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有什么东西破窗而入，砸碎了客厅漂亮的落地窗。
还好有厚厚的窗帘拦了一道，才没让那危险的东西直接飞进屋子里。
饶是这样，还是把在楼上玩具房玩耍的两个小家伙给吓到了。
“妈妈！”
杂乱的脚步声从楼梯间传来，顾城歌闻声顾不得去查看客厅的异样，连忙先跑上了楼将两个小家伙拦截下来。
“妈妈，是不是那些坏人又来了？”
蒋亦晗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乌溜溜地瞳仁望着顾城歌，眼神中闪烁的与其说是怯色，倒不如说更像是愤怒。
“叫警察蜀黍，都给他们抓起来！”
小家伙愤愤地说着，跟在他身后的蒋亦旸虽然没有开口，但是也不住地点头。
顾城歌这些天来一直纷乱不堪的心绪此时此刻渐渐变得暖融融起来，伸出手，疼惜地揉了揉两个小家伙的头，开口道。
“嗯，警察叔叔一定会把他们都抓起来的，亦晗和亦旸乖，不如这两天去外婆那里小住可好？”
顾城歌口中说的外婆，自然是她自己的母亲顾寒烟。
原本她还比较担心，两个小家伙没有见过妈妈，会比较生分，但是没想到过年时他们一块儿在郊区的别墅小住那几天，两个小家伙似乎非常爱往妈妈的身边凑。
毕竟，哪个小孩子会不喜欢总是一脸和善笑容，还时不时会给他们零嘴吃的慈爱老人呢。
蒋亦晗很是懂事儿地点了点头，但是还不忘了关心顾城歌。
“妈妈也跟我们一起去么？”
顾城歌点头：“嗯，一块儿去。”
两个小家伙立刻拍起手来。
顾城歌体贴地给他们两个抱回了楼上安全的游戏房里，下楼的时候脸上却是没了哄孩子时的微笑。
看来最近真的要暂时搬出去了。
她不是没有被人网上的那些人骂过，不过那时候有关于她的那些传闻，都是一些捕风捉影的，顶多有一些键盘侠冷嘲热讽几句，或者埋汰她是个心机婊靠着手段上位罢了。
但是这次却不一样。
南思纯的死，就如同给她的人品也宣判了死刑一样，当时在律师事务所时，很多人都亲眼目睹了她“纵狗伤人”，后来萧瞳不得不“迫于”网络舆论压力公开了当时情形的视频，反而让网上的人把顾城歌骂得更加厉害。
因为狗冲过去了是事实，虽说没有来得及扑倒人就被击毙了，但是惊吓已经形成，那个视频里面只有画面没有声音，人的面部也模糊不清，虽说南思纯看起来离开的时候似乎没什么事，但是惊吓已经形成，她又是孕妇，这个锅，顾城歌背定了。
于是网络暴力逐渐升级，即便小区的保安每天都加强巡逻，但还是难免有人会钻空子。
这几天来，顾城歌在花园的栅栏上见到了一只被吊死的狗，还收到了别人匿名寄来的花圈，到了今天，这种威胁恐吓更是升级成了砸窗。
她安顿完了两个小家伙，立刻去查看了一眼窗户，只见扔进来的东西竟是个装着酒精的烧瓶。
蒋博言回来之后，看到了那个烧瓶，气的没插点当场把东西给砸了。
“别别别，这可是证据！”
顾城歌连忙伸手拦了下来。
“再说了，万一不小心给自己弄伤了，何必呢。”
看着蒋博言那张比锅底还要黑上几分的脸，顾城歌幽幽叹了口气，柔声开口安抚。
“我就是生气。”
一向沉稳的蒋博言，头一回直截了当地把想法挂在嘴边。
顾城歌一怔，抬起头，看见他那深邃的眸光正一错不错地盯着自己，满眼都是疼惜。
人言道，关心则乱。
如蒋博言，怎么会不知道保留证据，他只是看到自己受了委屈，关心则乱罢了。
顾城歌原本还有些气愤的心情，转瞬间就变得柔软起来。
“我这不是没事儿么！”
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还特意凑到蒋博言的面前，似乎是想让他看自己更清楚一点。
“你看，一点皮儿都没破。”
“哼。”
蒋博言确实有些孩子气地抱着肩膀，撇过了脸去。
心中却是在想。
如果真是破了皮儿，那他就让那些人皮开肉绽，要是顾城歌真有什么意外，他要让那些被当刀使的人，还有他们幕后的那些始作俑者，一辈子都后悔做了这件事儿！
顾城歌不知道蒋博言在想着什么，见到他一直沉默，还以为他依旧在生气。
于是立刻岔开了话题。
“我想要不带亦晗亦旸他们两个先去我妈那儿去吧。”
顾城歌心中盘算着：“正好他们还在放寒假，就是德文课什么的，要劳烦程廷鑫天天跑了……”
“是咱妈。”蒋博言开口纠正，一张寒霜似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春暖花开的迹象。
“嗯呢！”顾城歌笑着应了，蒋博言这种跟她不分彼此的感觉，让她感觉非常温暖。
“对了，沈叔叔过两天要走，可惜我现在没办法去送他了。”
顾城歌其实最开始想要把奇奇带回来，是因为沈习戎手上那个让她非常介意的伤疤。
但却没有想到，中间竟然出了这样多的差错，最后，甚至还害死了奇奇。
想到这里，顾城歌心口一紧，幽幽叹息一身道。
“到时候你去机场送一下沈叔叔吧，是我不该怀疑他的，或许那个伤疤，只是萧瞳放出来的烟雾弹罢了。”
现如今，顾城歌依据自己的直觉，还是觉得萧瞳的问题最大。
只可恶，萧瞳这个人做事太谨慎了，半点证据都不会留下来。
就像是这一次，奇奇不明不白的死了，南思纯也不明不白的死了，可他却如同神隐了一样，毫无存在感。
顾城歌想到这儿，忍不住对蒋博言开口：“南思纯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想到那天南思纯底气十足地嘲讽他们的样子，顾城歌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网上说她会受到刺激而早产。
可人死了又是事实，她知道她这种怀疑没有同情心。
但是真相从来不是依靠同情心就能推测出来的。
“我去调查了她的病历，的确是因为早产导致的大出血，而且她之前落水过，所以体格就有些弱，从病历上，看不出什么。”
蒋博言长长地叹了口气，神情也渐渐变得严峻起来。
因为有的时候，越是看起来没问题的，才藏得越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