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虚道长的五行拳以静为基,以柔为形,施展之时如同水流云绕,莫测端倪。
古言的纯阳拳刚猛霸烈,两者一柔一刚,让周围人看得目眩神驰。
“太极拳。”冲虚道长忽然又说道。
他放弃五行拳法,施展太极拳,双臂抱圆,浑身劲气笼罩着他的身躯,在他身上形成一股太极场域。
他身上像是笼罩着一个太极图,古言的纯阳拳力一靠近他身边,就被太极拳力引开化解。
冲虚道长动作极慢,古言的拳法却越打越快,两者一静一动,一刚猛,一柔和,看起来极有视觉差异。
古言浑身金色的真气像是沸腾一样,拳力也落来越重。冲虚道长所化的太极场域像是一张大网,被古言的刚阳拳力冲击得不断摇颤。
“小友,好精深的内力,只怕距离见神不坏,也只一步之遥,老道佩服之至。”冲虚道长赞叹一声。
他心中自知,虽然自己也只差一步就可以进入见神不坏,但论内力之浑厚,自己却远不及古言。古言的内力磅礴浩大,若非没有学会运用之法,只怕自己早已不能招架。
他此时一直只守不攻,任由古言施展拳法,只是努力抵挡,却是在帮助古言领悟拳法。
古言此时战到酣处,只觉浑身力量和真气都达到了最巅峰,但却无法彻底释放出来。他大喝一声,一拳砸出,像是一颗太阳坠落,砸在冲虚道长演化的太极场域中。
冲虚道长混元如一的劲气出现一丝裂缝,他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在地面上留下几个脚印。
他站稳身子,嘴角溢出一缕血迹。
古言此时回过神来,顿时羞愧难当,走上前扶住冲虚道长道:“前辈,我,我......”
他不知该如何解释,冲虚道长从一开始,就对他手下留情,后来见他领悟纯阳拳法,不仅没有气恼,反而亲自给古言演练拳法,给他喂招,助他彻底领悟这门拳法。
这是一个真正的武道宗师,值得古言敬佩感激。
“小友不必介怀。”冲虚道长笑道。
他摆摆手,从古言的搀扶中挣脱,说道:“小友一身内力至刚至阳,威力强盛。只是孤阴不长孤阳不生。小友需要小心注意,这门至阳的内力如同炽盛的火焰,也许有一日,会将你烧成灰烬。”
“多谢前辈教诲。”古言恭敬道。
古言早就已经察觉,体内的内力在灼烧着自己经脉,如果不加调和,早晚有一天会爆发。
“前辈,不知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古言恭敬问道。
“既然是至阳,自然需要至阴来调和。只是,这世间是否存在至阴的功法尚未可知,便是至阳和至阴之间的相互克制,就有可能要了你的性命,最终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冲虚道长叹道。
“这世间,要说调和阴阳,自然以你武当的太极拳经为最。”
那位形意拳宗师走出来说道。
“冲虚师兄虚怀若谷,我是不如的。不过小友内力之深,天赋之强,实在是世间罕见。我看你们打了一场,手痒得很。”
他带着赞叹道:“小子,你和我打一场。如果能把形意拳学去,从此形意一门,便尊你敬你,同辈之中,以你为师兄。”
“前辈,请。”古言出生至今,从未如今天这般酣畅淋漓过。他修炼内功多年,直到今日才真正遇到能够让自己尽力的对手。
“老夫形意拳赵道新。”
赵道新挽起衣袖,浑身气血澎湃,血液流过血管的时候,冲刷的声音像是溪流一般,透过血肉传出来。
他双眼中精光湛湛,太阳穴一鼓一鼓,忽然由静而动,一拳对着古言砸来。
古言施展纯阳拳和他对抗,两门拳法都是刚猛的路子,拳头碰撞,像是打鼓的声音,响个不停。
忽而,赵道新的动作一变,他像是一只展翅的雄鹰,双臂展开,出现两只真气所化的羽翼,像是两柄锋利的大刀,向着古言扑去。
古言举拳迎击,浑身金色的辉光冲天而上,像是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球。
赵道新动作再变,化成一头下山的猛虎,裹挟着摧枯拉朽的凶煞气,向着古言冲来。
他一连变换了很多个动作,正是形意拳中的十二形拳。
形意拳被赵道新这个宗师使出来,和之前的李剑秋真是云泥之别,威力强绝。
