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谁叫皇上喜欢呢?不论淑妃娘娘是何出身,只要皇上喜欢,那日后谁敢小瞧了去?”
“你看那淑妃......”
这样的窃窃私语不断地传到柳卓然耳中,她脸上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了。手中紧紧攥着帕子,脸色苍白,十分不好看。
安锦如担忧的看了柳卓然一眼,想出声帮她,却无可奈何。别人都是窃窃私语,即使听到了也不好发作,只能忍着。
况且太后皇后也没说话,不知道是没想到这一层还是默许了众人的说法。
此时张雪瑶却笑了一声,捏着帕子,眉眼间的不屑与嘲笑丝毫不遮掩,如同看好戏一样朝着柳卓然问道:“怪不得皇上对我们这些人都不入眼,原来是钟情于淑妃姐姐。不知淑妃姐姐用了何种法子,如此得皇上宠爱。可否教教妹妹?”
柳卓然气的指尖颤抖,这话相当于说她用什么手段魅惑皇上,她开口反驳到:“若是真有什么法子何须妹妹提醒,我自己都巴不得呢?皇上的喜好我又怎么敢打听,不过是做好自己的本分,踏踏实实伺候皇上便好了。”
张雪瑶还想再说什么,安锦如在袖中暗中拉住柳卓然的手,开口道:“淑妃这话说的正是呢,我们后宫中的人只消老老实实安守本分便是,至于皇上宠谁,那是谁的福气。荣辱功过都靠皇上圣心独裁,哪里轮得到我们来指指点点?张嫔一个劲的打听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这话说出来,殿内的窃窃私语声小一些了。
也不全是因为这几句话,更多的是安锦如作为贤妃已经开口替柳卓然将此事压下来了,再说什么都没理。
何况她二人再不济也是妃位,得罪了她们没有好处。
不过,表面上虽然消停了,但私底下如何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方才一直同太后皇后说话的李美人抬眸看了安锦如一眼,一手轻轻抚摸过肚子,她此时还未显怀。腰身纤细,不堪一握。
一手拿着小扇轻轻摇着,掩口笑道:“贤妃娘娘与淑妃娘娘可真好,当真是姐妹情深。”
说到这里她又笑了一下,好像想到什么有趣的事,说到:“莫不是真的是姐妹?话又说回来,淑妃娘娘的家世大家都知晓,贤妃娘娘是什么家世我们却还不清楚呢,不知道贤妃娘娘是什么出身?”
她这话轻轻柔柔的,却引得一室寂静,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安锦如这里,等着听她怎么说。
正在大厅内气氛安静时,突然有内侍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李永嘉从殿外大步走进来,打破了沉寂的气氛。
众人纷纷起身朝他行礼。
而李永嘉径直走到太后面前请安到:“儿臣给母后请安。”太后不待他行礼结束就微笑着让他起来。皇帝谢过后坐到龙案后,众人这才落座。
李永嘉坐下后环视了大厅一圈,正好看到了安锦如。
安锦如正因为方才的话题脸色不好,李永嘉见了,问道:“贤妃今日怎么面色不佳?可是病了?”
这一话题再次被提起,众人皆心中暗暗嘲笑,想要看安锦如如何出丑。
安锦如心中飞速盘算该如何说,却见皇后在上首一笑,道:“方才众姐妹闲谈,聊起了贤妃的家人,怕是勾起了贤妃的心思,这才脸色不好。”
安锦如见皇后如此说,也顾不得别的,顺势下坡,将此事应承下来。李永嘉本来也是随口一问,听安锦如这样说也没多问,这件事就此揭过。
大厅里又恢复了言笑晏晏。李永嘉吩咐开宴,立即有宫女上前服侍,美酒佳肴络绎不绝,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安锦如面色仍是不虞,她虽与众人一样说笑,心中却总是盘算着刚才的事。李美人突然提起家人到还罢了,只当她是嫉妒。
可是方才皇后又提了一句,这就由不得她不多想。
这一世她的父母皆以去世,安家只剩下了叔族。皇后方才提起,莫不是他们出了什么事?或者是犯了什么错,被哪个妃嫔拿住了把柄?
这样想着,她在当场扫视一圈,心里想到:莫不是谁看她如今的地位眼红,想要将她从这个贤妃的位置上拉下来?可是场中仍旧如往常一样,根本看不出什么异样。
大厅中宴席仍在继续,一片和谐。安锦如饮了一杯酒,思量道:难道是皇后要提醒她什么?
可是她与皇后从来不合,即使没有到相看两厌的地步,但也不会如此好心来提醒她。若是真的是皇后来提醒她,那皇后又想做什么?
她这样想着,心中一阵烦躁。热闹的宴会使得她无法静下心来思考,她又喝了几杯酒,心不在焉的与旁人应付着。
又过了片刻,安锦如起身离席,众人皆看向她。李永嘉见她起身,也问到:“贤妃有何事?”安锦如扶着宫女的手,俯身行了一礼道:“臣妾不胜酒力,有些头晕,便先行告退了。”
李永嘉见她脸色确实不佳,又由宫女扶着,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便相信了她的话。也不多问,只是说:“那便回去吧,不必在此坐着了。若是有不适就叫太医来看看。”说罢,点点头,示意她退下。
安锦如慢慢往外退去,听得惠嫔与别人悄声说话:“就她娇贵……”
安锦如来到殿外,清冽的空气将大厅内的脂粉气与酒气全都冲散,远离了吵闹的宴会,她头脑逐渐清醒过来。她回头看看灯火通明的宫殿,只是一墙之隔,里面觥筹交错,外面却清净异常,仿佛两个世界。她也未准备回宫,只是叫宫女跟着,在殿外随意走去。
安锦如沿着小径一路走去,边走边思考这件事。放任自流肯定是不行,必须想办法查一查到底出了什么事,也好提前应对。
只是她一介宫妃,在深宫之中要查安家在宫外的活动实在不容易。
思索着,慢慢走着,只顾着往清净的地方走,也没有意识到已经走的越来越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