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蒙齐天,缭绕袅袅轻烟。高阳东升,缕厚浓薄的雾气循环不散。清晨,院中花草徘徊着寸寸剔透冰露,屋檐顺势格外应昔如常。
“璇儿,外面的雾还未散去吗?”安小颜只觉腿上生疼难受。
“姑娘说来也怪,这卯时早过了,也近午时,太阳都升起,这雾气也不见悠散”璇儿也着为此发愁。
“这倒像极了平阳山的怪雾”安小颜打了个哈欠,屡屡有些困意。
“平阳山,姑娘去过平阳山?”璇儿似乎很惊奇看着安小颜。
“是呀!有什么奇怪的吗?”安小颜虽这么问,其实心里早没了底,确有奇怪之势。
“平阳山有一个传说,姑娘可听过?”
“说说看”安小颜正好有些困意犹绝。
“传闻南北分裂,前朝的宁夏被覆灭,宁夏皇族后裔秦皇妃出逃,落入平阳山,后便有了虎落平阳,被犬欺一言。而后秦皇妃诞下鳞儿,便被追兵杀落山涯,再无踪迹。而后……,姑娘你在听吗?”璇儿见安小颜埋头,微张欲合的眼晴。
“嗯嗯,后来呢?”安小颜权当故事,也没太听过进去。
“后来,天夏大肆搜寻鳞儿,大肆杀戒。听来后来出了一个云世家族,神出鬼没,而他们的少主便极有可能是前朝皇裔”璇儿再看,安小颜已然安睡,没有再说下去。
这是传闻,亦是自己昏鄂多年得知的真情。如今却向这个身世悲惨的安小颜颂诉。
安小颜只觉得越发困倦,早已睡过去。也只是昏昏突突听着,貌似之前听过。
璇儿替安小颜收拾好被角,便合上门退出去。
璇儿迎门撞上萆薢,连忙见礼:“宁王妃”
“起来吧!”萆薢只手扶起萆薢。朝屋里看了看,只见门窗关掩。
“我想见你家小主子,不知……”萆薢温和道。
“请宁王妃借一步说话”璇儿拉着萆薢,萆薢余光却仍在屋里。
“说罢,宁王妃此次来所谓何事?宁王妃想然你也看到了!我家姑娘腿脚不方便,若有得罪还请多加海涵!”璇儿直接打断萆薢的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您不是这个意思,又是什么意思?宁王妃此番前来又想折腾什么?我求你了,拜托你,我家姑娘已经够可怜了,容貌尽毁,还折伤了腿,您若再伺意找茬与之为难,难道不怕降低了你的身份吗?”璇儿冷冷的说得理直气状,根本没将萆薢放在眼中。
“你…,我真的不是,我只想见你家姑娘一面,没有别的意思,我……”
“你没有别的意思?你要有别的意思那还怎么办?”璇儿眼晴瞪的大大的。
良媝正欲吩咐婢女,守礼规,安分。率着一行婢女穿梭在撩清阁附近。
听到声音,冒然闯过来。
“干什么,死丫头,敢和宁王妃顶嘴”良媝一巴掌甩过来。
“良媝姑姑,你误会了”萆薢在一旁解释。
璇儿在萆薢话未说出之时,已经抓出良媝的手。
“姑姑,麻烦你看清楚,是非曲直”
“你这死丫头,反天了还”良媝又一巴掌甩过来。璇儿一把抓住,随后一倾,将良媝双手囚架于身后。
“姑姑我不是你逆来顺手的府婢,你又凭什么打我”璇儿霸气十足。
“你,你,快放了我”良媝痛的叫道。
旁边的几个婢女见状,都相互看看,硬着头皮将璇儿捉住。
“哎,你们,这……,不要胡来”萆薢在一旁嚷嚷,却没人理踩她。
安小颜被屋外的声响吵醒,越发不安。想探出头看个究竟,却是徒劳无奈。
强忍着身上的痛,却始终不敢貌然的爬起。挣扎中不慎碰倒桌上吃剩的汤碗。发出嗞呯的声响。
此刻,所有目光齐聚一堂。
安小颜懵懵的见良媝带人闯进来,爬在床侧的安小颜不明所以。但这阵势来者不善,一大群府婢,同样萆薢也在。
当安小颜见璇儿被府婢抓住,不仅皱了皱眉。
“姑姑这来势汹汹的是想做甚,璇儿所犯何事?”
