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阿牛正在院中探究药理,翻阅书册又触摆在桌面上的药材,仔细斟酌很久。
阳光温柔的照在后院,有树荫相遮,风后的空气中带着清香。
“这是?附子。”高阿牛拿起又品闻了下,草乌附子,里面混淆麝香的含量只是欲盖弥彰,这檀香才是主料。
也难怪查不了源头,梅淑仪既有身孕对麝香、红花一类自是极微敏感,可却喜上这是淳素的檀香,自是与功效有关。
通常普通的檀香性味辛,温。归脾、胃、心、肺经。有提气凝神的功效,以及止痛宽缓,甚可治呕吐的症状。
无疑是至关紧要的关键,既是有人借此做文章,这檀香中含有附子,并非麝香,也是滑胎难产的真相,那自是梅淑仪身边人所为无疑。
接产的宫姑姑才是最后一根导火线的关键,而现在皆是死无证据。
梅淑仪的宫婢殉主一时想不开也不是什么难事,可她死前交代的谎词明显置人于死地。
宫姑姑也是如此惜命之人,甘愿赴死,为降此自殉主而亡。
这也未免太过恰无实据,似乎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宫姑姑的死尚且说的过去,是与柳妃有关。那么梅淑仪的宫婢若真殉主为何是自寻于湖中呢!
高阿牛思虑了一下,颇为大惊,若小宫婢没有说谎,那么便是真的,小宫婢是被人害死的。
当晚冯小怜带走所有人,却遗漏的小宫婢,小宫婢知道内幕,不管她是柳妃的人,还是另有隐情,终是被杀灭口了。
高阿牛仔细一想,原来一直都被算计了。
没错!是自已当初认定了麝檀香,便也基定了掌医之能,这便是最好的破漏。
高阿牛会医,梅淑仪的小宫婢也恰好承认怜妃所赠之物。
那日,高阿牛急于表现,竟然没有想到,这个局还只是个开端而已。
现在所有人似乎都在局中,受人掌控,这幕后的柳妃还当真不一般。
“好一招翻云覆雨,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高阿牛也实为感叹自已没有及时查清这药理成分,如今已然打草惊蛇。
小湘扶着一个高大的树,在树边花丛中一阵呕吐。
高阿牛见状,将东西收起,走了过去。
“小湘姑娘,你这是何故?”
“可能是近几日吃坏肚子了,无妨。”
“小湘姑娘,来这边坐,歇歇。”高阿牛将小湘带到石桌旁。
小湘坐了下来,气色尚且不大雅光。
“小湘姑娘,近几日娘娘给你休歇几日,你也别太累着,好生休养。”高阿牛和小湘客套了下。
“谢高总管挂念,我会的。”
“我看小湘姑娘气色不大好,能进宫坐到这位子可多托小湘姑娘的福,上次小湘姑娘身子不太爽利可好些,现在又吃坏肚子,不如让我给小湘姑娘看看,也好报答……”
“不必了。”谁知小湘立马变脸站起身,很是不乐意。
“呃,高总管,我没事,休息下便好。”小湘或许也是想到自已冒失之处,连忙转变。
“好,我送你。”高阿牛站起身却被小湘否决。
“不敢劳烦您,高总管还要为娘娘处理事物,我便不叨扰你了。”
高阿牛又重新坐回自已的位置,这小湘也着实奇怪,对他的态度也极其冷淡,近几日这性情也大有改变。
高阿牛拍了拍后脑瓜,不想去想了,太过无趣,眼下最紧要的是弄清这宫中收购的檀香数目,看来要重新着手了。
安小颜给花草浇灌,就着旁侧的水井,就地饮用。
“娘娘,你这是?”璇儿从身后拍了拍安小颜。
安小颜看着璇儿手中的披风,便欣然一笑。
“娘娘你看你衣着单薄小心着了寒气。”
“对了,璇儿,高阿牛最近在查梅淑仪一事,你有时间多帮衬着些,我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将是锋利的予头所指。”
“好的,娘娘。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你为何如此器重高总管,他是你出宫带回来的,怎么越发器重了?”
“高阿牛信的过,虽表面顽固了些,此人也是我出宫的一次偶然的缘分。即便我不带他入宫,以他的才智毅力自立进太医院也不是何难事。他天赋异禀,医术绝伦,留在身边也有个照应,若当时不依他,以他的性子,自考入太医院想留在我身边又不是难事,太医院的那些老东西,倚老卖老、阳奉阴违,这高阿牛这样的人才怎能便宜太医院,咱们总是要留个靠谱的神医在身边,准没错,至少安全。”安小颜抑头笑笑。
“娘娘,你的心可真大,高总管虽处处为娘娘着想,可是近日也太近乎了,他可不是正当内侍,若是引起什么蜚语可是,璇儿知道高总管是帮娘娘查证清白,可万事没有绝对。”
“璇儿,你多虑了,神医在手,谁敢害我是不是?”安小颜挑眉,将披风挤紧。
“可是……”
“起风了,我先进屋了。”安小颜朝屋内跑去。
璇儿无奈摇头,但愿是她多疑多虑。不是她无中生有,她的亲身经历告诉她,亲姐妹都可李代桃僵,历代皇储争夺风波又是有多少亲兄弟骨肉相残,用多少白骨砌堆而成。
但愿,是自已多虑了!
灯火通明,小湘的屋子内发出一阵呕吐的声音。
高阿牛淡淡隔着门里灯火的投影,似乎想到什么。
夜晚俏俏而过,不久天亮了。
高阿牛将衣服里熏了些麝香,守在小湘门口。
见小湘出来,便迎过去。
出乎意料的是小湘竟然接触到高阿牛身上的香味,既一阵晕炫,气色显微。
“高总管,你这身上熏的什么香?”小湘直接晕倒。
“小湘姑娘。”高阿牛将小湘送回房里。
高阿牛犹豫了一下,给小湘搭了下脉。
“小湘姑娘,得罪了!”出于医者的本分,高阿牛也没顾虑那么多。
但,出乎意料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