两人拳脚碰撞,一时之间如同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竟是胜负难分。
赵道新见古言从始至终都只是施展纯阳拳法,退后几步,说道:“你的纯阳拳法已经超脱出了武当的桎梏,有了自己的拳意。即便只是初学,却也已经不弱于我。”
他只说古言不弱于自己,却没说古言的纯阳拳不弱于形意拳。
“前辈谬赞了。”
“哼,强就是强,何必如此惺惺作态。”赵道新一摆手,走了回去。
“哈哈,老赵,你已经过了瘾,现在该我了。”一个高大威猛的老人走上前来。
他头发花白,行走之间龙行虎步,手中提着一把乌黑的大刀,浑身都是煞气。
他抬起手中刀,说道:“我这把刀,名为斩将。数十年前,曾在战场上斩杀过外邦异族上千人,宗师也有将近十人。”
他随手一抛,将斩将刀插在不远处的一块青石上,说道:“我这刀只杀异族,你即是九州同族,便不能对你出刀。”
“前辈英雄侠义,晚辈佩服。”
“呵。”汉子笑了一声,说道:“大刀门李尧臣。”
“前辈,请。”
李尧臣以手作刀,手掌边缘劲气一吐,竟如刀芒一般,溢出锋锐的刀气。
古言对敌经验不足,不过几招,胸前便被刀气斩出了几道伤口。
李尧臣的刀法大开大合,刀芒吞吐之间,有劈山斩岳之势。
古言施展纯阳拳法,脚踩纯阳步法,和李尧臣大战。
初始时被李尧臣刀法斩中几次,但到了后来,任由李尧臣变换了好几种刀法,也无法再斩中古言。
李尧臣退后几步,说道:“小友天赋惊人,老夫自愧不如。”
他年纪虽长,但胸怀坦荡,让古言十分佩服。
“小友天赋古来罕见,只是看起来从未学过武功法术,一身内力无法彻底施展。如果以后学到一些高明的武功,战力恐怕至少会翻上一倍。到那时,我们这些老古董,就真的不是对手了。”这是,又有一人叹道。
古言望过去,只见是一个须发花白的道人。
“老道罗浮山九天观郑守一。”老道人说道。
罗浮山曾是小仙翁葛洪的隐居地,九天观便是他隐居之时所建。
“晚辈见过道长。”古言说道。
郑守一含笑回道:“我九天观长于炼丹,不善争斗,便不与你交手了。”
他扭头看向身旁,那里站着一个身穿紫色道袍的中年道人。
那中年道人面目方正,眉宇间透着一股正气,威风凛凛。双眼之中精光湛湛,犹如虎目,平常人只需看上一眼,恐怕就会心怀惴惴,害怕不已。
那中年道人冷哼一声,说道:“我龙虎山只会捉鬼降妖,这等拳脚兵器的本事,并非我所擅长。”
“阿弥陀佛。”在两人身后,走过来一个僧人。
那僧人正要说话,却忽然扭头向着一旁看去。
那里有一片湖泊,就在星光汇聚之地的不远处。从湖边到几人站立的地方,灌木丛生,有不少大树古藤,遮蔽了视线。
几大宗师同时生出感应,向着那里看去。只听哧哧几声,从湖边的灌木丛中,有东西穿过丛林,向着这里射来。
武当冲虚道长踏前一步,将那些年轻弟子挡在身后。他宽大的袍袖对着射来的东西一卷随后袍袖一展,就见那东西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沿着原路飞了回去。
“轰隆”一声,湖边的地面炸开。
冲虚道长挡住了一枚,但随后就有更多的黑影落下。
“是火箭筒。”赵道新踏前几步,浑身真气鼓荡,在他身前形成一头猛虎虚影。
那猛虎仰天咆哮,朝着他这个方位飞来的炮弹都在猛虎咆哮声中纷纷炸碎。
如同一场烟花,爆炸后炮弹碎片四射,冲击波向着周围扩散,但却始终无法触及到猛虎身后的众人。
湖边的火箭筒发射出的炮弹密密麻麻,几位武道宗师各施手段,将这些炮弹阻挡下来。
他们身后还有年轻弟子,修为不够高深,在这种炮弹的攻击下,也会受伤。
“师父,那边有人。”李剑秋忽然高声叫道。
只见那片凹坑外围,有几个人影借着火箭筒的掩护,正在潜入古墓中。
那是一群西方人,最前面的两人身穿白色的袍服,身后跟着几个身穿圣洁盔甲,手拿盾牌和大剑的战士。
他们从湖边走来,很快就到了星光汇聚之地的外围。
“妈的,是西方教会的人。”
“是伊诺森和格列高利。”
与此同时,从另一边的密林中,也走出几个身影。那是几个身穿黑色夜行衣,手拿武士刀的人。
“还有东瀛的狗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