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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十四、死伤狼藉

震霆看着这些粗豪汉子,还不知宝藏在什么地方,就这样眼红,要是真看到金子还不马上斗个你死我活。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江湖人物本来就是把脑袋别在衣带上,生死只是一瞬间。看看地上的尸体,震霆心里隐隐发凉,江湖险恶,可见一斑。

孙虎看着满地的尸体,迟疑道:“这些人怎么办?”独孤尹笑道:“烧了吧,小心一点,不要碰到尸体。”孙虎指挥手下把尸体堆到一起,一把火烧了,浓烟中发出阵阵刺鼻的焦臭。独孤尹满意地点点头,道:“今天晚上的事你不要忘了。”

孙虎道:“你老的吩咐我怎么会忘,晚上我一定到六和塔去,相助你老查找宝藏。”独孤尹点点头,说:“我先走了,你们注意一点。”看着独孤尹远去的背影,孙虎冷笑一声,喃喃说:“这老家伙,把我们当枪使,以为老子不知道,等找到了宝藏,再跟你算账。”

孙虎带领手下打扫了一下战场,呼啸而去,这种江湖仇杀对他们是家常便饭,官府也管不了,到时候还是一个无头公案,死了的活该。震霆看到他们离去,轻轻叹了一口气,正准备离开,忽然感受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他霍然回头,后面不远处一个身影在树梢间浮现。

轻轻摇动着手中的扇子,那“铁扇书生”宇文绝笑道:“好小子,挺警觉的么,当日在茶楼我就觉得你不简单,看来你是深藏不露了。”震霆道:“前辈说笑了,小子可不明白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宇文绝呵呵一笑,身体诡异飘来,手中铁扇合起往他手腕脉门点来,竟用折扇使出点穴手法,认穴奇准。震霆手腕就势一翻,手掌如剑一般反切对方手腕。宇文绝怪叫一声好,手腕陡然后缩,折扇哗啦一声打开,反守为攻,一柄折扇或当剑使,或当判官笔使,灵活多变,身形潇洒,攻势源源不断。两人在树顶大战了起来。

震霆手中并没有任何武器,但他以手使剑,或刺或点、或削或砍,把柳絮风舞剑法化为掌法,与宇文绝斗在一起。震霆这是武功有成后第一次和人真正动手,一开始还有些心慌,但越打越沉着,见招拆招,招式凌厉,把宇文绝的攻势尽数挡住。

宇文绝却是越打越心惊,别看他平时一副穷酸模样,喜欢吟风弄月,可其实江湖经验十分丰富,武功自成一家,在武林中也是一号人物。可今天遇到了震霆,这个看上去不过十三四的年轻人,一身武学让他大为惊异,将剑法融于掌法之内,竟跟自己斗了个旗鼓相当。

眼看震霆掌法越来越纯熟,宇文绝大叫一声真气灌注折扇,带着一股劲风当面扑来,震霆大喊一声也把真气蕴于掌内忽的一掌抵住扇面,蓬的一声,两人各自分开。宇文绝脸色一白,呼出一口气又恢复了红润,身体已后退了五六米,站到另一颗大树顶上。

反观震霆,仅仅后退了一步,就稳稳站住,面色不变。宇文绝长叹一声道:“好,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今天能认识你这位少年英雄,我宇文绝也不虚此行了。”震霆笑道:“宇文前辈也是为宝藏之事而来?”

宇文绝笑道:“钱非身外物,一生求何苦?宝藏之事,虚无缥缈,我只是来看看热闹而已。年轻人,你最好也要离宝藏远一点,不可引火烧身呀。”震霆笑道:“受教了。”

宇文绝笑道:“看你的武功,你是柳府的弟子吗?”震霆微笑道:“我只是柳府一名下人,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宇文前辈不要说出今天的事,特别是武功的事。”他看宇文绝此人是个可交之人,所以才说出这个请求。

宇文绝也是个人精,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黑白两道都头疼的人物,哪有不明白的道理,他笑道:“我还以为绿树山庄又出了一位惊才绝艳的弟子,可惜可惜。好,小友,今天的事只有我们两人知道。对了,我该如何称呼你?”

震霆一笑:“你就叫我小六吧,宇文前辈谢了。”宇文绝怪笑道:“小六,你也不要前辈前辈的,比我还酸。这样,我比你年纪大,就喊我一声大哥吧。”要是有人看到名震江湖的“铁扇书生”竟然和一个少年称兄道弟,可真会傻了眼。

震霆也不是等闲之辈,他也不拘泥常规,当下笑道:“那我也不客气,大哥,今天我们就算是认识了。”宇文绝大喜,拉着震霆的手笑道:“好兄弟,好兄弟,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看他手舞足蹈的样子,是发自内心的快乐。

震霆笑道:“大哥,今天晚上六和塔有热闹可看,你去不去?”宇文绝一听,来了兴趣,说:“独孤尹那个怪物会去吗?”见震霆点点头,他笑道:“那我也去凑凑热闹,到时候我们再见。”震霆笑着说:“好,就这么说定了。”

宇文绝折扇轻摇,身形轻飘飘飞了出去,边走还边吟着:“结交在相知,骨肉何必亲。甘言无忠实,世薄多苏秦。从风暂靡草,富贵上升天。不见山巅树,摧杌下为薪。岂甘井中泥?上出作埃尘。”震霆从小也读了不少诗词,这宇文绝倒是文武双修,令人钦佩。

