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颜长叹了一口气,命运浮沉,终有太多的身不由已。
“姐姐何故叹气?”花璃一下子便察觉到。
“只是感慨罢了。对了,花璃你不如说说你的身世?”安小颜也觉得闲的无趣。
“我?”花璃恍愣了一瞬。
“嗯”安小颜点头。
花璃坐下,神情暗淡,似乎有些不太满意过往与现在的无奈,却又是最好的生存之法。
“我是主家一小带大的,主家待我极好,从不让我侍人,我很努力经主家一手栽培才有了今日的境地。”
“你心中可曾痛快,开怀过?”安小颜很怔定问道。
花璃别过身子,连带着别过脸:“我不知,但眼下我活的很好,主家亦待我很好。”
安小颜抓住花璃的手,又将另一只手抽出,在花璃的鼻尖上刮了一下调谑道:“傻丫头。”
“花槐娘子,外面有位少郎想见你。”一个相貌较好的槐女道。
安小颜回想起昨日的少郎,貌似说今日要来。不由得脱口而出:“这么早?”
“姐姐,是不是昨日那位?”花璃笑着凑上前。
安小颜眼中闪愣了一下,想想还是见见的好。一看就是个富家子弟,出手阔绰,昨日一出手一千两金,对安小颜来说不算什么。
但依现在算,可以买她百个来回了,没有点银子傍身怎么行,总要捞点油水。
要知道,昨儿累了一整日,她可是半毛钱都没见到,等怡香院的俸银也要半把个月,没有客人,只管包个场吃喝,久之,还会被赶出去。
安小颜想想还是有银子好使,纵使如此,不如出去吧!
怡香院每人皆有两套纯净素雅的外出服,入了花册便万般随规矩了。
“知道了。”安小颜转身对花璃说“我要更衣,你也出去吧!”
看着退出去的人,已自觉的将门合上。安小颜一改常态,换上衣裳,很是贴身。
照在铜镜下,银衣傍身,周围领线皆是一统的边幅,系之腰带,整个人看似皆有男人之魄。
许是因为头上的装束成冠,一有男气之风。
“这怡香院的料子还真不差,上好的云锦绸布”安小颜摸的摸衣服上的料子,略有不少镂空成型而定的印花,肩边还有一大块刀削的蓝色肘子,形成领行,更显女装气魄。
安小颜自觉尚可,脸上也没有太重的胭粉味,倒是挺合适宜。
安小颜下了楼,看正在外面待着的人。
“少郎当真守信,说今日会来,便又来了。”安小颜挽起一个浅浅的笑容。
“你是?”萧墨轩愣了一下“小怜?”
“嗯”安小颜点了点天。
“今日这番打扮是要出去?”萧墨轩有些失落,却略带着惊喜。
“少郎,难道不是要邀我出去?”安小颜边走边道。
拐过小巷口,到了一片极好的枯草地,颇有秋词画意,还有不少岩石。
“我……”萧墨轩或许没料到安小颜如此直爽,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做答。
安小颜笑着拍了拍萧墨轩的肩,蹦跳了一下,随后将手收在身后。
“还未请教少郎名讳呢!”安小颜淡淡的道。
“萧墨轩。”萧墨轩丝毫不加隐瞒,直言相告。
“你是?”安小颜笑指着萧墨轩沉呤了一会,想起暗探说过天夏最高统治王者,然也萧墨轩。
萧墨轩脸上洋溢着笑容,以为安小颜能知道些什么。
安小颜看这端庄显气势的萧墨轩,颇有王者风范。脸色不由转化为僵持。
若是故作不知,反倒令人生疑。
安小颜道:“你当真是萧墨轩?我跟你说我们的皇上也此称号,你敢与皇上同名?”安小颜用挑视轻蔑的眼神看着萧墨轩,一脸不可置信。
“你这是想探我口风?”萧墨轩双手插腰,对着安小颜看着。
安小颜闪躲过萧墨轩投来直射的目光,咧嘴尴尴道:“你莫非真是,你是皇上?”
安小颜立马爬地上,嗑头。
萧墨轩拉起安小颜,抚了抚安小颜的额头。
“疼吗?”
安小颜后退,立马摇头。
萧墨轩突然哈哈大笑,边笑边只手拍着大腿。
安小颜皱了皱眉头,有些发毛。
“你笑什么?”
