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头疼,模模糊糊从睡梦中醒来,手抚摸着杯子,眉头紧锁,并未睁眼,啊,又一段记忆,应该需要这样一段段的融合进来吧,睁开双眼,掀起被子坐了起来,这一切都是真的,昨日晚宴太累了吧,只记得一家族人在吃饭,人人都过来敬酒,以茶代酒,也喝了好多,这副身子,不敢喝酒,只能喝茶。太公还是一样的和蔼可亲,说了些安慰的话,身子骨也好,硬朗,早年妻逝,老来女逝,还要安慰外孙,其实陈之姚也看出了老人的伤心。大舅随和,并未多说,一直挂着笑容,好似天生的好脾气。二舅寡言,眼神阴冷,只是对上自己时,多了一丝关怀,给了一块腰牌,并未说话了。三舅吃素,见过自己之后,随便吃了几口便回房念佛了。
小丫头杏儿听见了声音,端着一盆水进来,“公子,今早,邱家来了三辆大车,装满了财物,押到了账房,说是大舅老爷给公子的礼物,账房的张先生,还没清点出来多少呢”陈之姚起身,坐到了镜子前:“无妨,今日我想出去走走”。小丫头杏儿梳理着头发道:“好的公子,我到账房领些银子,与你一同出去,另外让赵管事和长随李二也一道,人生地不熟的,好护周全,再让他带两丫头回来。”
这时的杭州,人影错落,人口有近七十余万,虽说还未到他的顶峰,但是杭州的经济已经突显出来了,杭州造船、制瓷、纺织、造纸、印刷等繁盛一时,江南自古繁华,不是不无道理,南方的方腊再蠢蠢欲动,但是到杭州还是不够,杭州毕竟是一州,百姓还是信任官府的力量。陈之姚坐在马车之中,透过车帘看着这旧时风貌,“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
一切对于陈之姚来说,还是很新奇的。这时跑腿的长随李二回到了马车窗下,一面小跑跟着马车,一面对上陈之姚,“公子,小的打听到了,这杭州美景首说西湖,西湖之美首在风景,再是花舫,被唤作“销金锅”。”“喔?那西湖之中,哪家酒楼最是出名?”李二讨好笑道:“公子,小的问清楚了,杭州之中,花舫无数,名楼众多,最属三楼七舫,分为巩楼,明月楼,望春楼。明月楼与望春楼是青楼,进楼皆靠银子,也可有才华,招清倌人姑娘喜欢,姑娘自会出钱供养才子,因为每年都有花魁大赛,各花魁靠的是诗词以及银花做票,所以有才或者有钱,入此二楼都可。巩楼是才武楼,不是青楼,说是学识越高或武艺强者,上的楼越高。”陈之姚眯眼想了想“李二,你说上哪楼合适”。李二回道;“公子,那去明月楼合适,这楼已经连续三年当选花魁了,当家花魁肖露儿,那可是人人叫好的。”车前的大胡子赵管事回头一瞪眼,一大嗓门骂道:“你个丑东西,不知今儿个杏姐儿也一道出来了吗,去青楼也合适?”李二顿时有苦说不出,得罪了两人啊。杏儿捂嘴偷笑,陈之姚摆了摆手,看了杏儿一眼“咳咳,无妨无妨,李二也是按我吩咐说的,赵管事勿怒,往巩楼去便是”。
巩楼,立于西湖北,楼高五楼,据说有才或有武者,皆可入高楼。陈之姚人等到达酒楼,抬头望去,此楼甚是高大,入得一楼才见,大厅如此之广,楼为八边菱形,一面邻街,一面背后院,后院则是花草树竹,鸟语花香。外一圈皆是靠窗,内大厅全为八仙桌,人蛇混杂,才子带着姑娘,或者可以说是所谓跟随的清倌人,亦或者武士,手拿各类兵器,长剑,大刀,龙枪,长棍,等等皆是。李二上前打点为主,陈之姚迈步进楼,小丫鬟杏儿落后半步,赵管事在后,撩起手臂上的衣服,露出两臂纹身,跟随在杏儿与陈之姚身后。选了处靠窗位置,陈之姚坐下,点了茶水,杏儿在旁服饰,赵管事立在身后,双臂纹身,虎背熊腰,特别是一脸大胡子,怎么看也一副好相貌。与之相比,下了马车来到窗边坐下的陈之姚,已经不知被多少姑娘惦记。陈之姚喝着茶,好奇的听着大厅里的嘈杂。
“这位兄弟,看你这兵器,你可是素李广张玉。。。”
“正是在下,阁下是谁,怎认得我的兵器。。。”
“孙大哥,你这过肩龙可真是。。。”
“久仰久仰,幸会辛会...”