送走了“铁扇书生”,震霆看看时间不早了,想起还有柳飞蝶的小笼包子还没有买,他匆匆赶回城中,跑到顺德居买好了包子送到柳飞蝶手中。柳飞蝶吃了一个就索然无趣,让震霆拿回去吃了。震霆一看吃午饭的时间也过了,就不客气拿着包子会书房。

回到书房一看,柳叶、柳枝早给他留下了午饭,这姐妹俩现在可把震霆当成弟弟一般对待了,震霆心里也是暖暖的。下午没事,他躲在房里休息,养精蓄锐,准备晚上的行动。他坐在床上,修炼着自己的无极浩然真气。

吃过晚饭,震霆就说要去休息,躲进房间,其实却悄悄从窗户出去,从侧门出了山庄,他往城外而去。六和塔位于钱塘江边,离城还有一段距离,他赶了小半个时辰才看到了六和塔的雄姿。

这六和塔始建于北宋开宝三年,宣和五年塔被烧毁,南宋绍兴二十四年重建。六和塔塔高近60米,外看13层,塔内只有7层。外形雍容大度,气宇不凡,塔内由螺旋阶梯相连。塔身自下而上塔檐逐级缩小,塔檐翘角上挂了104只铁铃,在晚风中发出清脆的响声。从远处观看,这座宝塔显得十分和谐,雍容大度,气宇不凡。

塔前面对宽阔的钱塘江,飞驶的风帆,苍郁的群山,赏心悦目。震霆顾不得欣赏周围的景色,他发现塔外已经有不少武林人士的身影。他们三五成群在塔下围观,还有不少躲在暗处,可是并没有人上塔,震霆有些奇怪。可往前一看,塔下已倒着不少江湖人物的尸体。

震霆把身形隐藏在树木间,观察前面的情况,他没有发现独孤尹的身影,但却看到黑虎寨的弟子,他知道这老怪物一定会来的,此时说不定正躲在某个角落。宇文绝也不见踪影,不过震霆相信他也早就到了。环视了一周,震霆看到的都是一些二流江湖人物,真正的高手并没有出现。

只见从一个角落钻出三名黑衣大汉,他们慢慢靠近六和塔,看来忍耐不住,想要上塔查看。旁边的人有些轻微的骚动,不过没有人出来,都在观望。三人到了塔前,身形分开,一个在前,另两人一左一右往高塔包抄过去。

来到塔下,没有发现异常,中间的人做了个手势,三人突然加快速度往宝塔冲去。中间一人冲上正面的台阶,就往敞开的塔门内冲去,身形刚进塔门一声惨呼就从口中发出,身体一下飞了出来,倒在地下抽搐了几下,身体就不动了。

震霆目力不寻常,早看到那人胸口黑乎乎的应该是中了铁蒺藜之类的暗器,看情况暗器还有毒,不然不会这么快就送命了。另两名大汉在同时身体高高跃起,直接往第一层窗口而去。三人是想让塔内偷袭的人分身乏术。

左边的人根本没有进入窗内,惨叫声中,双手捂住眼睛,鲜血从指缝中渗出,他倒在地上叫了几声就当场毙命。右边的人倒是闯进了塔内,但随即身体倒飞出来,胸口一个硕大的血红掌印触目惊心,他连声音还没有发出就没了呼吸。

树丛中发出一阵叹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三具尸体和其他尸体躺在了一起,没有什么区别。塔内之人下手狠辣,绝不容情,难怪外面的人大多旁观,不做出头鸟。震霆隐隐觉得塔内之人不止一个,看三人几乎同时毙命,一人出手恐怕没有这样快。

身后一声轻响,震霆转过头来,一个六十余岁的老者手中拄着一根拐杖,向他微笑着,那人一身麻布长衫,头发虽白了,却精神奕奕,双目有神。他笑着问震霆:“小朋友,你也是为了这塔中宝藏来的吧?”震霆一愣,问:“这塔中真有宝藏不成?”

老人笑道:“怎么不真,你看这塔下死了这么多人,不多是为了宝藏来的,不然他们这么拼命干嘛?”震霆哑然失笑,这些江湖人物都是一窝蜂一样往前冲,也不知里面是什么,这么多人死在下面就是明证,他无奈地摇摇头。

那老人笑道:“老夫是浔阳帮的龙头老大,叫尤浑,想跟小友商量一件事。”震霆诧异道:“不知老丈有什么吩咐?”老人笑道:“老夫看到你是一人来到,想要取得宝藏这可不容易,所以老夫想让小友和我们联手一起寻找宝藏。”

震霆为难地说:“我本领低微,恐怕帮不上老丈什么忙。”尤浑眯起眼,笑道:“小友过谦了,老夫的双眼还不花,我们浔阳帮人手不少,到时候肯定能给小友很大的帮助,到时候好处大家分。你看看周围,大家都是成群结对,一个人成不了事的。”

震霆看看,这老头说的也不错,他不想多说,点点头道:“有需要我会帮忙的。”尤浑大喜,招招手,二男一女走了过来,尤浑笑道:“这是小女和弟子,现在我们是一家人,大家认识认识吧。”那尤浑的女儿尤兰一声黄裳,身材高挑,有几分姿色,但脸上冷冰冰的,好像谁都欠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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