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一拳砸出,身前的黑衣人瞳孔猛地放大,不敢置信。他双臂交叉在胸前,硬抗古言这一拳。
只听“砰”得一声响,伴随着“咔嚓”声,他的身躯向后抛去,重重地砸在地上。
古言一击得手,正要继续追击,身后的圣骑士以及另一名黑衣人已经缠了上来。
圣骑士的剑势大力沉,每一剑都有破空之声。而另一个黑衣人则手持一柄细剑,身形飘忽,在一旁缠斗。
古言顾不得追击,他施展纯阳拳法,隔开圣骑士的大剑,又避开黑衣人的细剑。只是赤手空拳之下,一时之间也难以招架。
那落地的黑衣人爬起身来,咳出一口血,只见他左臂耷拉着,已经被打断。
他咬着牙,撕下衣襟,将左臂固定起来。又从腰间拔出一柄软剑,向着古言杀来。
古言冷喝一声,施展纯阳拳法。他此时得到冲虚道长传授的拳法诀窍,浑身真气如臂使指,挥拳之时刚猛无俦,比之前威力增了不下三成。
但毕竟只是初学,还无法融会贯通,被三人围在中间,三柄长剑杀来,一时之间左右支绌,身上被划出几道伤口。
武当纯阳拳原本灵动飘逸,所谓“风吹荷花,左右摇摆;飞云流水,穿连不断”。但在古言手中,却凌厉无匹,刚猛霸烈,有一力破万法的气势。
三人初始还能压制古言,但随着他对拳法口诀的感悟加深,融入自己的拳法之中,局势竟慢慢翻转。
古言一人独战三人,威风凛凛。他一声大喝,声震四野,让周围山林中的草木树枝簌簌抖动。
三人见他如此威猛,乍听他一声大喝,心神竟一时之间失守,动作顿了一顿。
古言抓住机会,一拳挥出,砸在圣骑士的大剑一侧。他身躯一扭,几乎把自己扭成一个麻花,一脚踢出,将那手臂受伤的黑衣人手中长剑踢飞出去。
另一个黑衣人回过神来,见古言此时身躯扭到极致,旧力耗尽新力未生,抓住机会一剑刺了过来。
古言眼角瞥到那锋利的剑尖,但他此时根本无法回身抵挡。
他顺势脚下用力,让自己原本已经扭到极致的身躯顺着力量向后摔倒。
那一剑刺到跟前,古言已经向后倒去。那黑衣人剑尖向下,如同跗骨之蛆刺向古言胸口。
古言一掌撑在地上,抬起一脚,踹向那黑衣人胸口。
这一脚极为凌厉,还未落在黑衣人身上,那黑衣人就已觉得胸口发闷,不由心中大骇,赶紧抽身回退。
古言借力从地上跃起,如影随形,紧紧追着那黑衣人。他追着那黑衣人不断挥拳,如同****一般。那黑衣人虽然身法飘忽不定,但面对劈头盖脸无处不在的纯阳拳,却也避无可避。
就在这时,只听两声惨叫,不远处和两位神父对抗的郑守一以及张象中,终于支撑不住。
那圣十字架打碎了两人的法宝,重重地压在两人身上。
郑守一和张象中被十字架压在地上,动弹不得。身上的道袍破碎,沾满鲜血,极为狼狈。
玄寂大师原本还在和那圣骑士僵持,见此一声大喝,脸上染上一层金色,像是铜人一般,浑身真气汇聚于双手,忽的拍出,打在那圣骑士的大剑上。
那圣骑士像是被一座小山砸中,大剑弯曲,整个人抛飞出去,竟一时间无法爬起。
这是少林寺的“一拍两散掌”,玄寂大师使出这一招后,脸色一阵发白。但他不敢耽误,再次挥掌打向两位神父,想要救助郑守一和张象中。
那两位神父操控着十字架,从两位道长身上飞起,凌空压向玄寂大师。
玄寂大师身上的袈裟飞出,撞在那十字架上。
这袈裟是一件法器,以真气催动的时候,可以变得坚硬又锋锐,可以劈山碎石,也可以柔若无物,韧劲十足。那十字架撞在袈裟上,就像人撞在气囊上一样,竟没有直接撞碎。
但那十字架毕竟是西方教会的圣物,它释放出一团圣光,压着袈裟落到玄寂头顶。
古言注意到这边的情境,心中一急,拳势更加猛烈,如同泰山压顶,一瞬间在那黑衣人身上打了十几拳。
那黑衣人胸骨折断,遮住脸庞的黑巾下,血水不断被他吐出。
他跌在地上,浑身抽搐,但古言已经顾不得理会。
他脚下一点,一个起落,到了两位道长身前。郑守一和张象中已经说不出话来,出气多进气少。古言双手抓起两位道长,将他们带到冲虚道长身边。
