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皆是无奈,亦是事难料,安小颜亦不是命运摆布的棋子。
越是想的多,记忆越是容易流失,或许失去很多,终会遗忘。
当安小颜却不想这样享乐,而苟活一世。她做不到,当什么都没发生。如果是如此,她倒愿是有隐情,也不愿相信他的狠心。
安小颜抱着揣测不安的心情,迷糊沉睡。
很快陷入了梦境,雾霾迷天,安小颜踏着空旷的严冰之上,衣褴单薄冷气四溢。
眼前看到乱世之争,血流成河。安小颜被惊醒。
乱世?现下太平,怎会有乱世之争?想想瘟疫之事的闹腾,不仅仅是实情。对了美人血?有美人血的记载,莫不是与高阿牛有关?
也不知道高阿牛怎么样了,在床上躺了半月有余,也自是有余不少人来打扰。
不行,一定要查清楚,自己体内的毒是否是美人血之毒。可安小颜已经没有诛颜花,服用了诛颜,体内残毒未清,亦有可能。
无奈,安小颜动弹不得,又身娇体弱,活着已是不易,又有什么本事去查这档子事。
隔着布幔,望着窗外朦胧未清的幕色,还是沉寂于昏昏欲睡。安小颜重新趴下,按着头继续睡。
心中想,想再多都是途劳,待明儿一早向璇儿打听到是极好。
五更天已过,安小颜睡到日上三竿。璇儿也没叫醒她,安小颜除了歇睡,也没有其它事可做。
以前是个花瓶废才的才女,如今是貌比无艳的废人,总之也不介意这丝毫之差了。
“姑娘,你醒了?”
“璇儿,现为何时辰了?”
“午时了,姑娘可是饿了?”
“不,问你个事。王爷近日在做甚?”安小颜特意压低了音调。
“姑娘今日如此小心翼翼,问这做甚?”璇儿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安小颜。
“说吧!唉呀!你快说”安小颜摇着璇儿的手臂道。
“好,王爷现在在调查瘟疫之事”
“我这几日腿脚不便,实在无聊的紧,你同我说说京都的事,也好解解乏”
“这几日发生了好些事情,近日都在谣传天夏和亲的羽王归途中身染瘟疫,乃天都九王爷所为。瘟疫一事乃王爷亲自督治,王爷现在追查真凶。干系甚大,天夏虽未问罪,但事出之因,终止于北越栗南。”
“萧羽轩在栗南中了瘟疫了?那天夏与北越之间的议同岂不做废?”
“姑娘慎言”璇儿提醒道。
天夏与北越势同水火,终有一战不可避免,而安小颜回想着脑中血流成河、横尸千里的画面。
心中无比的淡定,难道真的要打战了吗?战争要开始了,这天下,南北的局势恐怕要变了。
“萧羽轩死了没?”安小颜也是鼓起很大的勇气,方才问道。
只有自己知晓内心的不安,心中的淡定皆是出自于伪装。
“啊!羽王己回朝,死没死尚且没听说”璇儿一惊,虽有不解,但也很释然。
“天夏与北越若是开战,那可关由羽王的生死,不仅多担心了点”
“是吗?”璇儿内心似乎能看穿安小颜的一切过往,可是,却又丝毫不显露出来。
“姑娘对那羽王甚为了解,连名字都细知的那么详细。可是对羽王心生爱慕?”
爱慕?呵,若是他死了,也省了他报仇。但安小颜更希望他活着,希望两国不会开战,那血流的画面,她是真的不忍直视。
但像璇儿所言,九王叔对萧羽轩下手?又是为何,想是不太可能!但若……
“璇儿,这谣言是何人所传?”
