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颜沉浸在湖里,无论岸上梅儿怎么喊她,她都听不见。
湖水很凉,很是冰冷,而风花残雪还在漫天飞舞。安小颜以为自己就这样死了,但她不甘心,在临死垂危之际争扎出水面。
是,她怕死,但,更怕人心,这世间存在了太多的不公平,她不甘。
醒来之时,已过黄昏,坐在她身边的萧羽轩见她醒来,心里一阵欣喜,总算舒了口气。
太医说她不可能再醒来了,而她却奇迹般的再度出现。
从死门关走过一趟浑水的人,如今还怕什么,而她却不知道更大的阴谋在等着她。而且很快,我只是冷笑,死过一次的人还要重倒覆撤吗?老天真是爱开玩笑,亦或许这并非玩笑,而这是我一生的命。
“颜儿,你醒了,怎么样,感觉好点了没”萧羽轩坐床前,让内待拿来汤药,喂向安小颜。
安小颜却一把抱住了他,哭着道:“羽轩哥哥,我好怕”
对安小颜来说萧羽轩是她的全部,在奶娘将她送入宫中抛下她之时,在寒冷之夜,陪伴她度过漫长黑夜,因碳火灼伤给她送来烫伤膏的依旧是眼前这个羽轩哥哥。
初封的公主,但义公主而言。护着她的是萧羽轩,皇上的第七子。
而那个自以为是老是爱挑逗安小颜的太子萧墨轩如此倒做了皇帝。
曾经那个老是计较安小颜老往皇子所跑的萧墨轩,还拉上了九皇子萧炎轩。
后来也是听羽轩哥哥说九哥哥从小便居于宫外,俱体为何也不清楚。
安小颜所居朱雀宫,而君西院以西乃皇子住所。
九皇子生母乃庶妃,萧炎轩从小不受皇宠,故自上次见安小颜面便派人送养宫外,说是送养,不知是谴责出宫。
听闻这九皇子命数不详,且生性孤苦,亦萨满所言:似有杀兄夺位之主,命火过旺
就一传言便笃定了一生的肯定,羽轩哥哥安慰道,九哥哥二十便可归兮。
往日无论是爬山还是下水捉鱼,安小颜的童年是与萧羽轩和萧墨轩一同度过。
而安小颜的婚事亦是皇后为自己操办的,余氏淑妃乃羽王,虽颇有不满,但也无奈应允。
皇后(冯玉凤)曾问寻要什么赏赐?
安小颜只求素娘李氏回来,那怕只是参加她的婚礼。
在安小颜心中早已认定奶娘(素娘)为亲娘。可是……
皇后告之,自送安小颜入宫,便不知其去踪。
羽王生母素来不喜安小颜,在先皇后(即当朝皇太后)走后淑妃,(今谨太妃)特将自己心之中意的苧丞相之女苧彩凤收入羽王府我侧室。
安小颜遭受非议的嫁给从小护他的萧羽轩,但世时变迁。
有些东西明是美好,但长久之后。也终会为外物所感染,原以为可如从前一般。
但事俗是俗不可耐,即便是时间也会产生距离,甚至冲淡一切。
安小颜或许自己都没发现,自己与小时候的差异,那种童言无忌扬言要嫁给所爱之人的幸福,旁人亦无法体会到。曾经天真无邪,如今却要防备着抵防着别人的加害,那怕是这样!
