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安州佟掌柜,今天收到一封来自徽州伏彦的书信。信中言明伏掌柜已经搬迁徽州,近期不会考虑回到庆安州。
自从伏家搬离庆安州后,庆安州布匹行业,佟家已是一家独大。
佟掌柜独自坐在茶桌前喝茶。
孙女佟飘飘来到爷爷身边有些羞涩的问道:“爷爷。伏伯伯一家什么时候回来?”
佟掌柜看向孙女笑道:“怎么?这么快就想伏小子了?”
佟飘飘满脸通红羞愧道:“没有啦,人家就是问问嘛。”
佟掌柜视线从孙女脸上移开后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佟掌柜看着孙女离开自己房间后,想起自己年幼时的那段往事。
佟掌柜祖先曾经是庆安州布匹行业龙头,伏家当时只能跟着屁股后面吃灰而已。直到佟掌柜祖父接手后,由于自身经营出现状况,伏家后来居上。
佟掌柜祖父曾经扬言,一定会让佟家重回龙头,从此与伏家明争暗斗。
自古商家之争不弱战场。两家因此互相打压,各有亏损。
佟家下套,开始暗中扩大经营规模,店铺越开越多,囤货积压无数。
伏家抓住时机,暗中找人四处捕风捉影,散布谣言。各种闲言碎语一夜间,传遍街头巷尾。
各地作坊收账催账人等,几乎天天踏破佟家门槛,并且当天全部停止供货。
佟家因此出现严重经济危机,不得不变卖家当获取资金,偿还各位债主。
无奈之下,佟掌柜祖父只好亲自登门拜访伏家,以求能解燃眉之急。
奈何伏家借此压价,佟家只得委曲求全,答应伏家,贱卖布匹店铺等。
此后佟家彻底一蹶不振,从此再无巅峰之势。
伏家一战成名,庆安州布匹龙头改名姓伏。
佟家虽然躲过一劫,佟掌柜祖父因此一病不起。没过多久,一命呜呼。
年幼时的佟掌柜从小心思缜密,特别对爷爷更是崇拜有加。眼见爷爷怒火攻心,油尽灯枯。
一天深夜,一位年仅八岁孩童独自来到坟前跪地发誓。有生之年必定夺回布匹龙头之位,让伏家彻底倾家荡产。
孩童重重磕头后离开,无声无息。
犹如命中注定,这一幕刚巧被一江湖中人偶遇得知。
佟掌柜望向门外,仿佛看到祖父在向自己微笑。
佟掌柜眯眼细瞧,前方一片空白并无半个人影。
佟掌柜拿起桌上茶盏,却又重重摔落地面,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笑容。
前几日有位丰都公子来到佟家,说起一事。
公子说道:“丰都采买司选中伏家,并非佟家。”
佟掌柜谦卑的问道:“伏家历代经营有方,能够让采买司选中并非难事。”
公子说道:“但是这次他放弃了。”
佟掌柜有些疑惑问道:“敢问这是为何?”
公子说道:“这事你不必清楚。如果你想后来居上,我倒是可以帮你一二。”
佟掌柜惊愕道:“公子严重了。佟家与伏家乃是世交,我佟某无需如此。”
公子笑道:“还记得年幼时那句誓言吗?”
佟掌柜有些震惊,故作不知问道:“恕在下愚钝,公子此言何意?”
公子看向佟掌柜,没有说话。从袖中取出一块令牌,轻轻放到茶桌之上。
佟掌柜打眼望去。看到金色令牌上三个大字。“采买司”
佟掌柜急忙下跪行礼道:“草民见过大人。”
公子伸手虚抬说道:“起来说话。”
佟掌柜战战兢兢坐回位置,一言不发。
公子继续说道:“如果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不仅可以实现誓言,我还可以让你成为丰国布匹行业龙头。”
佟掌柜伸出袖管擦擦额头上的冷汗,问道:“大人,您打算让草民做什么?”
公子以命令的口吻说道:“近期搬离庆安州,去往徽州。到时自然有人告诉你,你该做什么。”
佟掌柜连忙称“是。”
公子眯起双眼提醒道:“如果你敢生事,后果你应该知道。”
佟掌柜急忙跪地说道:“大人您放心,草民一定按照大人吩咐办事。”
公子笑道:“很好。我答应你的事,一定算数。”
佟掌柜磕头说道:“谢大人。”
连续五天,伏国只做一件事,出刀。
刀随我动,开天辟地。
无需任何花哨技巧,只有一个目的,击杀眼前之人。
随着伏国不断出刀,速度逐渐加快,力道逐渐加大。原本悠闲抵挡的刘兴霸,似乎终于感受到了一点点的威胁。
在伏国地眼中,此时的刘兴霸如同巍峨高山,矗立眼前。而自己却像只贱命蝼蚁,拼命啃食。
早已经历死亡的伏国不甘心,心中发出一声暴躁的呼喊“我不服”。
运用梦中十年苦练之力一刀挥出,“当”的一声,响彻天际。
高山不在,阴霾顿失。
刘兴霸跳出那道深深的沟壑,震掉身上的泥土,走向伏国。说道:力道可以,接下来开始练速度。
众人难以置信的看向那道长达两丈远的深深沟壑,足有一尺多深。完全不敢想象,力道之巨。
接下来的七天,每天依旧重复一件事,刀切萝卜。
本想偷师的一众人,反而各个成了教官,每天负责把眼前的萝卜扔向伏国。
关穹最是枯燥,连扔萝卜的机会都没有,只好听令乖乖地去各家店铺搜寻大量萝卜。不禁仰天长叹:“穷习文,富学武。”
虞幽兰每天看着大好食材扔向这个死淫贼,心中难免有些焦虑不安。照这样下去,这得浪费多少粮食?不由得大声骂道:“能不能用点心?用心控刀,不要用手控刀。这个都不懂,练个屁的刀。”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伏国闭上双眼,感受物体飞到眼前,手腕极速翻转,一下一上飞速切割。
虞幽兰大声叫好道:“好。”
伏国挣开双眼看向虞幽兰,露出一张自认为迷人的微笑。
负责扔萝卜的裴庆有些无奈,强忍骂人的冲动,看向伏国。
虞幽兰小声说道:终于省了一个萝卜,我容易吗?”说完离开此地。
伏国看向裴庆,似乎等待那声久违的夸赞。
过了许久,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反而看出裴庆那双不屑的眼神转成愤怒。
啪的一声,一根又白又长的萝卜重重击中鼻梁。两道红色血龙,顺流而下。
一道声音如同雷声滚滚响荡耳边:“就这两下子,还敢发情?”
