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剑门竹林深处,很七竖八的躺着五个人……
没想到这萧天凌却是如此强悍,仅仅一招就将它们秒杀。而此时赶来的廖安一脸凝重的看着地上很七竖八的弟子们,心里不知作何感想。
“廖师叔?你怎么来了?”梅若雨说道。
阵风刮来,地上无尽被辗碎的落叶凌乱的飘飞,廖安的长袍也被吹得猎猎作响。梅若雨看着廖安的神情并不惊讶,只有凝重,猜到了什么。
“廖师叔,你一直暗中观察,对吧……”梅若雨弱弱的问道,内心不免惊讶于廖师叔的跟踪。
廖安没有说话,只是低下身子扶起了李启。看着他重伤吐血奄奄一息的样子,眼中闪烁着怒火,炽热的连天凌都能感受到。
“李启技不如人,惨败于你手,相信他会得到教训的。”
他一边掏出圣药,给李启服下,一边厉色说道:“门外弟子,带艺入门,打伤普通弟子,这些不会是晟昊焱那个混账教的吧。”
“跟晟代掌门无关!”天凌辩解道:“他们一路追踪,我……”
“我知道,不用你说!”廖安忽然厉声大喝,气势如泰山压顶
天凌愣了半晌,梅若雨随即也走了过来,说道:“廖师叔,既然你知道事情原委,那我相信你会秉公处理。”
一旁几乎昏死的李启逐渐有了些精神,他费力的撑着身子,但骨头断裂的剧痛让他放弃了。他只能哀求的看着廖安,手不甘的搓着地上的泥土。
廖安慢慢将李启扶靠在竹子上,站起身来,皱着眉说道:“但即便如此,将人打成这样,下手也太重了吧。”
听了这话,天凌有些不忿。明明对方偷袭在先,先前比剑已经放过了他们,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袭击下,自己才出重手的。
但他不愿多做解释,说道:“对不起了,我萧天凌下手就是这么重。”
“啪”的一声,廖安身边的一棵竹子爆裂开来,被他的无形怒气击碎。天凌却没被镇住,仍觉得自己做的没错,不肯低头。
天凌眉头一挑,傲气地说道:“我给过他们机会,使他们硬要死斗到底,我才成全的他们。”
“天凌闭嘴!”倒是梅若雨慌了神,解释道:“师叔您有所不知,天凌乃是罕见的三修者,凝元境界控制不好,才……都是我教导无方,还请您赎罪!”
“三修!”廖安心中惊讶的不光是三修者,而是天凌和李启一样只有凝元境界,就能轻易秒杀他,抛开修为不说,这功法之强横他闻所未闻。
他开始对天凌感兴趣了。
“既然你这么强,老夫也想试试……”他面无表情,但心中跃跃欲试。梅若雨和天凌一听可是吓坏了,这位师叔动起手来,可是惊天动地。
“前辈,我……”
天凌话音未落,廖安就已经拔出了长剑,银光闪闪,饥渴至极正要饮血!
见这样子天凌直接就想跑,这可是比梅若雨还恐怖无数倍的强者,交起手来性命不保。
但是不等天凌逃跑,廖安就气势大盛的冲了上来。天凌似乎眼花了,廖安一人的气势便如同千军万马狂奔一般,他呆立在原地动也不能动。
“强者不期弱者,廖师兄既然这么强,不如和我来打吧。”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便落在天凌面前,“乒”的一声替天凌挡住了一击。两股巨大的气势在摩擦,整片竹林都被震弯,震动了半天才恢复平静。
而天凌看着面前熟悉的背影,认出了他。
此人正是晟昊焱!
