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儿,月色有佳人相伴,何乎道哉。”
“怜儿,朕心情不好,你陪朕喝酒如何?朕在这宫中无觅知音。”
“怜儿,朕心里苦……”
“怜儿,有朝一日,楼月楼建成,我们可以持手摘星望月,那日自是不平凡的中秋。”
安小颜仿佛听到耳边传来璇儿的声音“娘娘,怎喝的这般不省人事!”连带着叹息声。
安小颜想挣扎起来,眼皮睁不开,头脑一阵昏沉麻痹感,无比沉重。
“高总管,你看这如何是好?”
“我去熬醒酒汤。”可想而知高阿牛的脸完全僵化般绿了,心中莫名的酸酸感。
连走出门都是失魂落魄的嗑到门上,高阿牛走到自已的小院中,心中尽是数落不满。
“四更天才回来,还喝的咛叮大醉,简直无药可救。”高阿牛将药灌中的药材兑满水。
“明明说饿的不行,这赏个月一宿未归,天都亮了。”高阿牛气的不行,脸色也极难看。
炉上热腾腾的任其蒸发,高阿牛心中酸醋到骨子里了。
早日,皇上未上朝,自然不足稀奇了。并且又非初次。今日众宫嫔妃都到万寿宫去行宫请安,而众人皆去,唯有安小颜未到。
“这怜妃也太不像话了,平日里循规蹈矩未将宫规放眼里也便罢了,今日是清宫册请安的日子,亦未将太妃老人家放眼里。”云长使是皇后的人,皇后昨儿受的冷落自是要讨回。
“听闻今日皇上未上朝,这怜妃也未来参拜太妃,未免太持宠而娇了吧!”朱昭训也插上嘴。
“这怜妃实在可恶,哀家一定要好生教训她,误了皇上的早朝,连行礼跪安都免了,哀家倒要看看谁给她的权力。”显然谨太妃极其不愉。
“太妃,这怜妃你可要严惩啊!”皇后郁念趁机怂恿。
“你身为后宫之主,怜妃猖狂,你也脱不了干系,好生反省吧!你也好不到那去。”谨太妃突然的责怪令郁念摸不着边际。
“太妃,怜妃缺少管教,那是有皇上护着,皇后娘娘也是刚出了禁闭不久,自是怕惹皇上不快。”云长使立刻为郁念说话,加深怜妃的罪感。
“笑话,也不看看谁是后宫之主,一个怜妃能有何天大能耐。”谨太妃未将一个小女子放眼中,自是也不肯就此罢休,倒要严处。
“来人,去倾心殿将怜妃传召过来。”谨太妃道。
“也就她能有这样的福气,还要太妃派人亲自将她传召过来。”丽修容显然不快。
“一干人都等怜妃,好好的请安就这样搁?了?”云长使似乎很是不平。
“那你的想如何?争宠争不过,这宫中被这怜妃整的乌烟瘴气的,还有皇后。”
“太妃,这怎的又扯我头上了。”
“身为皇宫自当应有劝谏皇后之责,你看你那有半点皇后的样子,何谈母仪天下。”谨太妃余淑谨又将郁念训斥了一顿。
郁念自是也气不过,她这火爆脾气,对于余淑谨的公然针对,不留情面。她也无所顾忌:“太妃娘娘,你心中不痛快,也不该将气撒在我身上,怜妃如此得圣宠,我能有什么办法。”
余淑谨冷眼瞥了一下郁念,心中像沉入了万斤石头。
听说羽儿要回来了,上次见怜妃像极了……
“怜妃娘娘到。”安小颜漫不经心的踏着步子朝万寿宫迈进,心中忐忑不安,不由想到还在睡中的她硬是被强行拉起来。
“娘娘,你怎么还睡着,今儿应当去太妃宫中行惯礼,快起来了。”璇儿摧促掀起被子。
“怜妃娘娘,太妃召见。”容姑姑高亮着嗓子。
“娘娘,快起来。太妃宫里来传话了。快,要迟了。”璇儿将安小颜拉起来穿上衣物。
“这不是喝了醒酒汤了吗?怎么还没醒。”璇儿喃喃道。
安小颜听璇儿说方才知晓,如今还要人来传,简直不像话,肯定没好果子吃。
安小颜带着怦怦直跳的心,迈进万寿宫就如同进入万丈深渊。
