转眼睛没有说话。
此时,稳婆走了出来,看着一众太医说道:“各位大人,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到底怎么办啊。”
院首点了点头,安慰她说道:“你先别急,如今皇上正在拿主意,你先进去安抚好淑妃娘娘。”
稳婆看到皇上在这里自然不敢多说些什么,随即后退了两步走了进去。
宴苏想了一下,如今这样的情况,二选一,恐怕只能够选择保淑妃了,自己和皇后已经已经有龙子了,若是保住孩子,一来对不起淑妃,进宫以后没有享受什么幸福,还要因为给自己留下孩子而死,二来留下孩子一个人在宫中,自己政务繁忙,也不能要求皇后照顾,想到这里,他长叹了一口气,心中不由得为自己未出世的皇儿感到惋惜,随即转过头说道:“保住淑妃。”
太医听了以后不由得有些震惊,立即抬起头来看着宴苏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自己作为太医院院首,在宫中数十年,嫔妃遇到这样的情况,无论是皇上还是太后,都会要求保住皇子,保住嫔妃的倒是第一次听说。
“皇上要保住淑妃娘娘?”他不由得再次开口问道,以免自己听错了。
宴苏点了点头笃定的说道:“没错,朕要你们竭尽全力保住淑妃娘娘的性命。”
几个太医面面相觑,互相看了看以后纷纷拱手称是。
淑妃的呼喊声越来越大,似乎痛苦已经达到了极致。
听着即便传来的稳婆声音越来越焦急,宴苏不由得有些担心。
“淑妃娘娘,用力啊,娘娘用力啊。”
一盆盆的热水端出来,端出去,一众太医来来回回不停地穿梭着。
此时,突然淑妃哀嚎了一声,声音哽咽,略带哭腔的说道:“不要,不行,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保住孩子。”
宴苏在外边听着没有说话,太医再次走了出来,跪在宴苏面前说道:“皇上赎罪,淑妃娘娘执意要保住龙子,您看……”
宴苏听了皱了皱眉,随即站了起来向里边走去。
刚刚走进去还未等靠近床边,一旁的小马子立即跪下说道:“皇上,孕妇生产煞气太重,您还是别进去了,如今我朝正在征战对外,您别忘了,皇后娘娘也在原城啊。”
宴苏迟疑了一下想了想,如今宴国正在与南夷征战,虽然不相信这些所谓的鬼神之论,不过真的这样不管不顾,恐怕会被人加以诟病,自己倒是无妨,一定要为国运着想,更何况,他不希望千以莲出任何事情。
想到这里,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退后了两步,冲着里边喊到:“淑妃,你听着,朕不要孩子,只要你好好活着。”
淑妃仍旧撕心裂肺的呼喊着,声音哽咽的说道:“皇上,皇上,皇上,您不能孤独的留着臣妾一个人在这世上啊,我至少为您留下了龙胎,您可以不要我,但是不能不要他啊,皇上。”
宴苏皱着眉头,看着一旁的太医焦急的说道:“朕命令你,一定要保全母子二人。”
太医院院首闻言立即跪了下来,低着头拱手说道:“皇上赎罪,皇上赎罪,无论是保住娘娘还是龙胎,微臣都是竭尽全力了,去过能够保住两个,微臣何尝不想啊,但是如今的情况真是有心无力啊。”
宴苏面色沉重,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医,随即转过身盯着身后的幔帐,过了许久以后,缓缓地说道:“保……孩子。”
太医院院首闻言如蒙大赦,立即站了起来,走了进去。
来来回回,脚步匆匆的太医和宫女仍旧没有什么区别,稳婆的声音却停止了。
宴苏缓缓地走出了殿中,来到了院子里,站在回廊下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夜更深了,可是宫中今夜一夜无眠,宴苏站在回廊下许久。
天已经蒙蒙亮了,来来往往的喧嚣也停止了下来,没过多久,一声啼哭声传了出来,响亮的传遍了整个宫中,宴苏突然回过神来,向着里边看去。
小马子听到哭声立即跪下来说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淑妃娘娘生了。”
宴苏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即向着里边走了进去。
稳婆正好走了出来,看到宴苏立即跪下说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喜得龙子。”
无论怎么样,在他看到自己血脉的传承,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出生了,就这样活灵活现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的内心仍旧是欣喜的。
他低下头看了看,轻笑了一声说道:“很可爱。”
稳婆也立即点头附和道:“是啊,小皇子甚是英俊啊。”
宴苏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即看着一旁的小马子立即挥了挥手说道:“快去,安排奶妈好生照料着。”
小马子闻言点头称是,安排这稳婆走了出去。
他正要再次向着里边走去,太医立即跑了出来,跪在地上看着宴苏焦急的说道:“皇上,微臣没用,淑妃娘娘恐怕……”
宴苏皱着眉头,看着里边许久,随即问道:“娘娘如今情况如何?”
“娘娘如今还醒着,不过流血过多,微臣拼尽全力保住了皇子,娘娘恐怕时候不多了。”他说完便一个头磕在了地上。
宴苏微微的点了点头,知道这件事不能够责怪太医,他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道:“好了,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朕进去看看。”
太医闻言想要开口阻止,宴苏伸出手来摇了摇头说道:“无妨,你们都先出去吧,传令淑妃的家人过来或许能来得及见上一面,朕先去送送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