“在下某日心血来潮,做出一诗可供大家。。。”
“王兄高见,这金榜必有王兄一位。。。”
“宋哥宋哥,听说你昨夜睡的可是清风楼的。。。”
“哈哈哈。。。”
陈之姚喝了口茶,回头看了看赵管事,好奇便问道:“赵管事,你看此间武者,大致武力如何?”赵管事看了看大厅的刀枪棍棒,咽了口口水,谨慎道;“公子,此间高手无数,在座的估计都在我之上”。陈之姚眯眼问道,“赵管事可有心思,与之较量一番”此声说话,又引得一阵女士回眸。小丫头杏儿帮着赵管事辩解道:“公子,咋们人生地不熟的,赵管事也是为了避免事端,”;陈之姚笑道是及是及。赵管事顿时挺胸收腹,一副高手风范。
大厅之中还是声浪嘈杂,这时一位姑娘面戴面纱,身着绿衣,从门外而来,虽看不清面容,但看其身材便觉容貌一定不低,特别是一双长腿,领着丫鬟准备往二楼去,一回首,看到窗边的陈之姚,面如白霞,眼似桃花,举杯喝茶,与这市井,格格不入。停顿了一会,惹得四周目光,再一停顿壮着胆子向前走去。
“公子打搅了”
“无妨”陈之姚抬眼一看,便收回了目光。
“但见公子风貌,只觉面熟,却一直未曾想起,不知公子是哪户人家?”
“谢姑娘,你我并未见过”
“公子不是本地人士吧?”
“不是”
“公子不请我一坐吗?”
“一不知来意,二不是相识,又如何可以一坐?”
“那可是公子认为我风尘女子,不配相识咯?”
“并未如此,只是你我不熟,我不便允坐”
“呵呵,我是西湖七舫之一翠舫姑娘古灵儿,观公子气度,三月西湖有踏青之会,以选春魁,不知公子可与我一道,坐我翠舫的客人”
“春游可以参加,作诗写赋我可不行”
“那便是公子答应了,小翠,帮我记下公子府第,不知公子名氏”
“金陵陈之姚”
“公子公子,刚才那姑娘好漂亮啊”婴儿肥杏儿兴奋道,“可以可以,还可以,没有杏儿你漂亮。”小丫头杏儿脸一阵红,心都快跳出来了,砌好一杯茶,往陈之姚靠近,却不敢看他,准一思春。隔壁桌上,一双眼睛看着古灵儿上楼后,对着对面的汉子,使了个眼色,一行四人顿时起身,往陈之姚一方走来。
“听说公子不是本地人士,可否出这巩楼,咋们交个朋友”为首的汉子样貌普通,但见其双目,却三分恶毒,七分机智,后面跟的汉子有近两米之高,为人面憨,孔武有力。此肥羊,入得巩楼,以往未见过,定是外来人,未上楼上,也定是无能无势,随带两长随与一小丫鬟,定有钱财,如此肥羊,定要带出好好搜刮一番。小丫头杏儿顿时往陈之姚身上靠近,身后的赵管事,上前一步,卫在身前,一直未说话的长随李二,拎着板凳,跟在陈小乙身后,看似胆气,实则能看到他微抖的双腿。
大厅之中,顿时一阵寂静,随即爆出一连串声势。
“这大狗子雷横,眼界倒不错,够胆气,巩楼也敢看肥羊”
“雷家这两兄弟,今日又大赚了”
“希望不要碰了砖头,我观这公子,不是普通人”
此时巩楼一楼的掌柜看了眼楼内,对着面蒙着块布,倚靠窗台睡觉的素衣人小声道:“飞哥,有人闹事”素衣人并未回话,只是一声喊声“不要,闹事。”“飞哥哪里的话”叫大狗子雷横的人立马回眼拱手道“我只是请公子出这巩楼交个朋友,如诺公子不出,我也不敢勉强,只会在楼外等候。”素衣汉子并未再说话,像是默许了雷横的话。
“雷家兄弟混的久了,飞哥不会因为外来人多生事端的”
“对啊对啊,再说雷横心狠,雷老二雷彪还是打起来不要命的傻子”
“是谁也不怨与他们结仇啊,再说汉子帮张老大也器重他们兄弟”
陈之姚将大厅观与眼下,摇了摇头,这古代,外来人实在不好当啊,低调一些,也不行,二舅,不知道你的实力如何了,陈之姚看了看怀里的腰牌,就是当初进邱府,二舅给的牌子,面刻毒蛇,观材质是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