“我唐突你的,我可不是什么皇上。你叫我萧郎便好。”萧墨轩一阵嘲笑。
安小颜脸色极其不乐观,被人耍了一番,极其不痛快。
“好了,好了。我带你去个地方。”萧墨轩拉起安小颜的手,安小颜却感觉到有丝丝温暖。
“去哪?”安小颜刚反应过来,安小颜就自感被牵扯着走。
枯草地,一望无瑕,除了岩石就是岩石。
“你叫冯小怜?”萧墨轩突然止住脚步问道。
安小颜调皮一只脚落地,张开双手,翘起一只腿,与肩同宽。
想放松一下自己的腐骨,幸好有萧郎带她出来,放松下心情。
安小颜听萧墨轩的话立马反应过来,将整个肢体复原。
“啊!对。我家住城外,父母前不久双亡,这才卖身到怡香院。”安小颜尴笑解释。
“可要萧郎替你赎身?”萧墨轩朝安小颜靠近,安小颜后退一步摇头,总觉有调倡之意。
“小女子虽久居风月场所,如今此等良景,已是罕见的富贵,萧郎不必为比作缚。”就当是安小颜不想离开,借机探情报,风月人多口杂,最好不过的。
“也是,你乃花槐,想月银不在少数,自足留恋这烟花之所,也是个好由头。”萧墨轩依旧有些不忍,钱财恐是蹴不动她。
“若我许你衣食无忧,富贵一生呢!”
安小颜也自不是随波逐流,安然已动的人。
“萧郎说笑,我只是一介青楼不入俗流的烟尘女子,怎奈与贵人匹配。”安小颜惨淡一下,她也知道自已的目的。
“我对姑娘一见倾心,你可是在意家妾,只要你愿意,你终是我宠手心之一人。”
“萧郎初见一面,逢见便言道白,可小怜甘之如饴待在怡香院。既以为萧郎今日之约,是赏花越景,不想竟生出别番用意,告辞。”安小颜落荒逃开萧墨轩,二人相隔三米之外。
萧墨轩忧伤的愣在一处,相背而立。安小颜停顿一瞬,嘴角挽起一个笑容。转而跑开,朝怡香院而去。
萧墨轩转身看安小颜逃远的背景,勾唇一笑,似是有了打定。
时辰不早,安小颜想想还要筹备晚上的事,一舞夺槐,生熟的琴技还得操练起来。
生为花槐,自当万般皆会,不输任何槐女。
萧墨轩独自回了起先的客栈,可怕小橙子急坏了。
“皇上”小橙子刚出声。
萧墨轩做了个嘘的手势,拉小橙子进了屋。
“少郎,你可回来了,今日你独自去怡香院,可怕奴才担心坏了。”小橙子脸担惊受怕。
“怎么的?何事?”萧墨轩有些失神落魄的坐下来。
“朝中局势有变?请皇上速回宫主特大局。”小橙子附耳道。
“今日我要去怡香院,朝中诸事交由九皇叔处理吧!”萧墨轩淡淡的道。
小橙子跪在地上,萧墨轩走到窗边,小橙子的跪姿立马挪动到窗边。
“下去。”萧墨轩貌似不想再说第二遍。
怡香院风月之所,尽显世态之繁,花繁锦簇,天都之光泽,收揽客方,纳以齐出楼满。
花灯摇曳,歌舞升平,人云恿巢,芳泽如惠,皆显其内。
安小颜坐立中堂,手中拔动着琴弦,弹奏着《柒寒》曲终悲尽。
在场众人皆无有雅兴,却亦有人不少人容想目睹花槐之容。
安小颜将琴收起,递到舞女身边,当要站起身,却被人拦住去路。
安小颜抬头见是一个醉汉,亦不必理会。
“我今儿倒想见一见你的真容,神神秘秘的。”醉汉中年上龄,很是霸言。
“花槐岂是你想见便见的”身旁舞女阻道,却被醉汉推开。
随后醉汉将手中的酒盏摔至地上,很是暴怒。
周围一片宁静,瞬时鸦雀无声,本是常有之事,但这次截然不同,主家不在,有人妄想挑衅怡香院的头牌。
而这位醉汉却无端挑事,众人默契一同,不是想看笑话,便是惧已这位醉汉的身份。
而那个被醉汉推向一旁的舞女也不敢再上前,偏偏主家和花璃皆出去办事。
安小颜惊恐的后退,都偏偏又不敢奈何。步步紧逼,众人皆不动声色,连伴舞奏琴的舞女皆当若无其事看笑话。
安小颜知道这些槐女,平日妒忌她,今日有此准头,都坐看好戏。
楼香阁内冯颦儿很是得意,惩治不了她。不如上演一场好戏。
上次夺槐应当必胜之属她,如今皇上却被冯小怜的神魂颠倒,那女人究竟有何本事?
冯颦儿也听了今日出游一事,颇为大怒,但却也奈何不了,既出不了宫,又有花册档案,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送一份大礼给主家。
冯颦儿是打定知晓,主家这几日总会接收线报,平日里是她,今日也当是花璃了。
冯颦儿似乎一点也不忧心自已,有皇上这靠山,入了花册又怎样?
她仔细想想,今晚的笑果,便很是满意。
皇上乃天子可不会屈尊,总要寻个时机拿回花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