“听闻是大皇子,也便是当朝的宁王,更多的人怀疑是羽王自己传出去了,要求交代。这瘟疫的背后何其不单纯”璇儿垂眸,有些失落。
“天夏是想借北越之手彻查凶手,而这幕后之人,是故意挑起战争?”安小颜越发觉得事情发展的越发复杂。先是刺杀的黑衣人,又是瘟疫的隐情,现又有人借此制造事情的曲折,以示混淆视听,掩人耳目。
若真是萧羽轩传出的消息,告之天下,若有不臣之心,挑起战事也无可厚非。或许是对于萧羽轩的偏见,安小颜想不到好的去。
“璇儿可听说,近日哪里准备征战吗?可听说羽王来北越所为何事?”安小颜觉得这才是重心。
“姑娘对羽王如此上心,还说不是心生爱慕”璇儿笑着挑逗道。却被安小颜一个冷漠的眼光给杀回去。
“好了,好了。不和你闹了,若不是姑娘打乱,我都不知怎么说。羽王是为议和共伐南一战,听闻天夏要向南诏开战了。”
“原来如此,那又关宁王何事?”安小颜无奈道。
“宁王与羽王不和,栗南又是他的旧部,姑娘自是知理的”璇儿没有明说。
“这么一说,我倒是很想见谅一下宁王的风采,能与冷辰逸为敌的人”说不定杀手就是他所派,宁王好重的心机。虽不是他所为传言让人人自危,不仅能让羽王怀疑九王爷,更是能治冷辰逸的罪。
只是若是萧羽轩所为,又图甚么?只图个说法,终是说不过去。瘟疫既是冷辰逸在栗南所治好,其背后以及刺杀之人,幕后的主张。
倘若冷辰逸想查瘟疫背后的凶手,那么一切倒是说的过去了。但冷辰逸又何至于向萧羽轩下毒,理应不会这般大肆张扬。
除非下毒之人真是九王爷,不然权倾朝野的九王爷岂是如此好诬陷的。九王爷为何对萧羽轩下手,暂且不论。
冷辰逸为何要公告天下,引起天夏动荡,还可置身事外,着实不简单。但她相信墨轩哥哥不是傻子,应当能识破这些诡谲。
冷辰逸为什么要这么做?遭人伏杀,差点丢掉半条命,自是不甘受人操控。而这一切也只限于安小颜的猜测,只有见了冷辰逸才知道实情如何!
“姑娘”璇儿推了推安小颜。
“璇儿,听闻刺杀王爷的幕后之人抓住了?”安小颜不怀好意的笑道。反正今日探听的消息太多,也不差这一两桩。就图个好奇的心思,这年头谁没有好奇的心思,璇儿应当不会多疑吧!
“是,在大理寺的牢里。”璇儿这回答的干净利落。
“那便好办了”安小颜森森一笑。
“姑娘你想做什么?”
“你看我都这样了,能干什么!你那么紧张做甚?”安小颜一脸无奈。
“姑娘你……”
“没事,帮我一个忙!”安小颜拍了拍璇儿的肩膀。
“姑娘你想要我做什么?”璇儿有些胆怯的看着安小颜。
“帮我找些医书过来,誓必是毒药记载”
“姑娘你想要查美人血直说便是?要那么多毒谱做什么?”
“璇儿,我很看好你。眼下我的意智一天天消磨,我都快记不清自己是谁了。此毒能操控我的心智,亦是难解之毒。此事只能靠自己了,你也不想我被毒死或变成痴儿,湖里湖涂过一生吧!”安小颜知道自己这一生太坎坷,她不敢多想,越是想的多,越是擅长遗忘。
“姑娘,不是我不帮你,我人微言轻。宫廷秘籍想然都有记载,可都在宫里着实不方便啊!”璇儿为难道。
“宫里?”安小颜想了想,自己原先看到了美人血记载也在宫中,这至毒秘诀皆是禁药。即便上等的药师,也不见得能操控拿捏的准。
“是啊!姑娘还是放弃这等心思吧!不是谁都能进得了宫去的,这宫中可不是个好地方。”璇儿劝道。因为她明白这些曲折,说不准会搭上性命。
“那便进宫去,我终会有办法了。”安小颜嘴角弯出一个弧度。
没有人知道,安小颜此刻最想见了是冷辰逸,心中的疑惑也只有冷辰逸来解。安小颜恍惚间发觉若没了冷辰逸,她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
想想之前的无理取闹,是自己太过了。理应该和冷辰逸倒个不是,这些年的礼仪,却被现实摧残了。
“璇儿帮我请王爷过来”
“姑娘,你不会真打王爷的主意吧?”
“我只想请王爷帮我一个小忙”
“呃,还小忙,物尽其用,你把我利用完了,还想利用王爷!”璇儿有些不乐意!
“那个,璇儿。话不能这么说,我找王爷有事。”
“你想利用王爷,进宫?”
“璇儿,我……”安小颜想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但也不便告知实情。
“我们打个赌,赌王爷会不会帮你”
“好”反正也没想过要利用冷辰逸,只想问下实情。而自己又行动不便,只能屈驾冷辰逸了。
安小颜并未想利用冷辰逸,以她的智商,虽为才女,但于冷辰逸而言,终是屈居人下。
她与冷辰逸之间,也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的利益关系。或许于冷辰逸而言,她安小颜活着的意义,只是有利用价值。
安小颜不仅也觉得何其可笑,她究竟有何利用价值,才值得大名鼎鼎的辰王殿下,坦诚相待。
等璇儿将冷辰逸请来,她便可以问清心中万般疑惑!
有太多的不解与不安,不知是出自内心的慌恐还是担扰,但终是过去式。放不下的执念,往往才是最愚蠢的。
安小颜抛开脑中的想法,努力告诉自己,不是因为担扰而不安,只是想问清楚自己的事。
冷辰逸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安小颜也不是好拿捏的,她总要知道是谁置她于死地,亦或是有谁知道她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