他回头看去,只见那袈裟像是一片红云,罩在玄寂大师上空,被十字架压下,裹住了玄寂。
圣光如同一团炽盛的火焰,包裹住袈裟和玄寂。玄寂盘坐在地上,竟也不再反抗,双手合十,诵起了经文。
他面色淡然,即使十字架落到头顶,也浑不在意,像是已经看透了生死。
古言纵身跃起,身在空中,一拳对着两位神父砸去。
他像是一颗流星坠地,拳势凶猛,让那两位神父不由侧目,不敢耽搁,只得操控着十字架转向古言。
冲虚道长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两粒丹药,让两位道长服下。抬头看向场中,只见古言一拳砸在那圣十字架上,就像两颗流星碰撞,炸出一片璀璨的辉光。圣光和古言金色的真气激烈碰撞,扩散出的劲气将山林中的草木冲毁一大片。
古言首当其冲,被圣十字架上的圣力打得飞了出去。他人在空中,无法借力,竟翻滚着落向了远处的湖泊。
两位神父长出一口气,看向冲虚道长。
此时场中还站着的,除了几个年轻人,只有一位圣骑士,一位黑衣人,以及两位神父。
“冲虚掌门,你阻挡我教东进传教这么多年,恐怕没想到今日会死在我等手中吧。”其中一个神父笑道,很是得意。
他是格列高利二十三世,是教会的一位主教。
冲虚道长淡淡一笑,即使身受重伤,也有出尘之意。
“道家原本无为,但身在尘世,有些事却不得不为。你西方教视百姓为羔羊,自诩为牧羊人。想要在我神州传教,却万万不能。”
格列高利主教冷笑着,指着玄寂说道:“佛教原是天竺教派,如今却在这里信徒众多,声势浩大。我西方教会是世间第一大教,你不阻止佛教,却为什么偏偏要挡我教的路?”
玄寂大师捡起地上的袈裟,他嘴角溢血,原本如同古铜一般的脸色此时微微发白。他双眼平和,看着那两位神父道:“我少林早已是神州禅宗,和武当一般,是九州不可分割的一份子。”
“哼。”格列高利主教冷哼了一声,说道:“既然如此,今日你们就死在这里吧。等有朝一日,教会征服了这片土地,看看还会不会有人记得你们。”
两位主教催动圣十字架,那十字架燃烧着圣炎,要将眼前的几人全部镇压焚毁。
冲虚道长和玄寂都面色平淡,全无死亡将至的恐惧。
就在这时,远处的湖面忽然炸开,古言从中跃出。他手持一柄长剑,落在地面上,几个起落,刹那间冲到了跟前。
他浑身燃起金色的烈焰,像是太阳一般,挥动长剑,对着两位神父杀来。
那长剑上激发出一股锋芒,剑气四溢,落在地面上,将地面斩出无数裂痕。
两位神父面对那柄长剑,竟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不敢轻慢,催动圣十字架挡在身前。
古言不管不顾,长剑落下,和那圣十字架撞在一起。
长剑锋芒横空,圣十字架圣炎熊熊,两者碰撞,爆发出恐怖的波动。
地动山摇,圣光和剑气四射,场中璀璨的光芒遮住了众人视线。
等到光芒散去,只见那片地面被生生削去了三尺,而周围的山林中,原本已经被摧毁的草木更是成了齑粉,不少大石也被打成碎片。
方圆至少十丈以内,都没有一片完整的树叶。
古言向后退了十几步,而那两位神父,也向后退了几步,不在原先的位置。
“这是什么剑?居然可以抵挡圣物?”伊诺森高叫道,不敢置信。
冲虚道长几人也惊讶不已,但还不等他们搞清楚,就见远处的湖泊中,水面忽然炸开,一道流光急速射来。
那流光如同一道闪电,携带着凌厉的锋芒,对着伊诺森和格列高利射去。
两位主教大惊失色,赶紧祭起圣十字架,阻挡那道流光。
又是一声大响,碰撞过后,两位主教再次退后几步。
那道流光此时环绕在古言身边,众人看去,只见古言手中此时握着之前那柄长剑,而那道流光,也是一柄古剑,就追逐着古言手中的古剑,像是极为亲昵。
“这是,干将和莫邪?”张象中道长抚着胸口沙哑着嗓子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