那怕自己被人所害,还要委屈求全的坚决。甚至低入深渊,卑微到尘埃。
安小颜也从未想到自己己经卑微到何等地步,那怕正品的下堂王妃,都可以随意任人凌辱。
安小颜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萧羽轩身上,甚至压上所有赌注。
“没事,有羽轩哥哥护着你,从此以后羽轩哥哥就是你的阰护臂膀,颜儿不要怕,羽轩哥哥永远照顾你”萧羽轩抱着安小颜道。
安小颜擦了擦,无意中看,站在一旁许久未出生的彩凤。
安小颜眉角下垂,淡淡看了一眼这个要至她于死地的贱人,如今乖的和什么似的,只不过,事情并非我所料。
萧羽轩一口一口的将黑乎乎冒着热气的汤药送讲安小颜嘴里,虽然苦的要命,但她喝的却很开心,为什么开心呢?有萧羽轩陪着她,她自然开心。
“羽轩哥哥,可要为颜儿讨回公道,给颜儿一个说法”安小颜冷瞟了一眼彩凤。而彩凤嘴里却露出一丝笑意,笑的甚是诡异。她,在笑什么?但并不是好事,似乎一切都发生的突快。
若非不是安小颜醒来之早,某人可能更会做戏,这突如其来的觉醒,似乎打乱了她的全盘计划。
“来人,把梅儿带上来”萧羽轩冷声道
梅儿被打的全身血琳琳,满是伤口,看的直叫人心痛。
安小颜准备质问萧羽轩,为何要打梅儿,照顾不周,失足落水,应该是彩凤的错,为何?她却……
“王爷,像此等贱婢,照顾主子不周,还拖主子下水,理当处死”彩凤本想这事就告一段落,将落水之事推给梅儿,岂不更好,大快人心。谁知安小颜的醒来,让她失望了,但除去梅儿也有胜算,就如同拔掉一虎牙。
“奴婢冤枉,是苧夫人,是她推王妃落水的,不关奴婢的事”梅儿跪在地反驳道
“你的意思是与你无关了”萧羽轩站起来,将梅儿一脚踹倒在地。
古一一一??“好一个贱婢,竟敢忤逆主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彩凤抽出墙上的宝剑。
“住手”安小颜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只知道不让她死。
“这贱婢顶撞王爷,最该万死,还将王妃推入湖中,此等罪行,难道不该死吗,王妃妹妹莫非要偏袒她,我知道你们主仆情深,但此祸患不能留”彩凤在王爷面前可是做足的戏,如此高超的演技,恐怕普天之下,再无一人‘‘.可办到吧。
“梅儿何罪之有,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强词夺理,扭曲事实,世人皆可办到”
“王爷,你瞧瞧,王妃这是在诽谤你啊,她跟本就是偏心袒护奴才,跟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彩凤在一旁添油加醋道
“呵呵~~”安小颜突然大笑。
“你戏的不错,真是太好了,这么一场好戏,恐怕不知道你筹备了多久,戏演足了吧”
“王妃娘娘,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哼,明明是你将我推入水中,为何要嫁祸与梅儿,若不是……”
“王妃妹妹你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是梅儿将你推下水了,我叫人将你救下来的,而我这脖子上的伤可是拜姐姐所赐呢!”彩凤穿着一身青丝衫纱裙,脖子上的伤口,格外明显,虽被少许发丝挡住,但也是伤的很重。
发烧?我从来没有那么清醒过,谁人把我推落水,在一旁观看,谁人以伤自己嫁祸与我,谁人将此栽脏梅儿,这深廷别苑谁人能看透,一缕金笼共享人间凤,雨露共沾君恩露,到头来万事皆为空。
彩凤紧握着手中的剑,看着萧羽轩。
“颜儿,你变了,你以前是那么的温柔,如今却如此攻与心计,你与府中的女子又有何不一样,真想不到曾经的你是这么的温柔,如今你却与那宫廷的女子一样,勾心斗角,如此善变,你真的不再是我认识的颜儿了”萧羽轩说完,便离去。
彩凤将剑丢在地,冷瞟了一眼安小颜,哼了一声随萧羽轩离去。
是我变了,还是羽轩哥哥变了,变了不再爱颜儿。我就算变了,也是为你而改变。永远是那个最爱你的颜儿,而羽轩哥哥你是否此生心系我一人呢?
你曾经是那么的痛我,爱我,如今你却对我如此冷漠,你我之情真的如从往年吗。
不容多想,安小颜掀起被子,将梅儿扶起。
“梅儿,你没事吧”安小颜理了理梅儿乱烘烘的头发,看着梅儿身上的伤口,都渗出血来,直教人心痛。
“奴婢没事,这点小伤,休养几天便可全愈”梅儿笑道
“你先回去休息吧”安小颜送走梅儿,一个人独自烦恼,明明不是她的错,却要背着黑祸承认错。
彩凤,真是高,但高又如何,还不照样活不过今晚。
今天这么一闹,彩凤也并非一无所获,至少让王爷更加厌弃我,知道我是一个阴险狡诈、攻与心计的女人。
第二天,黎明时分,天还未亮,四境皆是恺恺白雪,早已看不清路。
由婢女报,苧夫人昨日不知怎么了,突然肚子痛,至今日,疼痛不止。
天啊!她竟然没事,还怀上了胎儿,幸好是没事。
安小颜不仅庆幸苧彩凤无事,且生怕,某人又得记我一大功,再给我赐几个罪名,我可担待不起。
仗着子嗣,恐日后会更加嚣张。而安小颜又能说什么呢!除了苦笑,谁人不知羽王府最受宠的是她苧彩凤,而她安小颜又算个什么,又是个什么身份。先皇后之义女,还是天夏湘玲公主,或说是羽王妃。无论那种身份都不属于她。
可她也曾是个被宠进骨子里的公主,可是谁又知道安小颜这些年又经历了什么些。
那个为爱奋不顾身,为何不知从什么时候没有了牵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
一向娇纵,且嚣张跋扈的人,受尽恩宠的人,可终究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