“别来无恙啊廖师兄,你不去备课,跑到这里来干嘛?”晟昊焱笑问道,手中长剑仍用力抵挡,不断迸发出真气火花。
“哼,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师弟!”廖安用力一蹦,两人分开一段距离。天凌和梅若雨跑到晟昊焱身边,而他只是罢罢手。
这两人互称师兄弟,但此时的动作,却像是狭路相逢的对手,毫不留情。
晟昊焱转身说:“你们两个先走吧,这事由我处理。”
“可是……”天凌想说什么却被晟昊焱制止。
“我了解他,小辈的话他是不会听的。”随后,他便长吸一口气。对面这位师兄可是自己四十年的旧相识。
与这相比,今天的事再小不过了。
“师兄,我也一直在这边看着。除了李启之外,其他弟子只是昏过去,伤情应该并无大碍。”
他走了过去,分别给几位弟子喂服了圣药,不一会他们就醒来了。
之后看到两位师叔在此,本想解释什么,但见到一旁的李启在摇头,他们便没有说什么。
“弟子之间切磋本是剑宗鼓励的事,受点伤在所难免,治好便是。”
“你收他做门外弟子,这事情宗主他知道吗?”廖安没提刚才的事,转而问道。
“当然,我一早就告诉宗主了,他也默许了。”晟昊焱一脸和蔼,毫不在意的道:“广收天下英才,也是我们现在的宗旨。孩子们又不是治不好,但你这样对天凌出手,是不是太不大度了呢?”
“哼哼……”廖安不屑的笑到:“万剑宗庇护他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你收他做门外弟子,他却反而出手伤人,请问这和某人当年做的事有何分别?”
听到这里,晟昊焱忽然失去了平和,脸色骤变,如漫天暴雨即将来袭。当年之事,他已经极力淡忘,但又被翻出来,他当然生气。
天凌看了十分不解,“当年某人”是怎么回事,他询问梅若雨,却也没得到答案。
“师兄,当年之事已有定论,你若再这样,我便要公事公办了。”晟昊焱没好气的说道。廖安那一句话似乎触怒了他的逆鳞。
“哈哈哈哈……”廖安大笑起来,声音震得竹叶抖动,身边的弟子们都捂着耳朵很不好受。
“我倒想听听,你怎么个公事公办,代掌门大人!”他眼神犀利,如利剑一般。
晟昊焱不为所动,淡淡的说道:“今日本是这五名弟子偷袭未果,本就该受罚。但念在天凌没有出事就算了。之后在若雨的允许下比试,而后他们不服结果,再次比试才受的伤,并非天凌主动挑事。”
他顿了顿,脸上的皱纹更加紧皱,盯着廖安说道:“若真要罚,也是罚他五人偷袭之罪,廖师兄可有意见?”
而一旁廖安仍是不屑的笑着,将剑收回剑鞘,走到一旁将李启抱起,说道:“没用的东西!以后要好好练功!”
“是……师叔……”李启眼神无光的回到,一众弟子看着他,也不知心里是何滋味。宗旨,今天他们输给了一个门外弟子,自然是面子和心里都过不去。
廖安回头,道:“你这恶徒,好好珍惜在万剑宗的日子吧。”说罢,便快速离开了,身后的四名弟子也放了几句狠话后,跟着离开了。
天凌莫名看了看竹林,又发现了几只彩色的小鸟正在寻找吃食,心中不禁感叹:
看来,这捕蝉之鸟,另有其人……
……
这天晚上,李启回到房间,很是颓废。
被师叔接回来后,已经替自己运功疗伤了,现在虽然没了肉体的伤,但内心的伤痕却没有丝毫愈合。
他随手点开萤火灯,不算明亮的光填充了整个屋子,却照不进他内心黑暗的地方。
今天连续的失利,他已经疲累,自信受到摧残。原本在普通弟子中,自己算是佼佼者,不到几年便修炼到真气凝元,知识也不差。
但今天,他真正见识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原本一个三脚猫,对打一阵就学去了他苦练几年的招式,甚至更胜他一筹。在使出真本事以后,还秒杀了他,那一道道七彩龙爪几乎要了他的命。
本以为自己天才的他,今天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普通人。
坐在桌前,凝视月光,又想到了梅师姐。
本想处处风头,让师姐注意到自己,但不想却出了丑,还让师姐讨厌了。
他恨!
