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悦似乎非常好心情的扬起了嘴角：“你猜啊。”
容白轻笑了一声，深邃的眼眸中雾霭沉沉，手指交错干脆利落的打了个响指。
乐悦还没反应过来，忽然就感觉到了一股来自灵魂的抽痛，像是有人在不断电击着自己，翻来覆去，整个灵魂都抽搐起来，恨不得蜷在一起来缓解疼痛，乐悦瞪大了眼睛，气急败坏地大叫出声：“你对我干了什么！啊！好痛！救命！”
乐悦痛得恨不得此刻直接死去，按照道理来说她现在不过是灵魂之体并没有肉身，怎么可能还会感觉到疼痛。
李栋他们看不到乐悦，只能感觉到废弃钢厂里忽然阴风大作，吹的人后脊一阵发凉。
容白神色不变。
倒在地上的乐愉突然回过神来，撑起身子拦在了乐悦的前面，面上一片哀求之色，“对不起，我们知道错了，容白，求求你放过她，求求你，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只不过是让她感受一遍那些被噬魂魄的痛苦。”容白又打了个响指，“说。”
乐愉看乐悦不再痛苦后，这才缓缓开口——
漆黑幽暗的小巷里，一身形纤弱的少女身形踉跄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精致的妆容早已哭花，目光无神。
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青紫一片，更别提衣服下是怎么样的遍体鳞伤。
.......
突然，她看到了面前有一道熟悉的身影，眼眸中忍不住染上了怒火和恨意，越燃越烈，终于两步并作一步冲上去狠狠抓住了对方的手。
王萌萌看到乐悦的脸时，仿佛看到了看到了厉鬼一般，尖叫了一声往后退了好几步，“啊！”
乐悦冲上去死死的掐住了对方的脖子，一双早已流不出眼泪的杏眼中是一片的绝望之色，一字一句从喉咙中挤出，“为什么这么对我！王萌萌，我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我！”
王萌萌面色涨红，额头青筋暴起，看着面前仿佛犹如厉鬼索命的好友，身体本能的拼命挣扎，然后不知道摸到了什么后下意识的捅了过去。
下一秒，脖子上的力量松了，同时指缝间感觉到了一阵温热的液体，连忙推开了身上的人。
借着路旁昏暗的灯光，王萌萌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竟然随手把携带在身上的美工刀插了过去，惊魂未定的向后退去。
“别怪我，我只是……我只是想要活下去，我没想要你的命……别怪我……”
乐愉捂着腰侧的伤口，因为疼痛眉心紧紧地拧在一起，却还是偏执的想要一个答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王萌萌横流：“跟着经理有什么不好的，只要你成为他的女人，那些小混混谁还敢来欺负你！”
乐愉满眼痛苦，“这就是你给我下药，亲手……把我送到一个可以当我父亲男人床上的原因！”
乐愉从来没想到有一天挚友会背弃他，即使她曾经抛下她，可是她还是主动给她找了理由开脱。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还各自飞，作为朋友的她说不定也只是一时恐惧而退缩了，可是旧伤未愈，新伤又添。
“对！”王萌萌眼中闪过了一到狠意，挤压了太久的情绪，索性现在破罐子破摔的一口气说了出来，“经理有什么不好的，除了年龄之外，他能够你想要的一切！你不是缺钱吗？只要你去陪/他几晚，想要什么得不到！”
“你都不知道经理出手有多大方吧，就今天这一晚，他就直接打赏了我两万小费，只要我有了钱就可以给奶奶治病，再也不用担心学费的问题。”王萌萌都能想到以后的幸福生活，眼神恍惚，弥漫着一片癫狂之色。
“王萌萌，我不是妓/女！”
“可你现在和妓/女有什么两样，又有什么区别！”
“……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
乐悦瞪大着眼睛，眼眸间盛满了不可置信，看着面前一张熟悉的脸却觉得陌生的可怕。
眼中燃烧的恨意越来越强烈。
夜晚的微风拂过枝叶，沙沙作响。
不知道何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王萌萌回过神来，害怕的想要逃走。
视线中却映入了一道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着黑袍的女人，浑身上下裹得密不透风透着满满的神秘感，径直走到了乐愉的身旁。
