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汀兰的故事其实开始的很戏谑,但是过程和结尾其实也算是圆满。
我真正正视起我和汀兰之间的关系是从影二和木槿大婚之后。
虽然一直都知道木槿和影二之间关系暧昧,但是没想到他们这么快便成了亲。
他们大婚那一日正值春季,料峭的春寒还没有彻底的过去,微微的风中还夹杂着雪后的清新。
也是这样的一天,影二和木槿完成了他们一生中最盛大的仪式。
我到现在还记得,主子将穿着红色嫁衣的木槿扶上喜轿时,汀兰艳羡的目光中闪着些许的泪光。
这时候我才真正的意识到,其实汀兰再怎么好强,她也不过是一个女子而已。
哪个女子没有幻想过自己穿着嫁衣的那一天呢?
就是不知道她以后会和什么样的人走在一起。
想到这儿我心中就有些堵闷。
只要一想到汀兰以后会对着别的男人开怀大笑,被别的男人拥在怀中,和别的男人举案齐眉……
想到这些我心中就像是被浸在了醋中似的,尽是酸涩。
我看着汀兰的侧脸微微出神,也是这时候,我才恍恍惚的意识道,我,好像对她有了心思。
在我出神的时候,主子也终于是回来了。
我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晓了我的心思,也许是在我自己还不清楚的时候,也许只是刚刚。
总之我听到主子对我说。
“木槿和影二都已经修成正果了,你们两个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听着主子的话,眼睛却是不自觉的瞟向汀兰。
我不知道她对我是个什么样的看法,毕竟我曾经对她作出过那样的事情。
可是当我接触到汀兰一触即闪的目光时,我自己都能感受到我笑了。
汀兰的脸上闪过一丝微红,但是很快,她便整理好了心情,对主子说道:“夫人,你瞎说什么呢!”
主子挑了挑眉,然后道:“不是么?如果我说错了,那明儿我就叫凌肃安给西风择一门亲事如何?”
我闻言脸色一变,刚要说话,就听见汀兰说道:“夫人!”
然后她便跑了出去。
我站在原地,想要和主子辩解,希望她不要让皇上给我赐婚,可话还没说出口,便听主子说道:“还不追上去?真等着本宫给你议亲呢?”
我这才明白主子刚刚的话不过是想要激汀兰一把,让我们两个早日将这层窗户纸捅破了。
我笑了笑,也顾不上往日的礼仪,扔下主子,便追着汀兰离开的路跑了过去。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我们成了亲,入了洞房,一同生活。
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主子会成为我和汀兰之间的阻碍。
我看着眼睛中满是怒气的汀兰,心中也憋着一股气。
“如今你是我的妻子,我怎么还能让你跟在主子身边跑前跑后!”
我坐在椅子上,不赞同的看着汀兰。
我知晓她的脾气秉性,知道我这样的话可能会将我们两个之间的矛盾推得更尖锐,但是当时的情况我想不到别的法子,只能如此说。
而汀兰也如同我想象的一般,脸色愈发的不善。
“成亲怎么了?!从跟在夫人身边起,我就认定了她。不论我是生还是死,是为人妻还是为人母,只要夫人需要,我都会陪在她身边。若是你不能理解,那我们便和离!”
“……”
我看着眼眶含泪的汀兰,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
我站起身,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却被自己的理智狠狠的压在那里。
“你刚刚说什么?”
“和离!”
汀兰无惧我的怒气,简洁明了的重复了她刚刚的话语中最让我生气的两个字。
“汀兰!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一直知道,不知道的人是你。”
汀兰指着我的鼻子说道,“我汀兰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也不是什么小家碧玉,我就是个暗卫而已。从小师父教我的就是一切为主子着想,不管是什么时候,不管我面前是什么人,不管我是什么身份。从我被派到主子身边的第一天起,我的存在就是为了他,而主子将我交给了夫人,那我存在的意义便是为了夫人。”
“可是她不需要你!”
我试图去劝解,可是她什么都听不进去。
“西风,从我认识你的时候,你便应该明白,我和你想要的妻子不一样,琴棋书画,女红花绣,我都不会,我只会舞枪弄剑,所以在一切没有变的更糟之前,你若是不能接受这样的我,不如和离,免得主子和夫人为难。”
我看着这样的汀兰,突然间不知道说什么。
其实在我心中,主子也是最重要的,如果没有主子,就没有我的今日。
可是我一直以为,在我妻子的心目中,没有什么能比的过我。
可如今看着汀兰的样子,我才发觉我错了。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把尺,衡量着每个人的位置。
也许平日看起来旗鼓相当,但实际上,你可能真得不是很重要。
我泄了一口气,看着汀兰软了语气道:“我明白你想说的一切,但是主子不过是有了身孕,你又何必非要到她身边去?”
“夫人身边只有木槿,如今木槿也怀着身孕,我不放心。”
汀兰的话让我无从反驳。
皇上和主子一年前将皇位扔给了凌庭楠,然后便没了踪迹。
我身上又有官职不能随着去,而汀兰自然也是被主子留了下来。
他们二人只带了影二和木槿离开,就连影四也被皇上留给了凌庭楠。
而前些日子传来主子有了身孕的消息,其实很让人开心,但是没想到不过几日便收到了木槿也怀孕了的消息,于是汀兰便待不住了,非要去到主子身边。
其实放在平常,我不会多言什么,只是我和汀兰一直没有孩子,再加上家里人催促后嗣的原因,我才想要将汀兰留下,绝了那些人想要给我纳妾的想法。
“非要去么?”
我看着汀兰出声问道。
汀兰梗着脖子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罢了,你喜欢便好。”
我终究是松了口。
汀兰闻言后眼神一亮,然后便又有些委屈。
“不和离?”
我见汀兰的样子无奈失笑,上前将人抱住,然后叹了口气道:“答应我,不要再说这两个字了。”
“对不起。”
汀兰闷闷的声音让我心中一痛。
我抚了抚她的头,然后道:“明日我便送你去主子那里,但是说好,你不准像以前一般不管不顾了。”
汀兰的身子不好,成亲之后,足足将养到了现在才好上些许,若是顺着她的意思来,怕是这些年都成了无用功了。
我本来也没能奢望汀兰能记住这些,便帮她准备了很多东西,但是都没有用上,因为主子回来了!
而主子的回来,也就意味着我和汀兰的争吵成了一场无用的事,一切也回归了最原始的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