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女弟子上前道:“是。”然后转身对姜岚和冯虎道:“二位师弟、师妹,请随我来。”
姜岚和冯虎跟着女弟子离开,留下楚衡和苏锦二人。
鱼在渊又道:“你们二人破例先进入第三场试炼,错过第一、二场试炼,按理应该补上,不过你们第三场试炼表现尤为优异,特此破例,只需要测试一次灵根就好。”
楚衡听得心里“咯噔”一下,他担心的事情果然来了,忍不住道:“为什么还要测试灵根?”
以他残废的灵根,一旦测试,笃定就会露馅。
鱼在渊大声笑道:“仙门弟子修炼,灵根最为重要,倘若灵根顶尖,其他方面就算再差,也会有仙门抢着要,只可惜大多数人灵根很普通,所以才会设立这许多试炼,用以在普通灵根中筛选出更合适仙门的弟子,你们的灵根如何,当然要测试一遍。”
楚衡眉头紧皱。
鱼在渊身形一动,闪现到楚衡和苏锦二人面前,抬起手,手中光芒闪烁,一颗纯净透明宛如琉璃的珠子出现在他掌心,悬浮在空中。
鱼在渊面无表情道:“握住这颗珠子。”
不容置疑。
楚衡无可奈何,只好伸出手,握住那颗透明珠子。
良久,鱼在渊道:“打开。”
楚衡打开手心,手心里的那颗透明珠子,与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这样的场景他已经历过十一次,对此一清二楚。
珠子之所以毫无变化,是因为珠子并没有检测到楚衡体内的灵气。
楚衡灵根是个残废。
鱼在渊身侧侍立的几个女弟子,有人已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普通人灵根就算差一些,珠子好歹都能检测得到,而像楚衡这样根本检测不到灵根的体质,实在太过罕见。
鱼在渊默然不语,珠子自行飘起来,飘到苏锦身前,鱼在渊道:“握住这颗珠子。”
苏锦连忙伸手握住珠子,过得片刻,鱼在渊道:“打开。”
苏锦打开手心,与楚衡不一样,此时透明的珠子已变成了白色,其中却夹杂着几点黑色杂质。
鱼在渊点了下头,道:“嗯,还不错,乙等灵根,属金。”
由于喂养驳需要不错的媒介,血鬼使骗来的人,都是差一点就能进入仙门的人,灵根自然算不上差。
鱼在渊道:“来人,带她去外门丁组登记。”
一名女弟子上前,带着苏锦离开,最后,只剩下楚衡一个人。
楚衡心沉如水,平静地看着鱼在渊,鱼在渊也看着楚衡,默然许久,忽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伸手一招,悬在空中的珠子有如被一股吸力吸引,迅速飞进鱼在渊手心里。
枯瘦的手掌上,珠子瞬间变得通体漆黑。
鱼在渊道:“这颗珠子名为‘探灵珠’,专门用来检测他人灵根,灵根越好,珠子颜色越纯粹,如你所见,我是甲等极品水灵根。”
“灵根分五行,白色为金,青色为木,黑色为水,赤色为火,黄色为土,颜色纯粹是上等的单属性灵根,颜色混杂是次等的杂灵根,五色齐备,则是千年难遇的天灵根,而你,刚才也看见了,你握住探灵珠的时候,珠子没有丝毫变化,那是因为你灵根残缺,探灵珠检测不到。”
鱼在渊以为楚衡不懂,便向楚衡解释,楚衡点头应了一声,以示明白。
鱼在渊又道:“咱们血杀门,在世的一共七名元婴期高手,其中一名元婴后期,三名元婴中期,三名元婴初期,无一不是甲等灵根,所以,灵根的重要程度可想而知,而你灵根残废,并不适合修炼,按理来说,血杀门不能收你入门。”
“按理来说”四个字,往往后面的事并不讲道理,楚衡心里微微一喜。
鱼在渊道:“可是,你已经通过了第三场试炼,通过第三场试炼的人,按照血杀门规矩,就应该收入门下,咱们血杀门是一个很讲规矩的门派,所以呢,就算你灵根不行,老朽依然会收你入门,只不过……”
鱼在渊一连用了好几个转折词,楚衡心里大概已猜到结果,内心波澜不惊。
鱼在渊道:“只不过你只能成为杂役弟子。”
有鱼在渊这句话,楚衡便松了口气。
只要能进入仙门就行,他并不在意以什么样一个身份进入仙门。
修仙者与凡人之间,如同隔着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而他需要的,仅仅只是跨过那道天堑,倘若他想帮助素衣修复神剑,无论什么门派,都只能是一个帮助他前行的垫脚石。
“杂役弟子和外门弟子有什么分别么?”良久,楚衡问。
鱼在渊道:“身为弟子,该有的都会有,杂役弟子也能和内门、外门弟子一样修炼,功法、法宝都没有区别,只不过呢,杂役弟子没有师父用心教导,而且每个月还需要上交十块灵石。”
杂役弟子,顾名思义,就是打杂的,但身为打杂的,不仅没有薪俸,还要给门派上交灵石。
受尽门派压榨。
楚衡又问道:“那有修炼功法么?”这是楚衡最为关心的问题。
鱼在渊道:“有,每个弟子入门,都会发一本‘练气诀’。”
楚衡也就放下心来,向鱼在渊作揖行了一礼,笑道:“多谢鱼长老,弟子灵根低劣,理所应当该成为杂役弟子,弟子毫无怨言。”
“好!”
见得楚衡如此爽快,鱼在渊朗声一笑,便即吩咐一名女弟子带楚衡前往血杀门登记。
那名女弟子带着楚衡离开后,鱼在渊面色渐渐沉了下来,皱着眉头,低声自语:“掌门究竟再做什么?竟然招来一个灵根残废的弟子。”
掌门的事情他不想过问,但他身为负责招收弟子的长老,却招来一个根本不合格的弟子,如果此事被外人知晓,势必会落人口舌。
不过还好,如此一来,他便不用再找其他理由把楚衡送进杂务司了。
“刚才我在探灵珠珠上动了手脚。”捏着胡须思忖片刻,鱼在渊便对身边几名弟子高声说道:“那个叫楚衡的人,灵根其实不错,只因为昨天对我出言不逊,我才把他送进了杂务司。”
仙门招进来一个灵根残废的弟子,传出去不止会引得外人笑话,门内也许也会传出诸多怨言,这本是掌门的私事,却让他来背黑锅,他怎么能甘愿忍受?
此事必须遮掩过去。
身边弟子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鱼在渊接着道:“楚衡测试灵根的事情,只是一个由头,但是,你们若敢传出去一句谣言,有伤门风,我必定严惩!”
“是!”
弟子们齐声应答,他们都是鱼在渊的亲信,就算鱼在渊指鹿为马,他们也一定会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