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越已是入秋时分,掺杂着丝丝凉意,一场大雨过后,更是令人寒暄。
琉璃小榭的院处脆竹呤风而发出瑟瑟声,台下角落的繁菊,依旧浓妆正艳。
“世子”夜辰看着发呆的冷辰逸,无奈喊了一声。
“怎么了?”冷辰逸顿时回过神来。
“世子,你最近是怎么了,老是发呆走神”
“我在想云落!”
“云落的事真的不怪你,或许这是天意”
“不,这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让云落去敌国当探子,她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当年在冰雪中所救的少女已牵绕他的心志,似乎连精心计划的宏图大业都要放弃,只为弥补那个他最爱,且伤他最深的女人。
“冷辰逸你是该醒醒了,云落的事已成事实,你不要把对郁念的爱加注在云落身上,任何人在你眼中都是棋子,你现在又突然后悔,还想将弃治天下,你将大业置于何地?你又有何颜面对的起郁念的真情与云落的付出”夜辰抓着冷辰逸衣领怒吼道
“大业?大业,让我痛失一切,我又岂会放弃”冷辰逸很痛苦的说,话中隐藏了多少疲惫,可见这些年他又是多么的累。
“是,你不是不会放弃,你无法忘怀过去,但若是时间能倒流,你可何曾后悔”夜辰说完闭上双眼,感受痛苦在漫延刺疼他的内心。
是啊,如果这一切可以重来,我又会怎么做!
见冷辰逸沉默,夜辰突然大笑,冷笑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夜辰绔步走下台阶,越过门槛,突然竹林旁的风吹草动,被其收入眼底。
“谁?”夜辰怒哼一声。
竹林边上走出一个身穿血粉百褶裙,斜麻花琳碎的发丝令人夺目可望,娇丽而不失美丽。
“璇儿”夜辰呤了一声。
冷辰逸冷瞟了一眼璇儿,脸色苍白,转而僵持起来,由冷漠所代替。
“你怎么会在这?”夜辰问道
璇儿收了收神,看到冷辰逸,便慌忙跑过去。
“世子,你让你照顾的那位姑娘……”
“那位姑娘怎么了”
可见他的焦急与不安,是怎样的女子令他如此这般,想必在他心中有一定的地位吧。
“太医让你过去一趟”璇儿说完便带路。
冷辰逸随着璇儿来到无忧宫的后院,推门而入的死寂,显然毫无生望。
太医见冷辰逸上前见礼,却被制止。
“太医她的病情如何?”冷辰逸远瞟见朱砂粉帐笼盖的安小颜。
只见太医摇头,似是遥遥无期,无能为力。
冷辰逸推开太医,掀开纱帐,眼前的一切令其惊悚。
一缕缕银发遍布全头,少许的丝根黑白相接,床上的女子依旧安祥的静躺着,容颜不朽,已毁容的脸开始腐烂,肌肤且有弹性,却无半丝余温。
冰冷无常,简直是一个活死人。
当我白发淋头,肌肤如画,你可愿娶我?当我毁尽容颜,生死不能,你可还在?
如此这般生不如死饱受折磨,受尽凌辱,前世今仇,所有爱恨就此烟消。
冷辰逸看到安小颜的样貌也吓得着实一惊,而红颜未老发先白的奇事,更是千古少有。
“太医”冷辰逸苍白无力的喊了一声爬在地上的太医。
“臣在”太医慌忙的爬到冷辰逸面前。
“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用最好的药,要什么直管我说,照顾好她”冷辰逸极其失态的逃离现场。
他从未如此狼狈,为什么看到她的容貌,竟没有勇气去问,为什么如此惊诧,还是他已然认定安小颜以无药可救?连最后的希望全浸泡在朦胧的水雾里,留下的失望给谁看?
天空冲刷过后的阴蒙,黄昏下的夕阳,被一场大雨倾盆而下,散落在院中的樱草花,随风卷地,铺天盖地仿如天女散花。
雨落亭前荷花清香扑鼻的幽香,惨白调落的千白芷,再以漫过秋冬天芬芬而落。
这一年的秋天,菊花淡雅的清香,兰樱竹的秋天,最甚妖艳时节,花却凋零越快,这是宿命吗!
日复日、年复年,安小颜的发丝渐渐白,染银的青丝早已失去往日的光彩,娥毛大雪铺上花绒毯。
太医禀言,安小颜的容颜虽有恢复,但那一头银发,与沉睡不醒的身体早已冰冷如常。
岁月的辗轮不知不觉熬过了多少个春秋。
天夏王朝,墨帝治天下有功,则日举行千秋大礼,故国超授爵位与帝,辅国内阁拒功朝廷,立世春秋,南北各封绪裂,统行承冶,传则千治,以示褒奖。
朝堂之上,萧墨轩因治国有功,尊受朝臣爱戴。以平反突厥之功,今又大战南诏。南诏虎视眈眈、野心勃勃,早有吞并天夏之心,且野心显然可见。
召抚南大将军南征讨伐南诏。
羽王府内。
红梅差往南方的书信,半路遭拦截,红梅以侍妾的身份,居于雅居堂。
雅居堂,王妃所居之处,自彩凤和小楼合谋诛杀先王妃,雅居堂空居一处,羽王欲纳红梅为侧妃,皇上以侍女之位拒之,特纳小妾。
“妹妹,当真是狠心,早知今日,也不过只是一姬妾而已”小楼妖娆道。
“若早知当日,又何必当初,但人生有太多的身不由已,并非我所能左右。”红梅妖娆一坐,很是淡定。
“难得妹妹如此想的开,如此大废周章,真是难得”小楼笑道。
“是吗?姐姐计划如此之好,妹妹又岂敢拒功,要论阴险当真是第一,连自己的亲姐姐也下的了手,真不亏是蛇蝎第一美人”
“妹妹过奖,再如何也不如妹妹的万分之一,一个溅婢,似乎也不见得有多大能耐,王爷也不曾赐予你赏赐,似乎连正眼都未瞧过妹妹”小楼说完撞了红梅一下,大摇大摆的走了。
看着小楼走远的身影,婢女芸儿很是不满的道:“神气什么,只不过是一青楼女子罢了,夜夜笙歌,花落谁家,有什么了不起……”
红梅沉淀的神情阴沉起来,看了一眼苏芸儿“芸儿”
“眼下局势对我们很不利,如此这般将不是长久之计,此次南下,三败垂怜,小姐可要做好准备”兆儿冷瞟了一夜苏芸儿。
“那依你之见,应当如何?”
远处的沁心湖秀丽可清,一江碧水绿如蓝,湖畔独立的残梅已染上浓霜,本是立秋之分,却寒意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