“她倒没犯事,倒是你”良媝目光恶狠狠的看看安小颜。
安小颜自知与这良媝姑姑不和,上次欲拆欲水台亦是嚣张张扬,心性跋扈。仇视自已,没有好脸色亦是正常。
“敢公然得罪宁王妃,你,也是府婢,既是王府中人,全归我管狡,向宁王妃道歉。”
“良媝姑姑,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来看看……”显然良媝根本没把萆薢放在眼中,端着普子指定要安小颜跪下道歉。
安小颜自嘲很讽刺的大笑,大夫说她需静养,这一天天王爷、赫兰怡苏、宁王妃、现在连良媝都找上门了。
如此这般闹腾是让她不得安生静养,冷辰逸你的目的得到了。
“宁王妃多有不便,定不能叫宁王妃在王府受了委屈”良媝使个眼色,立马二个婢女将安小颜拉下床。
安小颜只听见咔嚓一声,没错,骨折了。此时,安小颜感觉不到疼,只是麻木的激起心中的狠意。
“住手”那冰冷的声音在安小颜绝望中,又重拾回到眼前。
“你们这是干什么?”冷辰逸看着他上流淌的红色液体,以及挣扎的璇儿大哭流泪。
“王爷,我这是为宁王妃讨说法,不是……”良媝此刻还将罪头往萆薢身上揽。
萆薢再也忍不住了,气冲冲的一巴掌甩在良媝的脸上。“姑姑,你为何如此恶毒,我何等为人。五弟岂会不知,倒是姑姑倚老卖老,仗着乳母之名,倒是越发嚣张啊!”
“我没有”良媝气乎乎的辩解。
“给本王出去”冷辰逸冷冷道。良媝带着婢子踉踉跄跄的出去。
“还请嫂嫂先出去”冷辰逸看都不看萆薢。
“五弟,我想留下来照顾她。我略通药术,说不定能帮上忙”萆薢执意相求,冷辰逸也不好挽拒。
安小颜醒来之时,萆薢在身边照顾。
“你醒了?”
“我若知道是你,我便不想醒”安小颜没好气的说。
“我……”萆薢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你好好的宁王妃不在宁王府待着,跑到辰王府瞎起什么哄”
“我,一言难尽。你看还有谁将我视为王妃,权势之倾,不过一瞬。皆避之唯恐不及,犹如生死一刹那倾许”
“你同我说这些做甚?”安小颜冷冷逼人道。
“你明明知道不是我,为何?”萆薢有些柔弱道。
“那又如何?你不也是旁观侧听吗?”安小颜想起萆薢那难为情的模样,倒是令人可怜。
“我真为你感到可怜”安小颜此话一出触动了萆薢的伤势。
“你的腿还痛吗?我给你将骨头接好了”萆薢手搭在安小颜手侧。安小颜立马伸回。
“我从小体弱,十七岁那年嫁大皇子,现今的宁王。人人皆叹我命数好,许是只有自己知道。这普遍的不治之症,虽略通医理。却终难治本,三年来未有子孕,倒是落个善妒的名讳。我自问出生世家士族,却自幼父母仅亡,又无家族势力傍身”
“那你确定挺可怜”安小颜不仅想到自己,有些恍若的哽咽。
“我真的并非有意,得瞧见五弟对你的关照,却道也是极为真心”
安小颜不仅冷冷一笑,那有那么多的爱恨情仇当恍子,不过是各谋其利,各取所需罢了。
“我知道,你的贤名也并非坊传。我们释还吧!”安小颜想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朋友。
“你真的愿与我释怀,不意计较?”
“只要你能让王爷答应我一件事”安小颜想一想。
“什么事?你说”萆薢笑道。
“没事,随口一说,你倒挺有诚意”
“不行,你一定要说,你要我答应你什么?”萆薢很固执道。
“好吧!往后再说”安小颜笑道。
“王爷呢?”安小颜回忆,清楚听到是冷辰逸的声音,似是他替自己解围。
“在外面”
“麻烦你帮我他进来,可好?”安小颜强笑着一脸拜托。
“好”萆薢说完便出去。回头见冷辰逸与安小颜在屋内,也没自己的事,便回走了。
“王爷好手笔”安小颜见冷辰逸前来,冷嘲热讽道。
“你此话何意?”冷辰逸皱眉,伤都没好,还如此嚣张。
“何意?”安小颜敞怀冷冷一笑:“不知王爷欲觉何意?”
“你笑甚?”
“难得了,王爷又为我树了一次敌,我都答应了与你合作。莫不是上次得罪了王爷,这么迫不及待的……”
“不是我”冷辰逸淡淡打断安小颜的话。
“王爷觉得我会信,我可不是三梦孩童?”
“你不信也罢,本王不屑于……”
“不屑于什么?王爷赶来如此及时,未免不让我怀疑其用心。是不屑于如此手段?还是不屑于救我?王爷”最后一句安小颜冷气十足。
“真的不是我,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冷辰逸也自觉羞愧。
“怎么还恼羞成怒,冷辰逸,是你让我活着的,不是来折磨我的吧!”安小颜很失控。
“你先冷静下来”
“你连我的安全都保护不了,我想终是与虎谋皮。冷辰逸你有野心,我可以助你。但这是王府,若你冷辰逸不在,我今日便死在这。一个是你的奶娘,一个是皇妃,你敢处置她们吗?你敢吗?”安小颜指着冷辰逸咆哮道。
“你先冷静下”冷辰逸正欲上前扶安小颜,却被安小颜推开。
“自从你救我起,这些时日,我便整日担惊受怕。即如此,你又为何要救我?”
面对安小颜的数落冷辰逸洗耳恭听,只担心安小颜体内的慢性毒药。她此时心情格外激动,许是药物刺激了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