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勾心斗角自是舒畅的,臣妾在护国寺内,每日都会早中晚祈祷三次,只是臣妾一心挂念着皇上,也时刻都过不安稳。”
李永嘉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知道,安锦如并不喜欢在宫里的生活,若是有机会,他也想和她一起去隐居山林,过两个人的神仙世界,只是这皇位绝不可以就这么交给其他的人,而安锦如,他也不想放走。
正因如此,他只能借用皇位的权利,把安锦如锁在这深宫之中,对安锦如来说,好像也挺不公平的。
想着,李永嘉对安锦如更加怜惜:“看来爱妃还挺喜欢隐居的日子。既是如此,爱妃此次受难,朕还没有给你补偿,说吧,想要什么?”
“回皇上,臣妾无欲无求,只愿每日能远远的望见皇上一眼,就已心满意足。”
这句话中有一半都是安锦如的真心话,她对金银珠宝或是上好的丝绸缎带根本就不感兴趣,真问她有什么想要的,她确实说不上来。
至于皇上……她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就掩盖了下去。
李永嘉对她这番话很中意,他低头,看着她依靠在自己肩上的半张侧颜,幽幽柔光中白里透红的脸颊,似小蝴蝶扑棱翅膀似的睫毛,高挑的鼻子,以及……看着就诱人可口的樱唇。
他再也忍不住,翻身上去吻住了她。安锦如顿了顿,便用双手环住他的腰,尽力的迎合起她。
屋外,万家灯火阑珊,萤光星星点点,照亮草丛里的一小片天,宫女打着哈欠眯着眼睛,靠坐在栏杆旁守夜。
在这寂静的夜里,不经意间仔细听,便可以听到从乾清宫传来的翩翩旖旎声,惹得人心荡漾。许是因为太久未见,甚是思念,直到后半夜,那令人羞涩的声响才逐渐消了下去。
一番遣绻过后,李永嘉心满意足的沉沉睡去,安锦如因为下午已经睡了一觉,此时虽然疲惫,却也没有过多的睡意。
她以李永嘉的胳膊为垫,将脑袋贴近他结实的手臂,视线投到半掩的罗帐之上。
她终究是回到了这个虚假的后宫,每一步的每一步都难如登天,往上爬就会被人踩下去,可越往上爬,爬的越高,一但摔下,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自己只不过走了短短半个月而已,半月不在的时间,这后宫的人和物总感觉都陌生了,不管是皇后,又或是其他人,似乎都变了,接下来等着她的,又会是什么呢?
这是一条不归路,无论何时都没有回头的选择,只能一直走下去。她自认不想找麻烦,但如果有人想要来害她,那她只能以鲜血为刀刃,接着一步步的走下去。
安锦如深深吸了一口气,手用力攥紧自己的被子,谁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她能做的,只有好好养足精神,来面对那些即将发生的事情。
这么想着,安锦如闭上双眼,嗅着李永嘉身上的味道,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当安锦如醒来的时候,李永嘉早已离开去上早朝了。
在侍女的帮助下,安锦如洗漱穿衣完毕,回去了自己的院里。
太后生辰在即,皇宫中的每个人都在为这事情操劳,宫女侍卫也都忙碌的不可开交。
接连两天,承欢轿每晚都准时停在安锦如的门前,带她去乾清宫与李永嘉安寝。
或许是因为连同皇后在内每个人都有事务要做,难得的过了两天安稳日子,一个找麻烦的人都没有。
今日,正是太后生辰的日子。太后娘娘喜欢热闹,但也不可能把后宫佳丽全都叫来,除了皇亲国戚外,就给不多数的皇上中意的妃子发了邀请函。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能到太后寿宴的妃子,皆是在后宫有些地位的人。正因如此,女人们之间的火花,也愈加旺盛。
安锦如早早准备好了太后寿宴的礼物,带着春泥和春眠,提早出发,带散步的往太后宫里去。
尽管这个季节并没有荷花盛开,路过荷塘的时候,安锦如还是忍不住站在石桥上观赏了一会儿。
下午的阳光格外温暖,风吹过的时候,在平静的池水上荡起几圈涟漪,池水掀起微不可见的浪花,打在雕刻的栩栩如生的假山上,安锦如贪婪的享受着这难得的惬意。
“锦如!”
