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扬州后,吴良材和苏全把雕版运到西街古仁巷口。吴良材在扬州风风火火招起人,采办各种物件,大有大干一场的架势。
苏全也在家勤奋写书稿,要赶在书斋开业前,多赶出几册书稿。书斋名字苏全已经想好了,叫三味书坊,取自鲁迅先生的书塾名字,其中三味指读经味如稻粱,读史味如肴馔,读诸子百家味如醯醢。
“苏哥儿在家吗?”苏全屋外传来男子声音。
苏全放下笔,来到门外看见是詹利吃了一惊,“詹掌柜店里忙,怎么有时间亲自过来了。”
“苏哥儿安好!”
詹利问候一句进了书房,对苏全郑重道:“有些事情不得不和哥儿当面说,书斋人多嘴杂不方便。”
苏全给詹利倒了一杯茶,坐了下来。
詹利喝了口茶,笑道:“哥儿的书卖的极好,还要多亏哥儿的路子找来的书商,哥儿的书在姑苏卖的比扬州还红火。单二月份就卖了三万册多册,这还是因印刷来不及的缘故,单册卖的已经比过周秀才的隋末遗史。”
说完他从怀中掏出银子,“这五两银子三册书的剩余稿费,哥儿剩下的分成也会按文书约定,不敢少了哥儿一分钱,现在店里太忙,账簿堆积太多,账房先生一时算不过来,估计在月尾能出来,那时劳烦大爷来知趣斋取。”
苏全有些疑惑不解,“当初和詹掌柜约定分成和稿费只取其一,如今詹掌柜怎么把稿费也送过来了。”
詹利看了一眼苏全并不回答,继续说道:“哥儿早些将少年包青天后续书稿写出来。”
苏全眉头一紧,“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詹利气愤道:“哥儿这些天只怕没去其他书坊看看。现在市面上已经有不少少年包青天的盗版书,最可恶便是那倚云斋,出了本少年海青天,写的是明朝海瑞,除了几个人名和历史换了,内容和哥儿的那是一模一样。
闲书坊也出了本少年狄仁杰,故事虽不相同但也蹭了少年包青天不少热度,如今卖的也不错。还有更多书坊找人代写,说自己印的书是少年包青天的后续书,骗了很多买过少年包青天的书客。”
詹利最后越说越气愤,气的用拳头砸在手心上。
没想到古代也是盗版丛生,苏全听了暗暗心惊,“詹掌柜有什么打算?”
詹掌柜冷静下来,缓缓道:“我准备过几日告发倚云斋盗版我们的书籍,那时需要哥儿去衙门出面证明。苏哥儿放心,这事十拿九稳,绝不会出岔子。”
苏全点点头,詹利的书卖的不好,自己也会少挣不少银子。更何况这些书坊盗版他的书,绝对要早早惩治,不然以后自己的书坊也会被他们联手打压,抬不起头。
“詹掌柜放心,那时我一定去。”
听到苏全答应下来,詹利稍稍放下心,“我听说苏哥儿要开书坊,以后要是缺什么东西什么人,只管告诉我。咱们合作有些时候了,到时候苏哥儿出了什么好的话本,希望先想着我们知趣斋。”
苏全心中一喜,他店里目前缺的就是熟练的工匠,苏全郑重道:“詹掌柜请放心,以后詹掌柜来我书坊进书不仅比其他书坊便宜,还优先提供。”
詹利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那就多谢苏哥儿。”
少年包青天一部书让他挣的盆满钵满,每月千百两银子入账。他也想过留住苏全以后也能有这样的生意,但自从林鸿来他知趣斋进书,他就知道苏全这个人不是自己能够掌控得了。现在打好关系,日后苏全再写出话本,詹利相信自己跟着他也能吃到肉。
如今事情办好,詹利站了起来,“出来有些久了,我该走了。”
“詹掌柜慢走!”
苏全将詹利送出门外。
过了几日,詹利到扬州府衙把倚云斋告了。因为证据确凿,倚云斋老板又没有后台,被罚了几百两银子,毁了相关的雕版,盗版书籍也全部销毁。
扬州的书坊一声风声鹤唳,不敢明目张胆卖盗版,只学那闲书坊杜撰历朝历代的清官,又把当朝的公案塞进书里。其他书坊也有学有样,把包青天当官后判案故事续了一遍。
还有书坊把龙图公案重新印刻了出来,竟也卖的不错。一时扬州、姑苏等江南之地话本市场被包青天各种公案话本充斥。
平头百姓看了这些话本,律法意识加强不少,上了公堂对答如流条理清晰起来,不像从前唯唯诺诺。江南之地冤案错案也少了不少,竟连当官的风气有所好转,当真江南一大奇事。
过了些日子,詹利亲自送了五十两银子给苏全,说是二月份的分成,还送了好些礼物酬谢苏全。又把少年包青天三册的雕版送了一份给苏全。
第二日,苏全把雕版送到三味书坊,而吴良材把人基本招齐了,各种器物安置妥当。
苏全看着空荡荡的书坊,说道:“咱们先把经本厂买来的雕版印刻出几百本书出来充充门面,目前最要紧把少年包青天的三四册雕版刻好。”
“雕版的师傅都是老手,虽然只有几个,要刻三本书册也不需要多久。”
这些日子可把吴良材累坏了,他捂着额头继续说道:“咱们坊里人效率还没起来,工具也用的不熟悉,书印的慢,一天只能印出五十本书,不像别人老书坊一个人便能印这么多。”
苏全说道:“不用担心,过几日你去知趣斋找詹利要些熟练的工匠,至于要什么工匠你比我更熟悉雕版刻印的事。
而且我已经和詹掌柜商量过了,咱们三味书坊先开卖三天,打出名气。”
吴良材点点头,“也是,咱们自己一个店面只卖书不负责批发,也卖不了几千本,能忙的过来。”
“咱们只把店面开起来就行,要赚钱也等到下半年了。”
吴良材负责去进货,买木料和选购墨料,和各种工具。
苏全在三味书坊看着工匠和小厮,撰写少年包青天后续书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