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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姐弟

风子殷一行人来到丰益乡,若是放到以前,廖天雄他们还会兴奋一下。但自从去了项家堡之后,几人再来这儿就一点感觉都没有了,甚至还有一点嫌弃,连廖天雄他们都嫌弃了,风子殷的态度就更差了。

“胖子,你就住这么个破地方,也太寒酸拿了点吧?”风子殷埋汰了钱如明一句。

“小子,在路上我都忍了,这进了城你能不能一口一个胖子、胖子的叫我,我好歹也是乡长,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钱如明隐忍了一路,现在终于爆发了。

“好的,胖子!”风子殷故意气他。“你···好,我先不跟你计较,刚才你说这地方破,那你是去过封都啊,还是进过王城啊?”钱如明讽刺道。

“胖子,你是不是觉得到家了,就有底气了,那二百乡勇虽说比不上千军万马,但拿我一个十七八的小子还是绰绰有余的,拿住了我,锉掉我身上的锐气,以后是换起来也方便得多,最主要的是那月钱也可以省了,我说的是也不是?”风子殷拍着钱如明的肩膀,目光中透过一抹森然。钱如明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额头上也布满细汗,因为他心中所想和风子殷口中所说一模一样。

“少···少侠,你多虑了,怎么会呢,我钱如明是爱钱,但也不至于差那一吊钱,我这一路,脑袋上的弦儿绷得太紧了,一时嘴里没把住门,你想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千万不用给我留面子。”钱如明陪笑说道。

“我一向憎恶分明,你若敬我一尺,我便还你一丈,你若给我耍心眼,玩心计,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不过是个小小的乡长罢了,在我心里还真不算什么;不过,这礼数我还是懂得的,大人!”风子殷拍拍他的肩膀说道。钱如明擦擦额头上的汗,看着风子殷伟岸的身影,恍惚间觉得就像睥睨天下的王者一般。

钱如明家里有两位夫人,大奶奶姚氏,娘家是县城里的大户,封都老士族姚家的支脉。二奶奶皮氏身份就低了,本是县城青楼里的姑娘,被钱如明赎身出来的。另外他还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最大的是儿子,十六岁,最小的是女儿,三四岁左右。

钱如明把风子殷和廖天雄带到家中,院子里姚氏正晒太阳呢,边上站着几个丫鬟伺候着。看到钱如明回来呢,也没搭理他,只是斜着眼瞥了他一下。钱如明却一路小跑到跟前,俯下身满脸堆笑,说道:“夫人,我回来了。”

姚氏看都没看他,打了打嗓子:“钱要回来了?”“嗯、嗯、嗯,连本带利一个子都没少,都要要回来了。”钱如明都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既然钱都要回来了,那就别在这烦我了,滚吧。”姚氏对他很不客气地说道。他依旧赔笑,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

“那个,夫人我找了两个练家子保护你,以后出门也安全些,我呢就沾点光,你用不着的时候给我使唤使唤,你看咋样?”钱如明小心问道。

“给自己找俩侍卫,就说给自己找了,非得贴我身上,这有意思吗?”姚氏一眼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弄得钱如明很尴尬。

“快快,快见过夫人!”钱如明拉了一下风子殷和廖天雄的衣袖,眨巴眨巴眼睛说道,风子殷也很配合地对着姚氏深施一礼。廖天雄不懂礼数,风子殷捏着他的后脖梗子用力一按,也算行了礼了。

“呵,这小子还挺懂事得嘛,人也长得精神,嗯,留下吧。”姚氏看了风子殷一眼,夸了一句。风子殷也看了一眼姚氏,姚氏三十岁上下,相貌平平,脸上粉抹得很厚,眼角也有浅浅的鱼尾纹。

“那个夫人,这人是我雇来的,每个月要给一吊钱的月钱,你看是不是····”钱如明搓着手看向姚氏。

“这是给你自己找的人,他们的月钱就从你的月钱里扣吧。”钱如明一听这话脸色立马不好看了。

“不是夫人,这人是我给你雇的,我只是沾沾光,这月钱我们三七给,我三你七,怎样?”钱如明说道。

“还是二八吧。”姚氏看了他一眼。

他高兴坏了:“我就知道,还是夫人最疼我,知道我钱不够花,给我减轻负担。”

“我的意思是,我二你八。”姚氏一盆凉水浇得钱如明透心凉。

几人别了姚氏,又到后院见了皮氏。皮氏比较年轻,二十岁出头的样子,长得也漂亮,轻扫娥眉,略施粉黛,那说不尽的万种风情。

她正坐榻上绣花呢,一看到钱如明来了,连忙起身飘飘下拜:“老爷您回来了。”这声音清脆婉转,犹如天籁。

“子凌啊,这两位是我花钱雇的侍卫,平时你要想上个街进个城什么的让他们在后面跟着,安全些。”钱如明平和地说道,对她就没有对要是那么尊崇了。

“这是二夫人。”钱如明指着皮子凌对风子殷说道,风子殷拉着廖天雄给皮子凌行礼,钱如明拦下了:“别别别,你给二夫人行礼,他得给你跪下,还是算了吧。”风子殷点点头退了回去。皮子凌低着头,不敢看他们,钱如明有些皱眉。

