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你回来的正好,青莲姑娘吩咐你一回来便让你去王妈妈房间去,她们二人寻你有事。”红蝶在小院中晾衣裳,顺便等着刚下学的卢妙,把刚刚王妈妈的吩咐与卢妙说了遍。
“谢谢红蝶姑娘,可是有什么事吗?”卢妙话虽问着,腿上不敢耽搁,边与红蝶回应两句,边往王妈妈的厢房赶去。规矩的敲了三声门,待王宝宝开口了,她才礼貌的将门推开。
“安安回来了,今日绣艺考的怎么样?”卢妙进房门便看到王宝宝正与青莲姑娘坐在小圆桌旁喝着茶,王宝宝性子急些,第一个开口关心起卢妙的功课。
“回妈妈,给夫子见过了早就准备好的绣绢,苗夫子说尚可,想来应该是过了。”卢妙与她们说话习惯垂头不乱看,这举动在王宝宝与青莲眼里便是乖巧懂事。
“我说过青莲丫头几次了,怎么就让着你选了这绣艺,要知道这多宝斋最出名的可是舞艺!”王宝宝手中拿着瓜子,利落的嗑着,手边的茶也是没停。她正是半老徐娘,倚姣作媚的年纪,怎么看都比青莲多少了几分额外的风韵。
这话虽说是有些责怪卢妙的选择,但语气轻松,应是开玩笑,卢妙心中掂量着字眼,恭敬的回了她“安安自小就喜欢绣艺,现在入秋了,正好绣几双鞋袜送给妈妈和青莲姑娘冬天时穿。”
听到卢妙这样回答,王妈妈眼角笑眯成两道小鱼尾,连让卢妙别在一旁站着,过来坐下说话。
”倒是有心,咱们这楼里现在也算是多了件贴心的小棉袄了。“
王宝宝还打算说些什么,可青莲不是个爱寒暄的人,看着王妈妈,示意她先说正事,王妈妈那边得了眼色,拍了拍脑袋开口道”瞧我这一高兴,倒把正事忘了。安安呐,你们青莲姑娘有意将你收了房,你可愿意?“
收房这事,不仅仅说的是男子娶女子之事,在她们这行中,也是有‘收房’这条行规的。意思是年满十岁的小姑娘可以搬入大姑娘房中,与她同食同寝,正式跟在大姑娘的身边学习各种事宜。当然,通常有这样条件的大姑娘都是有侧厢房的,夜里大姑娘有个什么事情要招呼跑腿的,她都要立马去做。
其实换句话说,就是正式拜师了。
听闻青莲肯收她,卢妙那里不肯?立马乖巧的跪下给青莲磕了三个头,王宝宝在一旁接应道”虽说拜师也是有拜师的礼的,但咱们这行哪有什么师徒,终究是要姐妹相称的,本来要年满十岁的丫头才有资格搬出来与青莲同住,可既然青莲开了口,妈妈便破了这例。“王宝宝心里也高兴,拿着桌上早就准备好的白角梳篦送给了卢妙。
”谢谢王妈妈,谢谢青莲姑娘。“卢妙被青莲扶了起来,将那梳篦细心的收入怀中。
“当年你才那么点大,便敢硬起的撞了我这浣纱阁的门柱,当时我就想这个丫头,若能活下来,定比她人强上三分。你看年纪轻轻便得了青莲丫头的青睐,咱们楼里这些年,妈妈也给她找过几个丫头了,没有一个伺候的了她。”话说到这,一旁表情冷淡的青莲也微微有些耳热,连忙给王妈妈斟了半杯茶。
见青莲难得如此羞态,王妈妈也止了话题,只是吩咐卢妙。“等会要挂灯了,今日这事我明天再跟大家打招呼,你晚上收拾一下从房间里搬去青莲那边去。她屋里还有两间侧厢房,青莲自会安排你住下的。”
青莲附和的点了点头,想着王妈妈等会也要去大厅招客了,便与你一齐从她房间里退了出去。
一路上你跟着青莲去了她厢房,心知她肯定还有事要交代,谁知青莲从梳妆台上的百宝箱中拿出了一对白玉贵妃镯。“这镯子成色还行,是我特地从金玉轩为你定的,你年纪还小,戴的太贵重也不好。贵妃镯玲珑讨巧,正适合你。拿去吧!”
你没想到青莲竟会为了你特地从金玉轩定了对镯子,长者赐不敢辞,你心中早已将青莲当自己的师父又或姐姐,便恭恭敬敬的将那镯子拿了过来,仔细的戴在了手上。
这对玉镯子上面一边各雕了一朵云纹,代表着如意高升,此番寓意也算是青莲的一片心意。
她满意的看着你,缓缓的开口说道“既然已经正式收了你,我丑话可说在前头,日后教习我定会严厉许多,若觉得我对你好,便存了糊弄我的心思,别怪我的板拍不扰你。”说完青莲竟从她墙角边拿出一张半尺长的木板片出来。卢妙可是知道这家伙的厉害的,别看板片薄弱,专门打的人皮肉疼痛,又不像鞭子,一个力道重了会在身上留下血印疤痕。
“姑娘放心,能跟在姑娘身边学习是安安的福气,安安定不会辜负了姑娘的这一片心意,若以后安安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姑娘不用吝啬这板子,只管往安安身上招呼就是,安安绝不会有任何怨言。”卢妙额头缓缓留下一滴汗水,这讨巧的模样倒是惹的青莲哭笑不得,只是该严的时候她必须得严,这也是为了卢妙好。
“行了,这个样子做给谁瞧?赶紧去收拾收拾。”青莲习惯性的敲了敲卢妙的小脑袋,笑道“今晚翰林院的戴学士要来,先去为我打点水来沐浴,然后你再去收拾下东西,早早搬过来。”
“知道了,姑娘,我这就去打水!”卢妙得了信,急匆匆的跑去了小厨房,此时正是各位姑娘要水的时辰,不早点去排队烧水,怕是会耽误的。卢妙可不想今日刚被青莲收了,就办砸事。
“你跑那么快做什么!”想不到青莲姑娘竟追出了门边,双手扶住门扇,因为追的急,头上随意绾好的青丝,从面庞便落下一束,媚态天成。
卢妙一转头就看到了青莲这副模样,竟是美的让懵懂的卢妙心中都自惭形秽,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问道“青莲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什么,我只是叮嘱你,万事不可没了形象,这般急匆匆,今晚罚练一个时辰碎步!”
卢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