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我们读高一,经历了非典,赶上了奥运,我们除了因为是空前绝后的一批独生子女被记入史册外,这是另一件被记入历史的事件。这一年最流行的游戏是穿越火线,最时髦的发型是厚重的齐刘海和一甩头可以打死苍蝇的斜刘海,非主流的QQ空间和刚刚兴起的网上购物是我们时常提起的话题,邮政快递是我们选择最多的物流方式,一等少则一个星期,多则半月二十天,但我们对于网购的热情丝毫没有减退,基本人手一个网银盾,班里用诺基亚手机的同学和用国产手机并且还带有两排跑马灯的同学已是稍见贫富差距,安踏、李宁、阿依莲是当时学生党里最火的品牌,阿迪、耐克已经是富贵的象征了。
记得奥运会开幕式那天,基本所有电视台都在转播,只有CCTV-6在播周杰伦的《头文字D》,比起开幕式的烟花大脚印,我更喜欢周杰伦在秋名山送豆腐的呆萌和帅气,所以至今我对开幕式的记忆仅仅停留在那29个大脚印上。
2009年我们升入高二,文理分科。这一年所有的学校都安装了摄像头,所有的班级前后各一个监控,班主任开班会说,上课最好不要看闲书和传纸条,因为360度无死角的摄像头实在太高清,而且可以无限放大,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里,其他的我到不是很在意,只是我不敢再在班里换衣服了。
夏日的早上六点,天已经大亮,我们在操场训练,作为女子篮球队的一员,我的身高真是的不算高,一米七五,低于我们队的平均身高,齐耳短发,二次元刘海,这是我没办法选择的发型,留长发没有时间打理,厚重的刘海或者能拍死苍蝇的斜刘海又太影响视线,所以就留了这么一个发型,但是在我们那个年代还没有二次元这样时髦的词汇,所以我这个头帘没有明确的名字,或者说它有名字,叫狗啃刘海。
作为体育生,我自然选择了文科,不是因为理科太难,而是我们总训练比赛,隔三差五会落课,高中的数理化是你稍微打一个哈欠,就有可能跟不上了,所以相对理科而言,文科还好一点,落一课半课的,稍微补补,也还是能跟上的。原先学校是给艺术生、体育生专门成立班级的,每个年级最后的几个班都是音乐班,美术班,还有体育班。艺术生放在一起呢,虽是很养眼,但班风真是一言难尽,洗头的,化妆的,美甲的,因为失恋嚎啕大哭闹脾气的,除了专业课能勉强听进去,文化课对他们而言,简直就是催眠,我们练体育的女生和这些搞艺术的女生经常是看不上彼此,她们嫌我们又高又壮没个女生样儿,我们嫌她们涂脂抹粉没个进眼样儿。但是体育生混在一起,也没好在哪里,班里随处可见各种训练穿的鞋子、队服、牙膏牙刷,还有只能从边角看出本来颜色的毛巾,静静的晾在窗台上,有时候训练完直接回班里上课,那味道混杂起来,据说曾经把一个新来的年轻英语老师熏到在卫生间呕吐到窒息,文化课对于艺术生来讲是催眠,对于体育生来说简直就是噩梦,尤其是数学和英语,像对牛弹琴。所以学校从我们这一届开始撤了艺体班,把我们分散到不同的班级,虽是比起以前好了很多,但艺体生的问题,层出不穷。
高二的课业已经很重了,六点全校师生就都已经到位了,班主任跟早操,跑完操,组织晨读,之后留半小时早餐时间,七点开始上早自习,从早自习开始,紧张的一天就算正式拉开帷幕。我们体育生也要上早自习,除非是比赛期间,我们要训练,其他非比赛时间,我们都要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班级,有时候连校服都来不及换,就想赶紧爬在桌子上补上一觉,直到听见班主任的声音,我们才能硬着头皮睁开双眼。
不过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从来没有学到半夜一两点的时候,不看闲书,也不找对象,所以最晚十一点,不管作业有没有写完,我都必须要睡觉,精力自然要比其他同学好一点,对于体育生的学习,老师不会盯的很紧,只要我们肯听讲,他们就已经很欣慰了。
我和大饼一个班,她身高一米八,也是短发,因为她的脸长得很圆,像一张大饼,所以就得了这么个外号,这是男篮那帮臭小子给起的,但我们觉得很可爱,也就这么叫了,以至于经常忘记大饼的本名叫李彤雨。我们队的女生基本都是短发,只有二两是中长发,她在我们隔壁班级,身高一米七八,长得很秀气,是我队的颜值担当,至于二两为什么叫二两,我也不清楚,认识她的时候,大家都这么叫她,也就只有在教练点名时,我才知道她叫张悦淑。二两和男篮队员谷丰收一个班,丰收的名字很喜庆,是他爷爷给起的,丰收身高一米八六,长得帅气又很幽默,迷倒不少女生。
在我们班,还有两个美术生,曲博容和白佳慧,博容在班里还是很受大家喜欢的,不仅画画好,还会唱歌跳舞,学习成绩也不错,但至于这个佳慧,嗲声嗲气的,每次听见她的声音,我都起一身鸡皮疙瘩。
我叫毛莹莹,她们叫我莹莹,我很喜欢这个名字,有一种秀外慧中、晶莹剔透之感。
为了训练方便,我们体育生基本都住校,我虽和大饼同吃同住,但我们不同桌,大饼的同桌是一个不爱说话的男孩子,成绩中等偏上,他经常帮大饼收拾书桌,整理卷子,因为如果他不这么做,大饼就会连他的书桌都占了,被迫无奈,他只能帮忙整理,和大饼一直坐同桌到毕业。
我的同桌分班考试时是我们班的第一名,谈不上帅,好像有些没长开似的,像个小孩子,一米七五,和我一般高,但同身高的女生总比男生显得要高,我在他面前像个大姐大。他叫善雨,我一直以为他姓善。
之所以能和他坐在一起,是托我妈妈的福,我也不知道她和班主任说了些什么,反正从高二分科以后的第一次家长会之后,我就和他坐在一起了。我靠墙坐在里面,他在外面,偶尔他会帮我打水,记作业什么的,但我从来没有问过他题,这一点恐怕是在我妈妈意料之外了。
班主任在安排座位这方面真的是很有一套经验的,艺体生的同桌大都是不爱说话,偏文静类型的,曲博容和白佳慧的同桌也是一样,不过学文科的男生,总觉得是差点爷们儿气,尤其是我们班的男生,都长得没我高,善雨已经是我班最高的男生了。
比起高一的懵懂和高三的压力,高二是我们最开心的一段时期,课业虽重,但我们总能苦中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