“子陵,你抬头看看他们啊,以后使唤起来也方便些。”钱如明拖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看着风子殷。

四目相对,皮子凌如遭雷击,脑袋一片空白,愣在那里了。风子殷也是,看到皮子凌,就像被大锤敲了脑袋一样。

“是你吗,弟弟···?”皮氏不由自主地走到风子殷面前,一把拉起他的腕子,眼圈通红,颤抖的说。

风子殷看着她,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摇头:“二夫人,请自重。”

皮子凌一恍然,赶紧松开风子殷的手腕,擦掉眼眶中泪水,对钱如明微微欠身:“妾身思弟心急,失礼了。”钱如明摆摆手并没有在意。

几人回到客厅,钱如明让老钱去取族谱,几人干坐着太无聊,唠起家常来。

说着说着风子殷话锋一转:“大人,在下有个问题可否冒昧一问?”

“少侠,你这突然之间对我这么客气,我都有点不好意了,什么事,你说吧。”钱如明,扭捏的说道。

“二夫人她为何一见到我就说我是他弟弟,这是怎么回事?”风子殷问道。

“是这样的,据她所说,她早年家破人亡,只有一个弟弟尚在人世,十二年前,他与弟弟走散,她被卖到了青楼,自此再也没有和弟弟重逢过。”风子殷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微微点头。

“大夫人的娘家是县城里的大户,我为了我爹的仕途不得已娶她为妻,十几年来如履薄冰,稍有不慎非打即骂,日子实在不像过得;三年前我去县城喝花酒,听子凌谈了一首曲子,对她一见钟情,便花重金把她赎了出来,娶她做妾;她知书达理,温柔贤惠,大夫人很喜欢她,这日子过得还算和谐。”钱如明又多说了一句。

一盏茶的功夫,老钱拿来族谱,钱如明一页一页的翻着,开口问道:“哪两家的孩子,打过招呼了吗?”

“城东钱如份的玄孙,和城南钱如图的侄孙,一个叫钱永和,一个叫钱绍兴。”老钱回答。钱如明找到他俩的名字,点点头。

“少侠,这俩名字你叫哪一个?”钱如明看着风子殷,风子殷犹豫了一下问道:“这两个人谁的辈分大?”

“永和,永和辈分大,绍兴是永和的子侄辈。”钱如明回答。“我要永和!”风子殷毫不犹豫地回答。

“风哥,你怎么总要占我便宜啊·····”廖天雄幽怨的看着风子殷说道。

“哈哈,我的儿,别伤心嘛,为父会好好保护你的。”风子殷哈哈笑道。

“一个假名字罢了,有什么好高兴的!”廖天雄嘟囔了一句。他可不知道,就是这个假名字,让他在孟国崭露头角,叫响整个九州,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风子殷一把夺过钱如明手中的族谱,翻至第一页,正面写着七个大字“钱氏家主钱友德”,反面是他的简介和功绩。

“看不出来,你还个是将门之后啊。”风子殷微微惊讶,开口说道。

“什么将门之后,跟我可以点关系都没有!”钱如明酸溜溜的说到,语气中掠带一丝怨恨。

“你们是被那城中的守备将军赶出来的吧?”风子殷似乎猜出了什么,钱如明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解决了身份的事,老钱又给他们安排了住处,然后又熟悉了一下乡里的环境,不觉间天就黑了。饭后,风子殷几人喝了会儿茶,准备休息。

刚要吹灯却听得外面有人敲门:“钱永和在这儿吗?”屋里没人搭茬。

过了一会,外面又问了一句,风子殷这才反应过来。答应了一声:“在这呢,你等一下啊,我给你开门。”

风子殷穿好衣服,把门打开,外面是个丫鬟,十四五岁的年纪,抱着一床被子,站在那里。

“姑娘,你这是····?”风子殷一脸疑惑地问道。

“你走运啦,我们二夫人人与你一见如故,怕你晚上冷,所以让我给你送床被子来。”小丫鬟老气横秋地说道,那样子十分可爱。

“哦,有劳姑娘了,还请代我给二夫人道谢。”风子殷一拱手说道。丫鬟递过被子,转身要走,风子殷把她叫住了,然后回屋拿来一包蜜饯送给她,“这是没吃过的,姑娘那去吃吧。”

“这是给我的?”小丫鬟有些不敢相信。风子殷看她这副表情,随手打开包装拿出来一块,塞到她嘴里。“明白了么?”风子殷问道,小丫鬟呆呆的点点头,转身走了。

风子殷抖开被子,里面有一块白绫,上面写着一行字,风子殷看后将它塞怀中。深夜,他悄悄出门,奔后院凉亭。凉亭之内有一女子正在等他,两人一见面便是抱头痛哭。

“六弟,是你么?”女子哽咽地问道。“是我啊,三姐!”风子殷替他擦擦眼泪说到。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皮子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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