伏国用手背急忙擦掉血龙,怒声喊道:“再来。”
又过了三天,关穹来到学刀场地。
一旁休息的赵虎调侃问道:“大宗师,今怎么这么有空?”
关穹越想越生气,就是此人出的馊主意。真应了那句老话,偷师不成反被捉。
看向赵虎破口大骂道:“你别废话,老子是来学艺的,不是来给你家公子买萝卜的!”
赵虎急忙汗颜的委屈道:“谁说不是那,我不也是被少爷坑了吗?”
胡山笑着说道:“吆喝,大宗师也开始说老子了。”
关穹看向胡山喊道:“你别废话,有能耐你去买萝卜,我喊你老子。”
胡山赶紧摇头道:“你是老子,还不行吗?”
夏仁会心一笑,拿起萝卜继续扔向伏国。
只见伏国紧闭双眼,瞬间抬刀劈刀。萝卜自由落地平铺,如同“庖丁解牛”。
关穹走向伏国身前,看到如此一幕,不由夸赞道:“真乃佳作也。行,不枉费我这一番苦力。对了,萝卜已经买光了,省点用吧!”
伏国笑道:“让大宗师做这种小事,太屈才了。”
关穹学着胡山语气说道:“你可拉倒吧。”
刘兴霸不知何时来到伏国身边说道:“从明天起,不能切断。说完后再度消失。”
众人纷纷垂头丧气,顿足捶胸骂道:“一遭上贼船,终生皆是命。”
今天,一行人终于重新踏上游历之路。
虞幽兰主动当起引路人,理由只有一个,清源州没人比我更熟。
众人非常清楚这丫头的目的,只是没人想要道破而已。
一行人来到护城县,纷纷下马,牵马而行。
护城县今天正巧赶上集市,异常热闹。各种商品,小吃,杂耍,样样出众。众人一路之上挑挑拣拣,好不欢喜。
虞幽兰说道:“我们现在在护城县,过了护城县就是建立州。建立州留关县不允许江湖人进入,所以你们只能翻越停客峰进入奉安县。你们就在停客峰多走走,多看看,特别要多了解下建立州的风土民俗,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对了,我得提醒你们一下。建立州常年打仗,到处死人,你们好自为之吧。”
伏国开口问道:“听你的意思,这是想撂挑子走人啊!”
虞幽兰有些疑惑的反问道:“难不成你以为我会跟着你们去送死?”
伏国听完仔细想想,觉得有点道理。确实没必要跟着“送死”吧?
裴庆笑道:“你就不怕龙啸天去你家找你?”
虞幽兰噘嘴道:“我在家还怕他?你真以为我没有靠山是吧。”
裴庆惊讶道:“好好好,当我没说。”
伏国随意问道:“既然都到这了,不请我们去你家做做客,让我们兄弟也见识下你的靠山。”
虞幽兰给了一个白眼后小声嘟囔道:“凭什么请你去我家做客。”
伏国一听此话有些语塞,不知说何是好。
关穹开口说道:“既然这样,我等先行,虞姑娘好自为之。”
虞幽兰看向伏国兴奋问道:“真的?”
伏国笑道:“君子一言......”
虞幽兰急忙说道:“行了,别说了。我回家看看父母,如果父母同意,我或许会来送送你们。”
伏国笑着点点头。
伏国一行人买好出门必备之物,离开繁华之地,去往停客峰。
一路之上,众人仔细听着关穹开始介绍建立州。
建立州是四国交界处,常年战乱不断。特别是北方部落骑兵,经常派出小股骑兵骚扰边境。东北方乐国早已觊觎之心,并且视建立州为囊中之物。多次大兵压入,奈何屡战屡败。西北汉国听说常年内部矛盾不断,不值一提。
关穹停顿后,沉声说道:“我等此时进入建立州,极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
众人非常清楚关穹提及此话,意义所在。
一路行来打杀场面不计其数。如今更是深入战乱之地,后果可想而知。
战乱之地,烧杀抢掠不计其数。龙蛇混杂,杀手如云,只认强者,不看身份。
夏仁开口道:“听金广前辈提起,上一个天下第五齐松,就是死于此地。”
众人不在言语,深知此行凶险必将九死一生。
伏国看向众人没有说话,心中开始独自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