“参见太妃,给太妃请安。”安小颜很紧张,也有几分惧色。
“起来吧!”余淑谨白了一眼安小颜。
“怜妃娘娘面子可真大,连请安都要迟到,还要让劳烦太妃亲自去请。”云长使话中带着讥讽。
安小颜又向皇后行了礼,便坐下。
“怜妃不循礼法,行为乖张也太不把规矩放在眼里了,未免,持宠而娇了。”余淑谨道。
“持宠而娇?”怎么感觉这词汇异常新鲜,看来这太妃也是与后宫这些人同为一丘之貉,感情是要给她难堪了。
“宫有宫规,国有国法,怜妃既不知规矩,不如就随哀家抄写佛经,也好长长记性,要以态诚心诚意不能以墨而绘,哀家实在想不到什么比血经更有诚意了。”余淑谨故意刁难。
“抄血经?”安小颜脸色煞了一白。
“哎呀!这么多佛经,太妃娘娘难道不怕怜妃妹妹会血尽而亡。”朱昭训掩嘴笑道,似乎很是满意。
安小颜也不是任人捏割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既是孤女,又怎能不爱惜自已。
这尔虞我诈的后宫,让其不堪厌烦。
“太妃娘娘,我想您是误会了,我冯小怜从不信鬼神佛曰,你既有心信佛,自当亲力而为,又怎好假手她人,您的诚心诚意在哪里?你既信抑佛法,这样不怕佛祖怪罪,何来信奉敬抑。”
安小颜突然的口出狂言让余淑谨脸色瞬变,特别是那张憎恶的脸。那张为之前她便不喜的脸。如今,却活生生展现在她面前。
“你说什么?”
“太妃娘娘有手有脚,为表诚意不该亲自抄写佛经吗,以血为引,倒略表忠信。”
“岂有此理,你竟敢当众忤逆哀家。”余淑谨站起来。
“太妃娘娘岂敢呐,臣妾只是给你一些建意,臣妾做不到的事,不代表太妃娘娘你也不行啊!”
“放肆,敢这么跟哀家说话。来人,掌嘴。”安小颜毫不顾已的话,惹怒了弄完淑谨。
安小颜本对余淑谨有些惧意,一想到她欺她以血抄经,这么美其名曰的事怎能不将这么好的提意,用到恰当好处呢!
相比而言,安小颜觉得谨太妃更适合。如此富有想象力,如此丰富多雅的兴致,自是不能少了那份炽爱的诚意。
“娘娘,你口上功夫赢了太妃又如何,口无遮拦,终是要终皮肉之苦,这就是规矩。”高阿牛在一边道。
安小颜又岂是那种轻易服软的人,火辣辣刺痛的脸,让安小颜明白不是逞口舌之快而就此做罢。
被太妃训斥了些规矩,安小颜依稀觉得脸上的痛疼感犹新。
“高阿牛,你不是一直隐于山林吗?怎懂的这人情事故?”
“娘娘,我为人散淡惯了,向往隐居。若有朝一日,娘娘不想过这样的生活,我们便退隐山林。”
“想象美好,可是,怎么可能,我现在已是皇上的宠妃,身不由已,如有朝一日,我愿意隐退世俗,去过自已向往的日子。”安小颜其实也在动摇,但她知道时日无多,能尽力而为也算不负所托。
高阿牛不仅又回忆到平阳山,溪谷边,那个向往安逸的冯小怜,可如今的她却满目愁容,再无欢笑,只剩一句身不由己。
“今日是我鲁莽了,也算一点教训。”安小颜捂着肿痛的脸。
“没事吧!我回去给你弄些养颜去肿霜敷一敷。”高阿牛一副心事重重。
安小颜拉住高阿牛手道:“此事,千万不可告之皇上,以免生嫌隙。”
高阿牛脸色一僵:“我倒听说,今日早朝都没去的皇上还卧在甘泉宫,太妃想也是因此牵怒于你。”
“不关皇上之事,是我误了给太妃请安的时辰,又公然顶罪太妃。”安小颜依稀感到脸上火辣。
“你倒护着他,若非昨日……”
“高阿牛,别说了。我想把所受种种都讨回来,太妃仗势欺人迟早是要还的。”安小颜嘴角勾出邪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