背后传来一声亲切的呼唤,安锦如下意识的回过头,只见柳卓然拎着裙子,快步跑过来。
参加太后的寿宴,自然是要打扮的喜庆些,柳卓然身着桃红色的衣裙,腰间有一个鎏金打造的腰封,腰封上还挂着一个柳卓然自己闲来无事时做的大红色手工结。
发间没有过多的装饰,只将头发轻轻绾起,最后在前面插上一套粉色的桃花簪,看着就小巧玲珑,惹人喜欢。
而安锦如出门前左挑右挑,则是选了一件烟云蝴蝶裙,衣服上交叉的绸带看起来就像是蝴蝶一般,要是在宴会上被要求献舞一支,也可以利用这种优势跳一曲梦蝶舞。
衣服着色采用了几种不同程度的红,却又不占任何人的风头,这也是安锦如之前就计划好的。
今日的宴会上必会有很多争相比美的花蝴蝶,她不想和那群人混为一谈,但也不能对太后的寿宴表示过于淡漠,这套衣服恰好合适。
“卓然,居然能在这里碰到你,真是太好了,你也是去参加太后的寿宴吗?”安锦如拉住了柳卓然的手,也是十分高兴的样子。
算下来,她们两姐妹已经快有一个月都没有见过了,这两天虽然得空,却也不能四处乱跑,很多地方都因为布置得禁足。原本还想宴会上面好好和她叙叙旧,没想到这么早就碰上了。
“是啊,既然遇见了,咱们一起走吧。我听皇上说你因为有刺客刺杀,到护国寺去休养了,现在还有事吗?我挺担心你的。”
见柳卓然面露忧色,安锦如有点小感动,被人关心,被人在意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她松开了刘卓然的手,在她面前跳了跳,又转了个圈,笑嘻嘻的答她:“我现在精气神倍儿好,你就放心吧,别担心我了。”
看到安锦如活蹦乱跳的样子,柳卓然也放心下来,两人一起前往太后宫,路上,安锦如向柳卓然详细的说了说自己从被救下来以后,一直到住在护国寺中生活的那段经历。
与此同时,两个忙里偷闲的小侍女蹲坐在墙边聊天,丝毫没有发现贤妃和淑妃两人,正手挽着手,低语嬉笑着走来。
“嘿,你听说了吗?就是那个贤妃娘娘,说是被刺客刺杀以后,跟一个市委在悬崖底下,睡在一个洞穴里,被人发现救上来,这两人一晚上都干了些什么……啧啧。”
“对对,这件事情我也知道。我看也不是什么可能了,皇上,后宫那么多妃子,贤妃一个人怎么可能满足得了?怕是早就在山洞里和那年轻侍卫做过苟且之事了。”
“我要是她的话,如果我是清白的,肯定得自尽以示清白,真不知道这贤妃娘娘还有什么脸面每晚被带去乾清宫受宠,皇上恐怕根本就不知道吧。”
这些话一字不漏的,全都听进了安锦如的耳朵里,从她听到自己的名字起,就停下脚步,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柳卓然不要说话。
两个小侍女说出的话越来越难听,安锦如的脸色也随之难看到泛白。柳卓然终于忍不住了,带着难掩的怒意大喝一声:“两个在这儿嚼人舌根的贱婢,给我滚出来!”
墙角的侍女被这声音惊得一哆嗦,干脆跪着爬出来,当她们看到她们口中不清不白的贤妃娘娘就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吓得几乎要昏死过去。
这闲话在宫内下人们之间已经传了个遍,无聊时,几乎人人都会拿来津津乐道,她们俩也只不过随口一说而已,谁能想到运气那么差,正好碰到安锦如。
一想到自己被送来宫里做小宫女,好不容易平平安安的度过,马上就要进宫足够时长可以回家,现在可能就要被活活杖打一百大板给打死,两个小宫女一边哭一边求饶。
“奴婢罪该万死!奴婢罪该万死!求娘娘大人有大量!饶小的一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