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梦游一样的走到厨房,看着正在煲汤的许斯年。他已经换上了家居服,头发有些凌乱,像是刚洗完,还未彻底吹干的样子。平日里的他,头发总是整齐的梳理着,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而今日,倒是有些不同了。
黄昏的金色光芒透过那一面并不宽大的窗户,映照着许斯年的侧脸。他睫毛长长的,看了真是令人嫉妒。
陈一念打了个哈欠,说:“你在煮什么?这么香!”
许斯年转过头,也不回答,只是走到她跟前,掰着她的肩,让她转个身。陈一念就这样像是傀儡一样的被许斯年送进了洗手间。
陈一念眼睛半眯着,意识尚处于混沌之中。
许斯年挤了牙膏,将牙刷直接塞进陈一念的嘴里。
“先刷牙。”只是简单的三个字,可从许斯年的嘴里说出来,那温柔宠溺的语气,简直就快要挤出水来了。
陈一念缓缓的抬起右手,握住牙刷柄。而许斯年的手却并不退让,依旧握着牙刷。陈一念转过头,许斯年的眼睛此时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嗯?”陈一念迷迷糊糊的。
许斯年的睫毛好像羽毛的小翅膀一般轻轻摆动,他的声音很轻,却有些沙哑:“我帮你……”
许斯年的动作幅度很小,生怕弄疼了陈一念。
他转到陈一念跟前,认真的说:“张嘴。”
陈一念此时就像是个三岁的小孩,乖乖的张嘴,让老父亲许斯年仔细的替她刷牙。
为什么人醒来之后要刷牙呢?
陈一念觉得应该是薄荷的清香会让那些还未散去的瞌睡虫彻底被杀死吧!
当最后许斯年拿着水杯,将一口水喂入陈一念口中。席卷口腔的微凉清香,让她瞬间清醒。
许斯年说:“好好漱口,别喝下去……”
陈一念哭笑不得,她吐掉满嘴泡沫,说:“你真当我是三岁的孩子啦!”
许斯年拿起毛巾擦去陈一念嘴角残留的泡沫,温柔而又慈祥的笑着:“你啊!最多四岁。”
在陈一念的记忆里,许斯年一直都是这样,很有大家长的风范,总是能把他身边的所有人都照顾得很好。与他相处过的人,几乎没有一个说他不好的。陈一念只觉得,自己能够与许斯年合租,那真是三生有幸!
吃饭的时候,看着陈一念排骨一块一块的夹,青菜却是碰都不碰一下,许斯年的眉头轻轻蹙起,他说:“你要多吃些青菜,营养才会均衡。而且那些高盐高油高糖的零食少吃一点,你看,是不是?最近都长痘痘了。”
许斯年一边说着,一边往陈一念的碗里夹着青菜。
“说你四岁还真是没说错,这么大了还会挑食。”
陈一念听这一番说教却是哭笑不得,她乖乖的夹起青菜往嘴里送。一丁点儿都不敢反驳“老父亲”的权威。
许斯年说:“你不能再这样日夜颠倒。明天早上跟我去晨跑。”
“啊?!”
一根青菜就这样挂在了陈一念的嘴边。
她五官纠结成一团,试探道:“不用了吧……我……我膝盖不好,会响……不能跑步。”
许斯年顺手给陈一念乘了碗汤,说:“膝关节弹响大多是因为缺乏运动。”
陈一念瘪瘪嘴:“我……不要那么早起……”
“明天我不上班,八点可以了吧。”许斯年的语气,仿佛是诉说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妥协的结果……
陈一念这时却是戏精上身,用她那拙劣的台词水平,痛苦表演着:“你……你不要逼我……”
许斯年只是一笑,那笑容中仿佛隐藏着些许邪魅的因子,与其人畜无害的面容十分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