“萧天凌……萧天凌……”
重复不断的话语回响在不大的屋子里,从这天起,他知道,萧天凌这个名字会是他挥之不去的阴影。
他开始乱摸,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不一会,打开了桌前的抽屉,里面是一堆排列整齐地纸包,占满了整个抽屉。
他颤抖着拿出一袋,打开后倒在桌面上,是一堆白色粉末。
又打开一包,倒在桌上,这已经超出他平时的量很多了。但此时他需要更大的计量来麻醉自己,让自己放松一下。
用纸将粉末堆成一条线后,他坐了下来,轻轻运起功力,白色粉末便开始燃烧,生出诡异的紫色烟雾包围了他,不断地透过李启的皮肤融进他身体里。
“啊~”李启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猛的一下靠在椅背上,感受着这种奇妙梦幻的感觉。
他由衷的感觉,这是好东西。自从几个月前,在山下的一位神秘人手中得到这白色粉末后,自己便离不开了。
此时,他双眼血红,并非是真的红,而是血丝爬满了眼球。脸上,脖子上,身体上青筋暴起。他表情虽狰狞无比,但却很是享受。
他感觉自己飘了起来,飞升到了梦幻仙境。
“师姐……”
如梦如痴的感觉到自己在飘飞,李启看到梅若雨向她缓缓走过来,比平时的师姐更加诱惑,更加妖娆,更加妩媚。她眼神深情款款,像注视着爱人。
他与梅若雨相拥起舞,飘逸自在。看着梅若雨天使般的面容,窈窕婀娜的身材,他不能自已,分不清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在这梦幻中场景不断变换,他和梅若雨如若神仙眷侣般,共游名山大川,在田间男耕女织,在仙境戏水打闹,缠绵悱恻,逍遥快活……
这里的梅若雨不再遥不可及,而是近在眼前的心上人。
而现实中,他正在屋里乱走,原本整齐的屋子被他搞得一片狼藉。最后趴在地上,打着滚,嘴里不断喊着“师姐”,浑身大汗,眼神迷离,面部抽搐,口水流了一地,像个疯子。
而后,他和师姐腻够了,眼前的景色又变了。他身处万剑宗大殿,面前是面目可憎的萧天凌。
他不可控制的怒吼,一脚踹翻了衣柜,萧天凌也被击倒在地。他痛打萧天凌,心底的恨意激励发泄。
萧天凌被他撕扯着。他狂笑,释放着心底的恶。
随后萧天凌又恢复完整,一会跪地求饶,一会痛苦呻吟,一会被踩在脚下。周围是弟子们的嘲笑,为他喝彩,还有一众长老和叶笑之在点头赞扬他。
“哈哈哈哈……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萧天凌!”
梅若雨也走了过来,他搂着她,指着萧天凌说:“师姐是我的!”
屋外,一个黑色身影正在奸笑着,听着屋内的动静。
“爽吧,既然你这么爽,那就多爽一会再说吧。”话落,黑影又一次遁入黑暗中,等待着李启爽完。
就这样一直折腾到半夜,他才慢慢停下,从幻想中解脱出来。看着手里的空纸包,他怅然若失,想再来两包,但他知道,今天的量已经够了。
这东西,卖给他的人称作“升仙散”。
“萧天凌……”他攥紧了纸包,回到现实的他又慢慢想起了今天的耻辱。
但此时,屋外一声响动,他便如受惊的兔子一样将纸包收起。
李启大步的走出屋子,发现没有人,怀疑刚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随后,他发现窗沿上有一张小小的纸卷。
他拿起打开来一看,开头的的小字让他冷汗直流:升仙散还够用吗?
随着他的阅读,简短的内容让他心里打颤,紧张、惶恐、震惊、欣喜……无比复杂的情绪只化为了两个字: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