王萌萌刚想要解释，黑袍女人蹲了下来，嗓音冰冷，“想要报仇吗？我可以给你力量。”
乐悦还没有反应过来却已经颔首答应了下来。
想！
她想要毁了王萌萌！
她想要所有伤害她的人都付出代价！
黑袍女人将手附在了自己的背后，一股源源不断的力量传了过来，仿佛传递到四肢的每一处，连带着伤口上的血都止住了。
乐愉重新站了起来，捡起了地上的美工刀向着王萌萌走了过去。
出乎意料的平静……
等回过神来时，双手已经沾满了献血。
“你做的很好。”黑袍女人不带一丝情感的说道，“但还不够。”
乐愉看着黑袍女人挥挥手，就直接砍掉了王萌萌的无名指，随后掌心突然浮现了一团蓝色的火焰，附在了上面。
“伸手。”
乐愉下意识听从黑袍女人的话，原本以为碰到火焰会有灼烧的感觉，结果没想到指尖一片冰凉。
定眼一看，掌心上多了一根白色的指骨，退去了表皮和血/肉的包裹，留下了最原本的样子。
“吃了它。”
乐愉还没有明白身旁女人话里的意思，身体却是犹如受到了什么指引，她以这节指骨为媒介，直接将王萌萌的灵魂从身体里抽了出来，合为一体。
不过最后不知道哪一环节出了差错，吞噬的人不是乐愉而变成了乐悦……
“后来就和你们看到的一样，黑袍女人只出现过那一次，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容白嗯了一声，眸色不明。
恐惧是人之本性，但不是退让和怯懦的借口。
弹簧绷得太紧会断，一次次的积压也迟早会有爆发的一天，学会反抗是件好事，但反抗时千万别丢了底线。
生而为人，那就好好做个人。
过了没一会儿警察就到了，带队的人挺眼熟，正是上次夜色时遇见的警察，黄忠。
容白将乐悦的魂魄暂时放了回去，给了她们姐妹最后的分别时刻。
警察给乐愉带上手铐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反抗，就是从容白面前路过的时候，蓦地停下了脚步。
乐愉看着面前一身少年打扮的容白，眉眼间闪着泪花嘴角却是噙着一抹笑意，“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可以帮我两个忙吗？”
容白点了点头，“你说。”
“不管我和王萌萌之间如何，王奶奶毕竟是无辜的，她一个孤家寡人的还那么大年纪，我怕她生活不好，麻烦你给她找个好去处，钱的话就从我房间抽屉里的银行卡上取。”
容白有些意外乐愉的请求，“还有一个。”
乐愉踌躇了一下，似乎有些为难，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那些照片可以帮我销毁掉吗？我想……干干净净的来，干干净净的走。”
容白颔首，“我答应你。”
乐愉如释重负的笑了笑，“谢谢。”
黄忠看着拖了几个月的案子终于解决了，长长的松了口气。
走到容白身旁好奇一问：“你们俩这是什么情况，连体婴儿？”
容白后知后觉地反应还有一个唐小公主，“糟了！”
都怪她这个一忙起来就全都给忘了的性子，连忙将唐也从自己背上扒拉下来。
双眸紧闭，唇色苍白，容白连忙伸手搭上了唐也的手腕，仔细的诊了诊脉。
黄忠也看出了唐也的情况很不对，不过他更奇怪容白的举动，这少女懂中医？
“要不要我直接开车送你们去医院。”
“不用。”容白一边说着一边直接打横抱起唐也，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丢下一句，“我们现在有点事，晚点会自己去警局做笔录。”
黄忠想了想，也没让人拦着，主要是想拦也拦不住啊。
容白将唐也塞入车里的后座，看着身旁宛若睡美人的唐小公主，皱起眉头沉下心，脉搏平稳正常仿佛身体主动陷入休眠，连她都找不到异样的情况。
就在这时候唐也居然自动醒了过来，“一脸沉重的想什么呢！”
“在想你有没有病。”容白下意识开口答道。
唐也：“......”
容白一本正经：“我没开玩笑，我真的在想你有没有病。”
唐也：“......”
容白自顾自的说道：“你的情况很奇怪，你以前有发生这样的情况吗？”
唐也坐直了身体，满不在乎的扬起了嘴角，“我的身体一向这样，可能是我的嗅觉太过发达，钢厂里又太臭了正好刺激到我了吧。”
“臭？”
“难道你没有感觉乐悦的灵魂出现时弥漫在她身上的臭味吗？一股腐烂的味道。”
容白摇了摇头，意味不明的开口道：“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灵魂还有气味的说法。”
“这种味道我也只在乐悦的身上闻到过，看样子嗅觉太过灵敏也不是什么好事，”唐也看了一眼窗外，“这时候宴会已经开始了，我们还不过去吗？”
一时之间也搞不清楚唐也的身体状况，容白索性将问题丢在了一边，“走走走，如果你有难受要马上告诉我。”
“好。”
